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8章 這個世界太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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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你給你張叔帶的酒?”林阿虎忍不住問了出來。
    “是啊,我張叔就好這口。”劉根來點點頭,又招呼著林阿虎,“來,一人一壇,搬吉普車上。”
    做戲就要做全套,既然要去張仁和家吃飯,那就要把侯敬德的吉普車開上。
    暗地裏,指不定有多少人盯著呢!
    林阿虎去張仁和家吃飯,可不是光嘴上說說就行,把車開過去,在張仁和家門口一停,什麽都有了。
    “這酒不合適吧!”林阿虎沒動,提醒了劉根來一句,“部隊上的人最愛喝的是茅台,散裝酒是不是有點……”
    “這是藥酒。”劉根來把林阿虎後半截話堵了回去。
    藥酒?
    林阿虎更奇怪了。
    在他的印象裏,藥酒都是瓶裝的,一瓶最多也就一兩斤,他還從來沒見過送藥酒一送就是兩壇子。
    這加起來得有一百多斤吧?
    別說喝,泡澡都夠了……張仁和不是得了啥大病吧?
    “搬啊!傻站著幹啥?”劉根來催促道。
    林阿虎這才回過神,一人一壇,把兩大壇藥酒抱上了吉普車。
    軍區離市區挺遠,軍區家屬院就在福市市區,離市局還挺近,不到十分鍾就到了。
    張仁和顯然是早就跟軍區家屬院的衛兵交代好了,在檢查過劉根來的證件之後,便開門放行。
    張仁和家是個平房,還有個院子,圍了一圈籬笆牆,劉根來剛從副駕駛上下來,正在院子裏洗著什麽的小軍港就看到了,立刻興奮喊了一聲,“哥,你來了。”
    又轉頭衝屋裏喊著,“爹,媽,我哥來了。”
    隨後,他便顛顛兒的打開院門兒,迎了出來。
    “想我了沒有?”劉根來摸摸小軍港的小腦袋,順手拿出了一把大白兔奶糖。
    小軍港沒接,用濕淋淋的手指指了指自己上衣口袋,“我手髒,放這兒吧!”
    這是真把他當哥了,一點也不跟他客氣。
    劉根來把奶糖裝進他口袋,又指了指從另一邊下車的林阿虎,“這是哥的同事,你喊他虎哥吧!”
    小軍港看了幾眼林阿虎,喊了一聲,“虎叔好。”
    還挺有主見。
    這孩子將來肯定有出息,就是一下子把他的輩分也拉低了。
    “你也好。”林阿虎笑了笑,又衝劉根來說道:“咱們各論各的。”
    這時候,張仁和和寧采菊都從屋裏出來了,張仁和沒穿軍裝,寧采菊腰上圍著圍裙。
    張仁和剛到門口就站住了,寧采菊迎出了小院兒。
    “嬸子好,”劉根來跟寧采菊打了聲招呼,又給她介紹著林阿虎,“林阿虎,我同事,也是我朋友。”
    “好,好,好,你也好啊!”寧采菊笑得一臉燦爛,“走走走,進屋進屋,別在外麵站著。”
    這麽熱情啊!
    在火車上跟他也沒打多少交道啊!不知道的,還以為跟他是世交呢!
    看來,虎鞭酒和虎骨酒的效果的確不錯,連寧采菊這個知識分子也被征服了。
    “嬸子,先等等,還有東西呢!”
    劉根來招呼著林阿虎一塊兒從吉普車上抱下了那兩壇藥酒,寧采菊一見,更是笑得眉不見眼,嘴上卻說著,“來就來唄,還拿什麽東西?”
    “這可不是給你的,這是給我張叔的。”劉根來賣著乖,“嬸子你要是也饞了,就跟我張叔要。”
    “哈哈哈……”寧采菊被逗樂了,“你這孩子可真逗。”
    站在房門口的張仁和本來還帶著點嚴肅,不知道是因為看到了這兩大壇藥酒,還是因為劉根來的話,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這又是什麽?”寧采菊拿起了被林阿虎放在地上的麻袋,她沒料到麻袋會那麽重,拎了兩下才拎起來。
    “小人書,我跟虎哥一塊給小軍港買的。”劉根來邊說,邊抱著酒壇往院子裏走著。
    “這都是小人書?”寧采菊一驚,下意識的打開麻袋看了一眼,“你這孩子,給他買這麽多小人書幹啥,他看得完嗎?”
    “能看完,能看完,我可能看了。”小軍港也把腦袋湊了過來,見這麽多小人書,兩眼一陣放光,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勁兒,竟把寧采菊拎著都費勁的麻袋拎了起來,小跑著進了院兒。
    “慢點,再摔著。”寧采菊急忙叮囑了一句。
    這時候,劉根來已經抱著酒壇到了屋門口,張仁和沒說什麽,也沒接過酒壇子,隻是幫他開了門。
    這是真把自己當成叔叔了。
    挺好。
    “叔,放哪兒?”劉根來直接喊上叔了,連姓都省了。
    張仁和真把自己當叔,他當然要把自己當侄子。
    “我哪兒知道?問你嬸兒,家裏的事兒都是你嬸兒說了算。”張仁和指了指跟在還沒進門的寧采菊。
    “廚房,廚房,先放廚房。”寧采菊也沒跟劉根來客氣,幾步進了門,快步進了廚房,給劉根來和林阿虎指著位置。
    劉根來把酒壇放下來,順手遞給一塊兒根來的張仁和一根煙,湊到他耳邊輕輕說了一句,“這兩種酒功效不一樣,可別搞錯了。”
    說著,他塞給了張仁和一張紙條。
    啥意思?
    咋神神秘秘的,搞的跟特務接頭似的。
    張仁和狐疑著打開紙條看了一眼,立馬又把紙條合上了,順手揣進了褲兜,略帶嚴肅的說道:“跟我來書房。”
    這是要好好問問他啊!
    劉根來憋著笑,跟在張仁和身後去了書房,進門的時候,還把門關上了。
    等張仁和一開口,劉根來才知道自己想岔了。
    “你認識趙龍?”
    “趙龍?”劉根來眨巴著兩眼,“你說的是四九城特勤部隊的趙龍?”
    “看來老趙說的還真是你。”張仁和把劉根來給他的那根煙點上了,“大老遠的,從四九城跑福市幹啥?”
    “張叔,問我之前,你是不是先得跟我說說,你跟我趙叔是啥關係?”劉根來反問道。
    不光你兒子有主見,你侄子我也有。
    “我跟他是從一個鄉裏出來鬧革命的,你說我倆是啥關係?”張仁和微微一笑。
    一個鄉的?
    這特麽不就是親兄弟嗎?
    離開老家鬧革命的人活下來本來就少,能坐到趙龍和張仁和這個位置的更是少之又少,說他們親如兄弟,一點也不過分。
    我說張仁和為啥稍一猶豫,就答應了有點過分的要求,鬧了半天,還有這一層關係在裏頭。
    這個世界還真是太小了,到哪兒都有熟人。
    “嘿嘿……你倆都是我叔,我親叔。”劉根來撓撓腦袋,覥著臉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