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2章 輪番遞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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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馨的畫麵很快就被根旺打破了。
這小子顛顛兒的迎向彩霞,從兜裏把剩下的一小半桔子拿了出來,“小妹,給你吃桔子,大哥拿回來的,可甜了。”
你個小兔崽子,壞就壞吧,幹嘛還拉我當槍使?
那是我拿回來的嗎?明明是二姐好不好?我隻是幫把手。
彩霞哪兒見過桔子?
看著好像挺好吃,接過來就是一口,酸汁兒一下泚了一嘴,把她酸的臉都變形了,眼淚差點流下來。
“酸……”彩霞癟癟著嘴兒,把咬下的一塊兒吐了出來,嘴唇還在使勁兒抿著舌頭,小臉癟癟的都沒法看了。
“你個死丫頭就知道糟蹋東西。”李蘭香急忙一把接住,揍了一下彩霞的屁股,順勢塞到自己嘴裏。
剛咬了一下,李蘭香臉色立馬變了,伸手就揪住了根旺的耳朵,“你個熊玩意故意的是吧?哪兒來那麽多壞心眼子?”
“大哥說甜的,他吃了好幾塊都說甜,不信,你問問大哥。”根旺還挺振振有詞。
“你不教他點好,沒個大哥樣兒。”李蘭香兩眼一瞪,連劉根來也一塊兒罵上了。
弟弟妹妹不就是拿來玩兒的嗎?
劉根來憋著笑,反正李蘭香不會擰他耳朵,在李蘭香這個當媽的眼裏,他早就是大人了。
“行了,根來都多大了,你還說他。”劉栓柱嘟囔一句。
老爹啊老爹,你倒是說重點啊,你這麽說,不是往老媽手裏遞刀嗎?
果然,李蘭香一聽,嗓門更高了,“多大了也是我兒子,我這個當媽的還管不了他?”
“能能能,連我你都能管,別說兒子。”劉栓柱立馬投降了。
“爹,你坐這兒。”劉根來把門檻讓了出來,又給劉栓柱遞了根煙。
沒等劉栓柱接,李蘭香先把那半拉桔子遞了過來,“吃了再抽,這麽好的東西別糟蹋了。”
怕糟蹋了,你倒是吃啊,給老爹幹啥?
“我嚐嚐到底啥味兒。”劉栓柱接過來,看了看,一下塞進嘴裏。
一半桔子已經撕下好幾瓣了,剩下也就兩三瓣,看著沒多少,可吃到嘴裏就不一樣了,一口咬下去,滿嘴都是酸水。
劉栓柱一點防備都沒有,被酸水泚到嗓子眼兒了,立刻一陣劇烈咳嗽,剛剛夾在手裏的煙也咳嗦到地上了。
“啥玩意兒這是,咋這麽酸?”
劉栓柱晃著腦袋,把煙撿起來,趕緊點著,使勁兒抽了好幾口,還做了個深呼吸,才緩了過來。
“我爺爺說了,這東西放個十天半個月再吃,就沒那麽酸了。”劉根來幫他順著後背。
“放放再吃能不酸?”已經進門的李蘭香忽然回頭問了一句。
“我爺爺是這麽說的,要是真不能吃,我二姐也不會讓我帶回家。”劉根來一下拉了兩墊背的。
萬一放了十天半個月,還是酸的不能吃,賬也算不到他頭上。
“那就放放試試。”李蘭香抱起放在門邊的那箱桔子進了裏屋。
平時,她要是藏啥好吃的,都放進籃子裏,用根繩子高高吊到房梁下,生怕被兩個孩子偷吃。
這回,她直接把那些桔子擺窗台上了,他們房間擺不了,又在根喜根旺那屋的窗台上擺了兩排。
可見她對這些桔子的酸度有多放心。
這會兒,根喜根旺已經帶著彩霞在玩那個科技小製作了,哥倆又比上賽了,沒手藝做小車,就弄了根木棍拖在後麵,猴皮筋攪的要多緊有多緊,比賽誰拉的遠。
別說,還真能拉的動,彩霞看的一臉新鮮,咯咯的笑聲不斷,早就忘了桔子咋酸了。
“爹,今兒個有收獲嗎?”
劉根來也和劉栓柱聊上了。
“有是有,弄了一頭二百多斤的大野豬,就是差點出事兒。”劉栓柱滿臉唏噓,“寶根讓那頭豬拱了一下,還踩了好幾蹄子,這小子還挺結實,就蹭破點皮,爬起來啥事都沒有,可是把大家夥都嚇壞了。”
這是野豬受驚了。
劉根來一聽就知道是咋回事。
一豬二熊三老虎,這話可不是光說說,老虎見到人多會跑,熊的膽子也不大,就野豬這玩意兒最莽,真惹急了,它不管你來了多少人,就往人群裏衝。
周圍都是人,又不好開槍,棍子啥的打到它身上就跟撓癢癢似的,要是真被它在人群裏亂撞,那可不是鬧著玩兒的,搞不好就會出人命。
“怎麽把它治服的?”劉根來也有點心有餘悸。
“還是你侯三叔厲害,一糞叉插進它脖子裏了。”劉栓柱比劃了一下插糞叉的動作,唏噓道:“那野豬帶著糞叉跑出去老遠才死。”
劉根來腦海中立刻浮現出野豬撅著糞叉狂奔的畫麵。
“你五十九大爺說了,以後再打獵,不能這麽多人一塊進山,太危險了。”劉栓柱把抽剩的煙屁股一丟,又把煙袋鍋子拿了出來。
抽慣了旱煙再抽這種帶過濾嘴的跟沒抽一樣,一點也不過癮。
“也對。”劉根來點點頭,又道:“算上這頭,村裏一共打了幾頭野豬?”
“兩頭,還有一頭老母豬,應該是生病了,瘦的不成樣子,村裏不打算賣,殺了燉肉,一塊兒吃了。”劉栓柱吧嗒著煙袋鍋。
我說鄭老擔咋那麽大方,鬧了半天是頭病豬。
什麽?
你說病豬肉不能吃?
真餓極了,哪有那麽多窮講究?
再說,燉上足足一整天,啥病毒也都能給燉到湯裏。
這時候,李蘭香放好桔子,擼著袖子想要做飯,一掀開鍋蓋,就看到了滿鍋的大白饅頭,立馬急眼了。
“誰讓你蒸這麽多饅頭的?你個敗家子,你往裏摻點雜糧麵也好啊,這麽多白麵都讓你給糟蹋了。”
“蒸饅頭的白麵是我新拿回來的,沒動家裏的。”劉根來辯解了一句。剛說出來就後悔了——這不也是給老媽遞刀嗎?
“新拿回來的白麵不是白麵?以後,你少給我碰灶台,都像你這樣,日子還過不過了?”李蘭香罵聲更高了。
得,劉根來閉嘴了。
當媽的罵他,他就得老老實實的受著。
李蘭香動作還挺利索,沒一會兒,就把一鍋饅頭都拾掇出來,放進籃子裏,高高吊在房梁下。
根喜根旺小哥倆兩雙賊眼瞄了好幾下,肯定是惦記上了。
那可是沒摻和一點雜糧的大白饅頭,小哥倆有日子沒見了。
看到在鍋底溫著的四個菜一湯,李蘭香倒是沒說什麽,吃飯的時候,她從碗櫃裏拿出了一盤不知道啥時候蒸的雜和糧窩頭,也沒熱,就那麽硬邦邦的放上飯桌。
一家人誰也不敢說什麽,就是咬的時候,一個個的全都沒咬下去。
咋了?
牙都酸了唄!
在一家人可憐兮兮的眼神裏,李蘭香嘟囔著,又把籃子放了下來,拿出了兩個大白饅頭。
李蘭香嘟囔的啥,劉根來沒太聽清,隻模模糊糊的聽到了死丫頭幾個字——這是在罵劉敏……
不知道二姐有沒有打噴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