第199章 瞠目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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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澤豔麗,煞是好看。”
大公主盯著玉簪上的一抹紅,點頭道。
見狀雲挽低頭吩咐了幾句,很快宮人便捧著一套以紅珊瑚為主的頭麵進來。
雲挽拿起其中一條珠串,輕笑道:“這套頭麵本宮還未戴過,公主若是喜歡,便送給公主了。”
眾人目光瞬間落在那木盤裏的珊瑚頭麵上,目露羨慕。
“這紅珊瑚光彩照人,公主皮膚白皙,青蔥水靈的,倒是極為適合。”
“還是皇後娘娘出手大方。”
她們倒是能理解雲挽的做法,皇後為六宮表率,天下女子的典範,對皇嗣厚待是她的職責,不覺得有什麽奇怪。
大公主看向賢妃,一時間猶豫不決,拿不定主意。
賢妃撫了撫鬢角,淡笑開口:“臣妾記得娘娘曾有一珊瑚手串極為喜愛,想想娘娘也是喜愛此物之人,若贈與了驪兒,豈不是奪娘娘所愛了?”
雲挽頷首:“本宮此前的確是有一串,是司珍局送來的,賢妃也是見過的,不過那手串不知為何斷了,少了那麽幾顆珠子。”
“後來陛下得知,便命人送了套新的來。”
她語氣一頓,歎了口氣道:“隻是終歸不是先前那串,本宮的興致過了便收在庫房未拿出來,如今正好送給公主了。”
康貴人恍然大悟:“原來是斷了,嬪妾先前就納悶瞧娘娘很是喜愛那手串,怎麽後來不見您戴?”
雲挽還是雲妃的時候戴過一次,紅豔豔的一串在手上,眾人印象深刻。
其他人附和:“這司珍局做事是越發粗心了,竟犯這麽大的錯,也不知私下昧了多少好料子?”
“嬪妾記得司珍局先前是由陸妃娘娘管的吧?”
聞言眾人朝陸妃望去,見她麵無表情地坐在賢妃身旁的位置安靜不語,不由唏噓。
想當年她還是淑妃,協理六宮的時候多風光。
見話題引至自己身上,陸妃扯了扯嘴角,冷嘲熱諷對方:“是又如何?如今司珍局已不在本宮的管轄內,難道還要追究本宮的責任不成?”
她這話與這副態度倒有幾分破罐子破摔。
被她嘲諷的妃子一噎,欲同陸妃爭辯,雲挽一眼掃過去瞬間停歇了。
無意糾結這個話題,雲挽讓人將頭麵送去大公主那,“賢妃不必推辭,公主喜歡,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大公主:“謝皇後娘娘割愛。”
見她收下,雲挽說起今日的正事:“本宮欲在十日後於薈萃殿設宴招待京城女眷,你們若有想見的親人,可將名錄交給茯苓,屆時統一將帖子發至各府上。”
聞言眾人狂喜。
都說一入宮門深似海,自進了宮,她們之中除了幾個有子嗣的妃子外,其他人幾乎未再有機會同麵見家人,噓寒問暖。
偶爾有幾次見麵,也不過是宮宴上遙遙一見,根本說不上話。
至於家世尋常,父兄在五品以下在朝為官的,則是連赴宴的機會都沒有,雲挽的決定無疑是給了她們麵見家人的可能。
即便早已習慣宮裏如一潭死水般的日子,練就了喜怒不溢於表的眾妃仍忍不住激動,紛紛道謝。
唯有惠嬪,最喜歡湊熱鬧的人反倒神情淡淡。
至於一臉嘲諷的陸妃,她自動忽略。
雲挽默默記下,待其他人散去後,她尋了個由頭留下對方。
“你怎麽了?方才見你臉色不對。”她擔憂問。
惠嬪愣了下,旋即神色自然:“是你看錯了吧?我臉色不都一直這樣?”
雲挽搖頭,語氣堅定:“不對,就是不一樣,尤其是提起見親人的時候,你看起來一點也不期待。”
惠嬪撇撇嘴,滿不在乎道:“有什麽好見的?見不見都一樣。”
“看來你和家裏人關係不大好。”雲挽一語中的。
惠嬪挑眉,“皇後娘娘不也不一樣?”
雲挽扯唇:“我母親去世的早,自然就沒有了父親,他抬妾為妻,他們才是一家,我早就沒了對家的惦念。”
或許曾經有過,但結果令人失望。
“你不一樣,你父母俱在,你是他們的大女兒,也對他們沒有念想嗎?”
惠嬪沉默片刻,垂眸自嘲道:“實不相瞞,我同他們早已決裂。”
“決裂?”雲挽愣怔,“為何?”
惠嬪張口欲言,欲言又止。
意識到其中有內情,雲挽示意宮人:“你們先下去。”
待隻剩下兩人後,惠嬪又拋下一驚天巨雷:
“算了,告訴你也無妨,我當年進宮前便已不是處子之身。”
雲挽震驚,下意識摸了摸耳朵,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此事說來話長。”惠嬪歎了口氣道。
雲挽聚精會神:“那就長話短說。”
“我進宮屬實無奈。”惠嬪陷入回憶,失神道:“年少在閨中時我愛上了一個.......”
她語氣一頓,麵露厭惡道:“賤男人。”
“他是我父親的門生,我對他一見鍾情,之後我製造機會與他偶遇、接觸。”
“他對我不排斥,甚至越發關懷照顧,我便以為他心中有我,當然,這是我一廂情願地以為,我對他越發毫無保留,與他有了肌膚之親。”
“在我以為此生會嫁給他,準備向父親坦白我們的事時,我無意中撞見他與他表妹卿卿我我,訴說心事。”
惠嬪語氣帶著無盡冷意,“他說和我在一起隻是為了了利用我得到父親的重用,並無任何愛意,等與我成婚後便抬她進門。”
惠嬪當時五雷轟頂,隻覺惡心,當即便與對方恩斷義絕,並將此事告知了父親,誰承想——
“父親竟讓我嫁給那個賤男人!”
惠嬪咬牙切齒:“我不甘心,偷偷遞了進宮選秀的花名冊,父親怕事情敗露,牽連家人,便與我斷了父女關係。”
雲挽沉默,“然後呢?”
惠嬪聳聳肩道:“我不是處子的事還是被驗身的嬤嬤發現了,在被趕出宮之際正好撞見了陛下,他給了我一條活路。”
“便是我成為陛下的棋子,在後宮做他的耳目,為他所用,而我也擁有棲身之地。”
這便是這些年惠嬪在後宮位分不上不下,安然無虞的原因。
因為她是景宣帝的棋子,聽令行事。
聽完後,雲挽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