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8章 我說的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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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啊你。”劉根來笑道:“啥時候走?”
    “王處說,明天辦完手續,就去市局上班。”丁大山唏噓道:“就跟做夢似的,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是真的……根來,感謝的話,我就不說了,那啥,你晚上有沒有空,我請你吃頓飯。”
    “請啥請,麻溜回家,趕緊把這消息告訴家裏人。”劉根來嘴角一翹,“別忘了問問嫂子,你這算不算出息了?”
    “嘿嘿……”丁大山憨笑著,“她還不得高興瘋了……那我先回家,周末再請你吃飯。”
    “快拉倒吧!你那點工資還是留著養家吧!好好幹,比啥都強,你要是幹不好,我也跟著丟臉。”劉根來點了他一句,怕他飄了。
    “那不能,這工作太適合我了,我肯定好好幹。”丁大山握了握拳頭,“根來,要走了,這頓飯肯定要請,不光你,還得請我師傅,還有以前辦公室和現在辦公室的幾個人,我不想人家說我忘本。”
    “隨你吧,時間定了跟我說一聲。”
    丁大山說的在理,劉根來也就答應了。當初,呂梁去分局刑偵隊的時候,不也請了一回嗎?
    ……
    下班回家,劉根來去了石唐之的書房。
    石唐之不知道在寫著什麽,書桌上擺了不少資料。
    “來給我送報告?”石唐之停下筆,抬頭看著劉根來。
    劉根來撓撓腦袋,有些尷尬的把那份草稿遞給了過去,“這是草稿,我抄的那份讓我們所長留下了,我又不敢跟他要。”
    “你們所長對你還挺不錯嘛!”石唐之笑了笑,接過那幾頁紙,先是粗粗看了一眼,評價了一句,“修改的地方不少,你還挺用心。”
    劉根來沒敢吱聲,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石唐之又從頭開始看了,看的還挺仔細。
    書房裏瞬間安靜下來,隻有時不時響起的紙張翻動的聲。
    劉根來就像一個抄作業的學生,就怕老師看出破定……嗯,那個破綻。
    大約十分鍾之後,石唐之終於看完了,默默把報告放在一旁,點了根煙。
    這是在醞釀暴風雨嗎?
    劉根來感覺自己都能聽到心跳的動靜。
    沉默了十幾秒,石唐之終於開口了,“你喜歡看報?”
    “偶爾也看一點。”
    劉根來正準備迎接石唐之的批評,沒想到石唐之卻話風一轉。
    “你這個年紀正是需要獨立思考的時候,最忌諱的是被條條框框束縛,以後,少看報,多思考。”
    “嗯。”劉根來點點頭。
    幹爹你完全多慮了,誰沒事兒看那玩意?
    吃飽了撐的。
    有那功夫,還不如看幾本小人書過癮呢!
    “讓你寫報告不是目的,真正目的是讓你仔細複盤整個辦案過程,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你明白嗎?”石唐之點了劉根來一句。
    啥帶?
    他前世今生都沒好好上學,石唐之說的這句文言文,他依稀記得好像是學過,但早就還給老師了,壓根兒就不明白這兩句話是啥意思。
    “嗯,我知道了。”劉根來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行了,你去廚房,看看能不能幫你幹媽幹點活兒,我這兒還要忙一會兒。”石唐之朝外擺擺手。
    “哦,”劉根來答應一聲,出門的時候,想起了個事兒,轉頭問道:“幹爹,我幹媽快生了,誰來伺候月子?”
    “你井大娘幫找了個人,解放前,給人當過奶媽。她兒媳婦坐月子,就是那人照顧的,照顧的還挺周到。”石唐之又把筆拿起來了。
    奶媽?
    忽然聽到這個陌生的字眼,劉根來微微一愣。
    再一想,又釋然了,啥年頭都是需求決定供應,月嫂也是一樣,隻是普通老百姓接觸不到而已。
    有這麽個有經驗的人伺候月子,的確省心。
    石唐之在忙,他沒跟石唐之說丁大山的事兒。這種小事兒沒必要打擾他,反正已經跟他提過了,等丁大山去了刑偵處,他就知道了。
    挺著個大肚子,柳蓮幹活的確有點不太利索,但她卻沒讓劉根來幫忙,給的理由跟張麗一樣,都是大夫讓她多活動,生孩子的時候少受罪。
    吃過晚飯,劉根來便去了人大校園上夜校。
    上回來的時候,天還不咋涼,這回,剛開出去沒多遠,劉根來就找個沒人的地方把大衣穿上了。
    四九城就跟沒秋天似的,從短袖到大衣,感覺都用不了幾天。
    以往,每次來上課,遲文斌都是卡著點,今兒個,劉根來一進教室就看到了遲文斌肥嘟嘟的背影,下意識的看了一下手表。
    我也沒遲到啊!
    這貨咋來這麽早?
    “來來來,快坐下,跟你說個事兒。”
    遲文斌聽到了腳步聲,回頭一見是劉根來,就衝他招著手,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
    “離過年還遠著呢,你著啥急?”劉根來笑吟吟的坐在了最邊上的椅子——這貨竟主動把最外邊的座位留給他,不是真有事兒要求他吧?
    遲文斌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立馬罵道:“你特麽才是豬呢!”
    “注意態度啊,你這是求人的樣子嗎?”劉根來板著臉。
    “你特麽給我滾蛋,誰求你了?就是有點煩心事,想讓你幫我拿拿主意。”遲文斌歎了口氣。
    “咋了?家裏逼你相親了?”劉根來頓時來了興趣。
    “你特麽能不能正經點?”遲文斌又罵了一句,歎了口氣,“今天快下班的時候,領導找我談話,聽那意思,是想讓我去基層鍛煉鍛煉,問問我的意見。”
    “這不好事兒嗎?你愁啥?像你這種坐機關的,最缺的就是基層經驗,鍛煉個一年半載的,一回去就會被提拔重用。”劉根來正經了一把。
    “話是這麽說,可我才多大,要下放鍛煉,也太早了吧!啥時候是個頭兒?”遲文斌又是重重一歎。
    “那就不去唄,領導不是問你意見嗎?你告訴他你的意見是不想去不就得了。”劉根來聳聳肩。
    “你特麽是不是傻?”遲文斌白了他一眼,“領導那是跟我商量嗎?他能找我談話,就已經決定了。”
    “嗬嗬……”劉根來笑了笑,沒應聲,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笑啥?我說你傻,你還笑?不是真傻了吧?”遲文斌眨巴著兩眼。
    “說我傻,隻是你的觀點,又不是事實,我咋不能笑?隻有人家說的是事實,你才會生氣,比如,我說你是豬,你立馬就惱了。”劉根來一本正經的跟遲文斌聊起了哲學。
    “你特麽……”遲文斌話說半截,又咽回去了,那副表情就跟就跟吃了大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