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蛋。”
    袁子威低聲罵了一句，又說道：“我在這裏等你，看你整天忙什麽！”
    謝正陽聳聳肩，上了馬，前往桃園堡。
    袁子威真是狗皮膏藥，立刻騎馬追了上來。
    來到桃園堡大門前，謝正陽手指門邊的牌子：“閑雜人等，嚴禁入內。”
    “我不是閑雜人員，我是客商！”袁子威理直氣壯。
    謝正陽又指了指另一邊的牌子：“機要所在，客商止步。”
    “喂，我是客商，參觀一下你們的作坊，怎麽了？”
    袁子威很生氣：“作坊不讓進，我怎麽知道你們的產品質量好不好？”
    “袁公子，十萬人等著我養活，一旦技術泄露，這十萬人餓死了，你負責嗎？”
    “我發誓，絕不泄露你們的技術，也絕不模仿你們，搶你們的生意。”袁子威舉手向天：
    “如有半句假話，天打雷劈！我就進去看一眼，行了吧？”
    謝正陽苦笑：“好吧，跟我來。”
    話都說到這樣了，再拒絕人家，朋友都沒得做。
    袁子威還是氣呼呼的，跟在謝正陽的身後。
    “這邊是鐵器加工，這邊是紡織廠，這邊是造紙廠，這邊是瓷器廠……”謝正陽做個導遊，簡單介紹一下。
    “簡直胡鬧。”
    袁子威老氣橫秋地搖頭：“造紙廠和紡織廠，和鐵器加工、燒窯廠在一起，很容易發生火災的。你呀，還是太年輕，沒經驗！”
    謝正陽哭笑不得，搖搖頭，走進了造紙廠。
    造紙廠負責人迎了過來，笑道：“謝公子，我們正要派人去找你，剛剛出來一批紙，很不錯，能寫字！”
    昨天，造紙廠根據謝正陽的提議，加大了攪拌捶打原材料的力度，使植物纖維充分釋放，做出來的紙張，質量果然大有提升。
    謝正陽點頭，來看產品。
    紙張比昨天的好，但是表麵粗糙，厚度也超標了。
    能寫字，還是有些氤水。
    謝正陽取出客商們帶來的江東涇縣紙，做一個對比，說道：
    “我們現在的紙張，隻是勉強可以書寫，和涇縣的紙張比起來，還有明顯的差距。這樣的紙張，不能推出去，還要繼續改造，提升質量。”
    一個老師傅說道：“涇縣的紙張，據說用的是青檀樹皮製造的，我們這裏沒有。”
    謝正陽一笑：“大多數雜樹，都可以用來造紙。隻要把握好工藝，就能造出合格的書寫用紙。涇縣青檀樹造出來的紙張，叫做宣紙，和我手裏的書寫紙，又不一樣了。”
    袁子威在一邊嗬嗬地笑，陰陽怪氣：
    “謝郎，你知道書寫紙多麽貴嗎？你要是能造出書寫紙，嗬嗬，桃源縣百姓，人人都能端上金飯碗了。”
    “你不是要住一個月嗎？一個月後，我保證把書寫紙造出來。”
    謝正陽翻白眼，對師傅們說道：“造紙廠的第二車間，已經竣工了，你們立刻開始試驗，變著花樣做實驗，別怕浪費材料。一定要做出合格的書寫紙。”
    師傅們一起點頭。
    謝正陽又說道：“我還是那句話，造不出來，不怪你們，浪費再多也不怪你們。造出來，有獎勵。這次的獎勵，是五百兩白銀。隻要造出合格的書寫紙，五百兩，你們拿去分！”
    師傅們抱拳：“謝郎放心，我們連天帶夜琢磨，一定行的！”
    袁子威又來陰陽怪氣：“嗬嗬，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啊。”
    謝正陽懶得廢話，扯著袁子威的手，離開造紙廠，前往瓷器廠。
    袁子威甩不開謝正陽的手，斜眼道：“別拉拉扯扯的，行嗎？”
    “怕什麽，都是大男人。難道，你是女人？”
    “你……”
    瓷器廠，已經開了三個爐窯。
    第一個爐窯，專門生產搪瓷產品，算是成熟了。
    第二第三爐窯，還在摸索階段。
    謝正陽在這裏，混到傍晚，這才回縣衙，給大家上課。
    袁子威這個狗皮膏藥，厚著臉皮混進了學堂，在下麵聽課。
    還給了謝正陽一兩銀子，算作學費。
    謝正陽在黑板上，給大家講課：“今天給大家講解各種圖形知識，先從點、線之間的關係講起……”
    袁子威饒有興趣地聽著，卻發現自己不太聽懂。
    接著，謝正陽講到了圓形、矩形、三角形的知識，講到了直角鈍角和銳角，講到了各種圖形的內角和。
    袁子威就完全懵逼了。
    學堂裏的小姐姐們略有基礎，也不太聽懂。
    謝正陽丟了粉筆：“今天講的東西有些多，有些深奧，你們消化不了。沒事的，明天讓助教，帶著你們繼續學習。”
    除了梅照影之外，謝正陽還挑選了四個助教，都是這批學員裏最聰明的，識字最多的。
    小姐姐們都放鬆了，嬉笑道：“謝郎，今晚上有沒有腦筋急轉彎？”
    “有啊。你們注意聽題。”
    謝正陽一本正經，說道：“假如你，走在幹旱的沙漠裏，快要渴死了。這時候，你發現了兩杯水，一杯毒藥，一杯馬尿。請問，你們喝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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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子威站起來，搶著說道：“當然是喝馬尿了！馬尿雖然很髒，但是喝了不會死！”
    小姐姐們嘰嘰喳喳，也表示願意喝馬尿。
    梅照影笑而不語。
    她知道，謝正陽又要開始坑人了。
    “唉，你們真是……一言難盡。”
    謝正陽搖搖頭：“我說了，有兩杯水，一杯毒藥一杯馬尿。為什麽你們不喝那兩杯水，卻要喝馬尿呢？看來，你們以前都喝過馬尿，喜歡那味道！”
    小姐姐們一愣，這才知道上當，嘻嘻哈哈大笑起來。
    袁子威也臉色一紅，低聲罵道：“奸詐謝郎，天天喝馬尿！”
    謝正陽揮揮手，瀟灑離去。
    第二天，謝正陽帶著梅照影，前往沅陵縣巡查。
    袁子威又跟了上來。
    梅照影低聲說道：“謝郎，我看袁子威這丫頭，身份不簡單。她帶著十幾個隨從，有男有女。那些年輕男子，都沒有胡須和喉結，像是宮裏的太監……”
    謝正陽驚愕：“我還沒注意到這一點，這丫頭，不會是宮裏的公主吧？”
    梅照影沉吟道：“她帶著好幾個太監出遊，就算不是公主，至少也是郡主。”
    大晟國有規定，皇族才能使用太監。
    不過現在諸侯割據，朝廷無力控製地方，有些太守，家裏也豢養太監。
    花亭侯家裏，也偷偷養了幾個太監。
    謝正陽回頭看了一眼，苦笑道：“這個狗皮膏藥，整天跟著我，實在煩人。照影，有沒有什麽辦法，讓她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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