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給柔貞公主一個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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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澈慢條斯理從衣襟裏抽出一條錦帕,一點點擦拭著刀上的血。
    剩下的暗衛們見到同伴慘死在夜澈手裏,一招斃命,毫無懸念,不禁麵色凝重,看向夜澈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懼意。
    領頭之人打了個手勢,幾人齊齊收劍,“承王,你不會知道我們的身份吧!”
    “我們可是大內暗衛!”
    見夜澈不言,他聲音又揚了幾分,“你敢動我們的人,難道,你真想造反不成?!”
    混著血腥味的空氣幾近凝滯。
    夜澈終於擦淨刀鋒,漫不經心掀眉,“大內暗衛又如何?”
    “誰敢搶本王的東西,本王就敢殺了誰。”聲輕如玉,卻寒透人心。
    此言一出,眾人滿目震驚。
    不約而同看向地上那些霓裳寶閣的禮盒。
    拽著阮玉竹的衣袖好不容易爬起身的洛芸梨,突然失聲驚呼,“這、這些難道都是承王買的?”
    夜澈冷冷瞥她,“本王送給洛大小姐的東西,你有意見?”
    “不、不敢……”被他的殺伐的眼神一掃,洛芸梨連連搖頭。
    她偷偷瞄了一眼桃夭。
    那賤人定是故意不說,就等著承王給她出頭!
    隻怪自己心直口快,又中了她的奸計!
    洛芸梨沒發現,她完全無視了自己的嫉妒心,直覺將過錯都扣在桃夭身上。
    不知人群中誰一腳踢到了地上的人頭。
    洛芸梨隻覺腳上有什麽東西壓住了。
    一垂眼,瞥見那顆血淋淋的人頭,頓時胃中強酸翻湧,再也忍不住嘔了出來。
    這一吐,全吐在避之不及的阮玉竹身上!
    “你給我起開!”阮玉竹再也忍不住,氣急敗壞推開她。
    她剛忍著作嘔的酸氣狼狽欲爬起身,突然,一柄冰涼的刀刃架到她脖子上。
    “本王讓你起了?”
    夜澈的話,如同他手掌下的刀,聽著輕飄飄,卻壓得她的雙膝不自覺地往下彎。
    阮玉竹臉色煞白。
    “沒有……臣婦不敢、臣婦不敢……”
    早些的那些鎮定,在對上夜澈狠戾的眸子後,早已嚇得魂飛魄散。
    頸間的那把刀,仿佛還散發著腥臭的血氣。
    她渾身顫抖,牙齒不停打顫,雙眸低垂不敢往上看,“臣婦實在不知道,東西都是承王殿下買、買給桃夭的……”
    都說承王嗜血狂躁,從前隻當是虛言,今日,總算見識到了!
    夜澈任由長刀卡在她脖頸上,壓得她一動不敢動。
    冷厲的目光重新落在那幾名暗衛身上,語氣寒涼,“從什麽時候開始,大內暗衛也要為臨安伯府效勞了?”
    幾人互看一眼,暗衛統領抿著唇道,“回王爺,屬下是聽從柔貞公主的命令。”
    桃夭聞言,眸色暗了暗。
    “逐風,把那東西包起來。”夜澈忽然開口。
    逐風立刻從地上撿起一個被挑飛的禮盒,將撿起的頭顱塞了進去,闔上蓋子。
    動作行雲流水,仿佛幹了一件再普通不過的活兒。
    眾人幾近屏息,目不轉睛盯著他手裏的“禮盒”看。尤其是那幫洛氏族親,一個個早已吐得東倒西歪,擠成一團,酸臭味刺鼻。
    “你親自進宮一趟,把本王的禮物帶到鳳陽閣,給柔貞公主一個驚喜。”
    阮玉竹猛地一震。
    “不可!”她顧不得害怕急聲道,“紫曇膽子小,經不得嚇!萬一嚇出好歹來,皇上也會怪罪,請王爺三思啊!”
    夜澈斜睨著她,“本王並未征詢臨安伯夫人的意見。”
    冰冷的眸色鋒芒乍現,手上的刀緊跟著往下壓了壓,“伯夫人還是先顧著自己吧,畢竟,本王的刀也是不長眼的。”
    頸上一痛,阮玉竹瞬間又蔫了。
    她想起那樁婚約,不死心道,“王爺,柔貞公主可是您的未婚妻啊……”
    提及此事,夜澈眼底是寒霜似乎更冷了。
    那壯漢被琴心請來的大夫接手,桃夭來到夜澈身邊,眼底溢出一抹擔憂,“還請王爺三思。”
    雖說把人頭送給洛紫曇很暢快,可他這麽做,萬一惹怒龍顏該如何是好?
    請他去壽宴助她一臂之力,已經給他添了不少麻煩,若再因她惹怒父皇,被世家那群挑撥離間的趁機詬病他借著兵權和軍功肆意妄為,不敬皇室……
    可她還沒說話,就被夜澈截了話頭,“此事本王自有主張。”
    他似漫不經心掃了一眼淩亂的場麵,淡聲道,“本王在長安街有一座宅子,你先住進去吧,也省得被這些眼皮子淺的人壞了製香的心情。”
    明明是關切之語,可他神色淡淡,說出來的話也似公事公辦。
    眾人聽見這話,除了震驚,皆是不約而同豎起耳朵。
    承王這是想金屋藏嬌啊!
    桃夭卻搖了搖頭,對著夜澈略一福身,“多謝王爺好意,隻不過,既然還未斷親,這裏便是我家,我哪兒也不去。”
    離了這裏,她如何調查玲瓏那七年的去向?
    夜澈見她心有成算,倒也沒有勉強的意思。
    “那,本王送你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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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桃夭有些詫然,卻見夜澈神色毫無波瀾,仿佛是最正常不過的事。
    身後那些族親聽到這話,皆是睜大了眼睛。
    知道他有意給她撐腰,桃夭到嘴邊的拒絕咽了回去。
    盈盈福身,“多謝王爺,正好我那兒有最新采摘的茗山翠,王爺可以嚐一嚐。”
    夜澈冷硬的唇角不知不覺柔和了些,“也好。”
    “驚雷,收拾善後。”
    話落,擱在阮玉竹脖子上的重量終於消失了。
    頸間留下的血痕雖然不深,可隱隱的刺痛像咀蟲般鑽進阮玉竹的心,滿腔的不甘一點點啃噬著她。
    憑什麽?
    憑什麽洛桃夭每次都能逢凶化吉?
    她如今人就住在臨安伯府裏,可自己卻偏偏拿她無可奈何!
    就連大內暗衛,也討不到便宜,還累得紫曇……
    思及此,她心尖一顫。
    若是紫曇瞧見那個盒子,不知該嚇成什麽樣!
    “伯夫人若對本王有意見,大可讓洛侍郎明日早朝參上一本。”
    夜澈斜睨著她,“本王正好問問諸臣,臨安伯府有什麽資格調用大內暗衛,供爾驅使。”
    阮玉竹臉色驟變。
    就聽桃夭慢悠悠補了一句,“有勞母親替我提醒大哥,半個月內,記得把清歡齋騰出來。”
    阮玉竹氣得咬牙,還沒說話,夜澈與桃夭已經施施然聯袂而去。
    “夫人……清歡齋的事兒,咱們還是改天再議吧?”身後,洛氏族長被眾人推了出來,小心翼翼地開口。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們想在這個時候從清歡齋分一杯羹,根本不可能了。
    臨安伯府的內鬥,根本沒他們摻和的份。
    “你們這幫白眼狼,真是看錯你們了!”洛芸梨膽汁都險些吐幹淨,聽見他們打了退堂鼓,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阮玉竹倒還算冷靜,這群人本就為著利益而來。
    如今桃夭有承王撐腰,他們又豈敢違逆。
    她挖了洛芸梨一眼,沉聲道,“今日讓各位族親見笑了,都先回去吧。”
    眾人紛紛借機告辭,桃夭雇來的人也早被驚雷領走。
    阮玉竹看著地上一動不動的屍體,朝著剩下的幾個暗衛道,“你們快些回宮,告訴公主,此事咱們不占理,讓她穩住別衝動,先病幾日,等皇上知道緣由,自然就心疼了。”
    幾人雖不明阮玉竹話中深意,卻還是乖覺應下,將剩下的屍身也帶走了。
    薑嬤嬤步履急促上前,“夫人,大公子退燒了,許是聽到外頭的動靜,差人來問了。”
    “暫時別告訴他,讓他好好將養幾日。告訴他,既然洛桃夭那麽想要清歡齋那個空殼,還給她也罷!”
    阮玉竹抬眼看著亮堂起來的攬星閣,眸底如淬寒霜,“你明日一早多帶點銀子,去刑部催一催,半個月內,我要見到沈氏!”
    “那過幾日,大小姐要是問起清歡齋的賬目怎麽辦?”
    那筆錢被洛京臣挪用了,以致這幾個月都沒有銀子結給香料商。
    那些香料商不想得罪清歡齋這棵搖錢樹,才一直忍著沒來要錢,可一旦聽聞清歡齋主家換人,定會聞風而至,到時,如何能壓得住啊?
    阮玉竹冷笑一聲,“反正還未和離,清歡齋的賬目向來是竇冰漪管著的,一應支出,蓋的都是她的私章,洛桃夭要找人算賬,就讓她去找她大嫂唄。”
    她們不是關係好嗎?
    她倒想看看,這個啞巴虧,洛桃夭吃還是不吃!
    “萬一竇冰漪報官呢?尤其是洛桃夭,仗著承王撐腰,越發肆無忌憚,若鬧起來終究是咱們不占理。”
    “那就給她們找點事。給宮裏遞折子,明日我先入宮見曇兒。”
    阮玉竹抬眼看向鯉魚池的方向,夜晚的水麵漆黑一片,詭靜幽深。
    阮迎星,既然你女兒也跟你一般不識趣,那我就隻能早點送她下去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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