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9章 我幫你們做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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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還有炮彈嗎?”根喜問著那個孩子。
    “有,我都留著呢,都沒舍得吃。”那孩子搓了兩把手上沾著的烏油泥,一掏兜,掏出了一小把黃豆,還往嘴裏丟了一顆,嚼的哢哢響。
    也不嫌沾了烏油泥。
    黃豆應該是他家大人給他準備的幹糧,這玩意兒炒熟了吃著挺香,就是容易放屁。
    到他這兒成炮彈了,就是不知道一會兒打炮的時候,他會不會放屁配音。
    根喜一見有炮彈,就把那根快幹了的炮管拿過來,小心翼翼的往炮架子上按著。
    劉根來算是明白那倆孩子搓的東西是幹啥用的——沾炮管的長條。
    等把炮管固定好了,本來還有點模樣的大炮已經被糊的看不出模樣了。
    根喜跟他要了好幾粒黃豆,一股腦都塞進了炮管,一直塞到不能塞了才停手。
    隻是,炮彈有了,怎麽把炮彈打出去?
    劉根來正琢磨著,根喜一掏兜,拿出了一個小鞭。
    這玩意他哪兒來的?
    哦,知道了,肯定是劉敏結婚的時候搶的,小哥倆離鞭炮最近,搶的最多。
    這小子能留到現在,應該是遺傳了李蘭香的精打細算。
    根喜把那個小鞭全塞進了炮管後頭,原本塞進炮管裏的黃豆被擠出老幾粒,典型的顧頭顧不腚。
    塞好小鞭,根旺和那兩個幫忙的孩子都巴巴的看著根喜,等著他發射炮彈,根喜明顯有些猶豫,撓了撓腦袋,看向劉根來,“大哥,火柴能給我用一下嗎?”
    還挺會裝蒜。
    劉根來朝他屁股就是一腳,“我都聽到火柴咣當的動靜了,還給我裝。”
    “嘻嘻……我別跟咱媽說。”
    根旺給自己找補著,摸了兩下屁股,從兜裏拿出一盒火柴。
    沒哪個大人會讓孩子玩火,這盒火柴肯定是這小子偷的,劉根來這個大哥在這兒,他沒敢往外拿。
    劉根來沒吱聲,在根喜點著小鞭的時候,往後退了兩步。
    嘭的一聲,炮管直接炸膛了,來了個天女散花,烏油泥被崩的到處都是。
    那炮管根本就沒幹,就是最外麵一層被風一吹,失了點水,顏色有點發白而已,哪兒經得起這麽炸?
    四個孩子躲的也挺遠,倒是沒被烏油泥濺一身,就是那個大炮都被炸毀了。
    這特麽就是科技小製作?
    跟科技這倆字沾半點關係嗎?
    “哦,哦,成功了,炮彈都飛到那邊去了。”那個貢獻了黃豆的孩子又蹦又跳的歡呼著,還像模像樣的指了指一個方向,就跟真看到了似的。
    “炮管還沒幹,等幹了就不會炸了。”根喜多少還要點臉,知道演砸了,但嘴還挺硬。
    “泥管不行啊,要是有鐵管就好了。”另一個小孩有點喪氣。
    “泥管幹了一樣用,這是烏油泥,幹了可硬了。”根喜還在強著。
    “硬了也不如鐵管。”
    “那你去弄鐵管。”
    “弄就弄,”那小子一梗脖子,“村裏上回打獵,有個土槍炸膛了,不能用了,我去把槍管偷……要過來。”
    說著,這孩子還看劉根來一眼,明顯是有點心虛。
    劉根來還穿著公安製服呢!
    當著公安的麵兒還敢說偷東西,膽兒肥了。
    劉根來朝他屁股就是一腳,“你要敢偷槍,我一槍把你崩了。”
    這毛病可不能慣,一個村的孩子,誰見了都不會不管,他還成天守著根喜根旺,別把他倆給帶壞了。
    那孩子嚇得立馬不敢吱聲了,根喜和那個貢獻黃豆的孩子也都縮著脖子,一副做錯事,等著挨訓的樣子。
    這年頭的小學生都這副德行,不管心裏咋想的,挨訓的時候都裏立正。
    劉根來琢磨了一下,“你們別搗鼓這些沒用的東西了,不就是科技小製作嗎?我幫你們做一個。”
    “大哥,有我的嗎?”根旺巴巴著兩眼,一臉渴望的看著劉根來。
    “算你們哥倆的。”
    劉根來這個當大哥的當然不會厚此薄彼,至於小哥倆想帶上誰,就不關他的事兒了。
    “嘻嘻……大哥你真好。”
    根旺小嘴巴巴甜,根喜隻在傻笑。
    “你們咋都不上學?”劉根來看了看周圍,村裏的孩子幾乎都在撿柴。
    “老師吃不飽,沒勁兒給我們上課,學校給我們放假了。”根喜這回嘴倒挺快。
    吃不飽飯肯定是真的,沒勁兒上課就恐怕未必了。劉根來又瞄了一眼導航地圖,深山裏漫山遍野都是藍點,少說也有上千。
    不光嶺前村,周圍那些村子的人都在進山打獵,學校的老師多半也在其中。
    想分杯羹,就得出把力,老師也是一樣。
    可惜,人多勢眾跟能不能打到獵物沒啥太大關係,這麽多人一塊兒鬧哄哄的進山,早就把野獸嚇的往更深的深山裏跑了,他們多半會空手而歸。
    還好,自己明智,提前把野豬打好了,要是現在進山,走的路起碼也要翻倍,肯定要在山裏住一宿。
    劉根來胡亂琢磨的時候,四個孩子已經玩兒上泥巴了。
    他們一人一塊泥巴,捏成類似煙灰缸的形狀,往塊平整的石頭上使勁一扣,扣住的空氣就會把底兒炸開,誰炸開的口兒大,誰就贏。
    劉根來小時候也玩過這個遊戲,看孩子們玩兒的起勁兒,心裏有點癢癢,正想伸伸手,再一看,立馬打消了這個念頭。
    咋了?
    四個熊孩子有一個算一個,都往泥碗裏吐著唾沫。
    劉根來小時候也這麽幹,把唾沫抹勻了,盡可能的把底兒搓薄,底兒越薄,扣的時候,炸開的口子就越大。
    自己的唾沫可以不嫌棄,別人的唾沫……還是算了吧。
    “別往深山裏走啊!”
    劉根來叮囑一句,帶著些許遺憾,出山回村,去了會計室。
    劉老頭就在會計室,卻沒當吉祥物,而是正兒八經的端著大隊長的架子,跟對麵的一個年輕人說著什麽。
    劉根來看了那個年輕人一眼,認識,宋幹事。秋收的時候,就是他來的嶺前村蹲點,還被以鄭老擔為首的村裏幾個頭頭好一通忽悠。
    他這又是來幹啥了?
    “大孫子,你來的正好。”劉老頭一見劉根來進門,就指著他,衝宋幹事嚷嚷道:“我在我們村能不能說的了算,你問問我大孫子,我就是個擺設,啥都管不了,耽誤生產這事兒,你找我沒用,等五個生產隊長都回來了,你直接跟他們說吧!”
    宋幹事因為打獵的事兒來的?
    也對,這麽多人都進山打獵了,農業生產誰管?公社肯定不會置之不理。
    可隻派宋幹事一個小年輕過來,公社應該隻是想應付一下。
    既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社員餓死,又要應對上頭的壓力……
    高有光這個公社書記也不好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