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2章 大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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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鐵篦籠是用鐵絲編的,跟漁網似的,一排排的窟窿,大小剛好能放上海蠣子。
    哥幾個全都動起來了,郭存寶從屋裏翻出來一堆工具,鉗子、錐子、螺絲刀、菜刀、鍋鏟,甚至連柴刀都用上了。
    人多就是力量大,沒一會兒,就把鐵篦籠堆的滿滿的,足有好幾十個,看著還挺壯觀。
    “用啥調料?”丁小水又問著劉根來。
    劉根來哪兒知道?
    但他也有辦法,想不到複雜的,還想不到簡單的嗎?
    “切點薑末,倒上醋一泡,蘸著吃就成。”
    海鮮蘸著泡著醋的薑末,能把腥氣壓住,不能吃海鮮的,多少也能吃一點。
    郭存寶把酒壇子抱了出來,他大弟弟拎著個桌子,把碗擺上了。
    酒還是二鍋頭,酒碗擺了十多個,這麽冷的天,還在室外,姑娘們也能喝點酒,暖暖身子。
    那張桌子就是個放酒的工具,大家夥都圍坐在火堆旁邊,吃著烤海鮮,喝酒聊天。
    沒一會兒,大家夥就不滿足於烤海蠣子,把能放上鐵篦籠的海鮮都放上了,就連連兩條魚,也抹上鹽,撒上調料,擺上了鐵篦籠。
    都是自己人,咋吃不是吃?
    別說,海星烤著吃味道還不錯,麵糊糊的,再一蘸薑汁醋,味道更正。
    等把魚烤好了,拿了一條送屋裏,給郭存寶家裏人吃,哥幾個又烤上別的海鮮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天空飄起了雪花,雪不大,也沒有風,眾人興致正高,都該幹啥幹啥,絲毫沒受影響。
    徐光華也喝了點酒,小臉紅撲撲的,似乎有點暈乎,靠坐在張群身邊,抬頭看著雪花,伸手接住幾朵,忽然提議道:“姐妹們,要不,咱們玩兒個詩句接龍吧!就背跟雪有關的詩,不能重複,背不出來的,唱首歌。”
    這個提議好啊!
    劉根來兩眼一亮,聽姑娘們背詩,還能聽她們唱歌,不比跟一群糙老爺們喝酒吹牛強?
    就當是一場露天KTV了,還有詩詞相伴,層次更高。
    關鍵是沒他事兒,他看熱鬧就行了。
    “好啊,喝酒聊天,下著雪,烤著火,吃著海鮮,本來就有點詩意,詩詞接龍正好應景。”
    丁小水第一個響應。
    她雖然隻有中專文憑,卻是實打實的學霸,正常情況,絕對能考上一個好大學,背詩對她來說不要太輕鬆。
    劉芸、楊念卿和李芹都是正兒八經的大學生,又都喝了點酒,腦子一熱,都答應了。
    讓劉根來有點意外的是,郭桂芬也想參加,她好像都沒上過高中吧?
    難道她是一個喜歡文學的偏科生?
    又或者,她學習本來就不錯,是因為生活的壓力,才輟學的。
    郭桂蓉沒應聲,應該不想參加。
    幾個姑娘正商量著從誰先開始,張群把酒碗端起來了,張開雙手嚷嚷著,“我先來個拋磚引玉。北國風光,千裏冰封,萬裏雪飄。”
    你特麽跳出來幹啥?
    劉根來這個膈應啊!
    張群這一摻和,哥幾個都得上了。
    劉根來肚子裏沒二兩墨,還背跟雪有關的詩,跟雪沒關係的,他也記不住幾首。
    有捧對象臭腳的,就有跟風的,王亮這貨立馬跟上了,“我來,我來,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老大,到你了。”
    李福誌愣了一下,明顯是沒準備,氣鼓鼓的瞪了張群和王亮一眼,明顯是在埋怨這倆貨瞎湊什麽熱鬧。
    可大家夥都在看著他呢,他也不好不給麵子,拿起酒碗裝模作樣的喝了一口,消磨著時間,腦子裏飛速運轉著。
    別說,還真讓他想到了一句。
    “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
    “你特麽重複了。”張群立馬挑著毛病,“這是沁園春雪,我都說過了。”
    “那你說這句了嗎?”李福誌還挺有詞兒,“沒說就不算重複,再說了,二弟妹提議的是詩,你說的是詞,我還沒說你呢,你還有臉說我?”
    張群還想爭辯幾句,徐光華拉了他一把,“沒重複就算。”
    “看看,還是二弟妹懂事理。”李福誌立馬接上了,又捅了一把身旁的呂梁,“到你了。”
    真特麽接上龍了。
    呂梁沒犯愁,劉根來倒是先愁上了,他跟呂梁中間就隔著一個郭存寶呢!
    “一篇讀罷頭飛雪,但記得斑斑點點,幾行陳跡。”
    又是教員的詞。
    劉根來依稀記得,上警校的時候,好像都背過,這麽長時間,他早就還給老師了,呂梁居然還記得這麽清楚。
    郭存寶也在吃老本,張口就是一句教員的詩,“千裏波濤滾滾來,雪花飛向釣魚台。”
    到我了嗎?
    這麽快?
    劉根來腦子裏還一團漿糊呢!
    要麽說急中生智,他剛把酒碗端起來,拖延著時間,腦海裏就蹦出了一句教員的詩。
    “更喜岷山千裏雪,三軍過後盡開顏。”
    呼……
    總算是混過去了。
    “噗嗤!”徐光華笑了,“你們還真是教員的好學生啊,背的都是他老人家的詩詞。”
    別的我們也得會啊!
    劉根來在心裏回了他一句。
    還好,教員寫雪的詩詞挺多,足夠哥幾個分的,要不,非抓瞎不可。
    “那是。”張群恬不知恥的點著頭。
    哥幾個眼見著都把腦袋轉到一邊,估計心裏都對這貨意見大了去了。
    “我來吧!”徐光華清了清嗓兒,“去年相送,餘杭門外,飛雪似楊花。今年春盡,楊花似雪,猶不見還家。”
    看看看看,啥叫有文化?
    這詞,我都沒聽過。
    咦?
    不對!劉根來回味著這幾句詞,瞥了張群一眼。
    徐光華這是借著這首詩敲打他呢!
    用句白話說就是,都多少年了,你該收收心了,別特麽成天瞎胡搞,不知道家裏有人等你啊?
    也不知道張群聽沒聽出來?
    “我接吧!”丁小水也清了清桑兒,“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嗯?
    這兩句貌似也是話裏有話,就是有點朦朧。
    丁小水應該是告訴郭存寶,過去的事兒都過去了,你也有你的優點,而且不比別人差,我的心在你這兒。
    這幫女人,一個個的心思都細膩著呢!
    可惜,都跟一個個大老粗成了對象——也不知道郭存寶這貨能不能聽得出來?
    輪到劉芸的時候,她倒是沒清嗓兒,拿起一個烤烤的海蠣子遞給李福誌,“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
    啥意思?
    劉根來愣是沒聽明白,卻料定劉芸必有深意,要不,幹嘛這會兒給李福誌遞吃的?
    不光他,李福誌明顯也沒聽懂,隻顧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