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桃夭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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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賤奴之女?”夜澈挑眉,略帶詫異,“誰告訴你的?”
    原來,這就是她一直在調查,卻又對他難以啟齒的身世?
    真是個傻子……
    她以為誰都是蕭時凜那種見利忘義之輩不成?
    蕭時凜淡笑不答,“臣的話絕非空穴來風,當年臨安伯生性風流,又總以追尋畫技為由,常年不在京中,桃夭就是他與一個賤籍女子生下的。”
    “臨安伯不忍自己的骨肉流落在外,才將她帶回了京中,碰巧臨安伯夫人小產,明賢妃又在那時候將公主托付於他們夫婦,臨安伯夫人為了隱藏公主身份,對外說是雙生女,將其留在膝下。”
    夜澈卻是擰眉,“照你這麽說,桃夭不是臨安伯夫人所生,可你不覺得,她跟柔貞眉眼間其實有幾分相似嗎?”
    此言一出,蕭時凜猛地滯住。
    雖然他很想反駁,可是,夜澈說得分明也是事實。若無血緣關係,她們二人又豈會這般肖似?
    麵對夜澈明顯帶著嘲諷的眼神,蕭時凜心尖波瀾暗湧,卻不願在夜澈麵前流露。
    他凜聲道,“臣說的是事實,王爺若是不信,便當今日沒見到過臣吧。”
    話落,他翩然施禮,“打擾,告辭。”
    話說一半,點到為止,倒真是頗得柳太傅真傳。
    夜澈摩挲著拇指上的玉扳指久久不語。
    直到蕭時凜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中,逐風從暗處走出,“王爺,屬下剛剛探過,大小姐確實被皇上留在宣政殿單獨敘話。”
    見夜澈不答話,逐風有些擔憂道,“王爺,蕭時凜這人向來睚眥必報,他定是將他母親在天牢自殺的仇,記在大小姐頭上了。”
    在逐風看來,他說洛桃夭是賤奴所生,絕對是詆毀!
    立在宮殿巍峨的白玉長廊盡頭,夜澈麵色一片深邃。
    半晌,他平聲開口。
    “你先回府去,想個辦法,將桃夭的身世,透露給應嬤嬤。”
    若是母妃知道桃夭出生卑微,他接下來的計劃,大抵能順暢許多。
    ……
    曜日明媚,帶著初春的涼意溫暖幹爽,毫無遮攔鋪泄下來,落到青翠滿枝的葉子上,如跳灑了一地。
    桃夭與夜湛並肩而行,時而落後半步看著隔壁男子清俊高挺的側影。
    湛袍如水,玉冠如月,春陽模糊了他的輪廓,隻見一抹清朗的笑意掛在他眉梢。
    沒想到半個月前還開玩笑說,她想嫁入承王府,當夜澈的弟媳,這會兒,就見到了正主。
    想起那日夜澈聽到時滿臉的怪異,桃夭搖頭失笑。
    身側的夜湛自然沒有錯過她的動靜。
    他同樣時不時悄然打量桃夭。
    十七歲的少女杏眼桃腮,頰邊帶著明媚的笑意,像枝頭初綻的桃花,有種純粹又靈動的美好。
    此時的她與在宣政殿前運籌帷幄,與皇帝打著機鋒毫不示弱的女子判若兩人。
    親眼看著她和竇氏相互配合,將洛家人的陰謀按死在腹中,從來記不住女子容貌的他,第一次記住了這張臉。
    “大小姐來時的馬車怕是被阮二公子和竇大小姐駕走了,不如,坐我的馬車回吧。”
    桃夭當即明白,他還要當值,隻能讓車夫獨自送她。
    她婉轉拒絕,“多謝夜統領好意,他們若駕走了馬車,也定會留人等我,回頭來接。”
    夜湛不想她這般篤定,笑了笑,“大小姐與阮二公子的關係可真好。”
    無言的信任,最是可貴。
    桃夭落落大方回道,“是呀,他是我表哥,從小一起長大,對我很是照顧。”
    “那,我大哥呢?”夜湛突然話鋒一轉,“聽說大小姐與我大哥交情頗深。”
    桃夭微微抬眼,卻未答話。
    見狀,夜湛也不尷尬,隻是輕笑,“若大小姐不方便回答,便當我沒問。”
    “夜統領聽說的不少,不過,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夜統領若是得空,還是得多思多看的好。”
    幾句話下來,夜湛微斂了笑意。
    很快又揚起嘴角,朝桃夭拱手,“大小姐教訓得極是,是我思慮不周,唐突了。”
    桃夭微微挑眉,“不過一個提議罷了,夜統領不必如此。”
    這個夜湛看著是個意氣風發的公子哥兒,實則能屈能伸,進退有度,溫潤中總有些疏離和試探,是個謹慎之人。
    此時此刻,她深深明白了阮修墨曾說過的那句話。
    承王府,深似海。
    那夜她當著夜澈的麵說承王府是墳墓,如今看來,一語中的啊。
    見桃夭收斂了鋒芒,夜湛眸色一柔,兩人轉眼也走到了宮門口。
    “夜統領留步。”
    夜湛朝宮門外一處拐角掃了一眼,眸色忽深。
    “我送你出宮,看著你上馬車。”他舉步向外,溫潤的語氣裏藏著不容推拒的堅決。
    桃夭抿唇,隻得隨他。
    兩人走出宮門,守門的侍衛見到夜湛,皆是笑容滿麵,客客氣氣喊他。
    可乍一眼望去,停在外頭的,卻隻有承王府的馬車。
    桃夭臉色微僵,就見驚雷探出頭來,“大小姐,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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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將馬車駕來,對著桃夭道,“竇大小姐病倒了,阮二公子送她回府了,屬下怕您久等,回府駕了車過來。”
    難怪。
    還以為,是那個人來了……
    桃夭忽略了心底一抹淡淡失落。
    她轉頭與夜湛告辭,踩著矮凳登車,“送我去威遠侯府,我不放心冰漪。”
    承王府的馬車寬敞華麗,紫羅軟褥,幔中清香淡淡,有種安神的貴氣。
    桃夭靜坐車中,看著前頭駕車的驚雷,不經意輕問,“你家王爺來過?”
    車簾外有舒寧香的味道。
    雖然很淡,可她絕不會聞錯。
    驚雷沉默了一瞬,老實道,“王爺是騎馬趕來的,不過,他看到是二公子送您出宮,剛離開了,聽逐風說出門前,太妃讓王爺陪她去妙華寺,要給先承王上香。”
    她沒說的是,王爺的臉,有些臭。
    逐風悄悄告訴她,王爺這是吃醋了,可她記得,王爺明明不吃酸,又怎麽可能吃醋?
    渾然不知驚雷心中經曆的一番拉鋸戰,桃夭默然擰眉。
    他來過了?
    為何不現身,是因為夜湛嗎?
    忽然想起,她倒是忘了問表哥,承王和夜湛兄弟倆的關係,好還是不好?
    難怪出宮門時,她總覺有人在看著自己……
    車窗外車水馬龍,人煙阜盛,所經東九街一道,正是柳家府邸。
    遠遠聽到有百姓叩拜聲,她掀簾探頭,隻見不少百姓圍聚在柳家門外,對著正緩緩落轎的老者行禮。
    “那是?”
    驚雷看了一眼,“是柳太傅從妙華寺修行回京了。”
    想起在牢裏吞金自絕的蕭母,還有那棵“不翼而飛”的南乾貢品釋迦果樹。
    桃夭抬眸,從細縫中看向權傾朝野的柳太傅。
    雖然隻有一個側臉,卻深覺其人氣度沉穩,看似平緩的黑眸暗帶精光,心誌深藏。
    在柳太傅察覺有鋒銳視線凝視時,她先一步放下車簾,眸底如平湖秋月,悠然無波。
    ……
    臨安伯府,蘭苑。
    “所以,母親為了掩蓋公主懷孕的真相,竟然答應收下休書,讓自己的兒子成為全京都城的笑柄!?”
    洛京臣第一次在阮玉竹麵前掀了桌子。
    滿地碎瓷落在眼底,他雙眸更是猩紅。
    從前他不理解桃夭的委屈從何而來,到今日,他方才徹底感受到,被偏愛的有恃無恐,可被犧牲的呢?
    就理所應當活該承受嗎?!
    “京臣,母親這麽做是有苦衷的!”阮玉竹放下高傲的自尊,拉著洛京臣的胳膊苦口婆心,“你的官職被奪已是注定,強留竇冰漪在身邊根本沒有什麽用處,可柔貞公主不同。”
    “她自幼與你情同手足,你想要複起,還不得靠著她嘛!”
    “所以我就活該被休夫了是嗎!”他一把甩開阮玉竹的手,“還有寶兒,那可是你的親孫子啊!你怎麽忍心?!”
    被他一吼,阮玉竹急聲辯解,“那孩子有個見不得人的母親已經人盡皆知,沈惜茹的事我求了那麽多人,才一直壓著沒往皇上那兒報。”
    “那個孩子必須處理幹淨,他若留下就是個禍患啊!”
    “別再說了!別再說了!!”腦海中不斷浮現男嬰雙目緊閉,滿身死氣的模樣,洛京臣隻覺腦仁生疼,一拳頭狠狠砸在自己腦袋上。
    “冰漪走了,寶兒也沒了,我囤的糧還沒掙到錢就被逼著捐出去!”
    “沒有了阿漪,沒有了桃夭,我上哪找那麽多錢還債!”
    官職沒了,聲譽也沒了,他孑然一身,還剩下什麽!?
    “京臣!”那一拳仿佛也砸在阮玉竹心坎上。
    她眼眶也蓄滿了眼淚,滿目驚懼看著痛苦不已的他。
    明明她千方百計都是在為他們盤算,可為什麽她的兒女,一個兩個都不肯聽她的?
    曇兒為了一個男人差點毀了自己,後麵皇上和承王府的人知道,還不知要怎麽樣呢,如今就連最孝順她的京臣也在質疑她!
    她再度撲上去,跟薑嬤嬤一左一右死死抱住他的手,“京臣你別這樣,你想要什麽,母親都會想辦法補償你,求你別嚇母親啊!”
    “是啊大公子,一切都還有轉圜之地啊!”
    洛京臣一腳踹出,薑嬤嬤砰一聲撞在門板上,吐出一口血來。
    怒聲大吼,“如何轉圜,你告訴我如何轉圜!!”
    “我能幫你!”阮玉竹顧不得薑嬤嬤,緊抱住洛京臣,“母親這些年存了不少銀子和地契,都可以賣了!”
    她急聲道,“再加上芸梨的嫁妝還有你攢下的那些,再不行,咱們就往其他世家借點,有公主照應,咱們不至於走投無路!”
    見洛京臣沒有再大吼大叫,阮玉竹扮著他的肩膀道,“京臣,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隻要度過了眼前的困局,你就還有複起的機會啊!”
    洛京臣呼吸急促,胸膛劇烈起伏,可他的心緒已經漸漸平緩下來。
    “母親……真的願意幫我?”他不確定地開口。
    “傻孩子,你是我唯一的兒子啊,我不幫你,難道幫著那幾個賤貨生的庶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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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親!”洛京臣繃不住跪倒在地,抱住她的腿哭得不能自已。
    “好了好了,這事很快就會過去,趁著停職,你正好可以去南邊走走,那捐出拿筆糧食,南地的災民必將奉你為主,到時候,你有了名望,還怕娶不到比竇氏家世更好的女子嗎?”
    “聽娘的,盡快振作起來!”
    “多謝母親……兒子知道了。”洛京臣收斂情緒,微微抬眼,露出眼底一抹精光。
    這一點,母親倒是說得不錯。
    這次去南地,將是他翻身最好的機會!
    “母親,那你隨我同去嗎?”
    “曇兒的肚子不能等,皇上很快會安排他們大婚,我自然不可能離開……”
    洛京臣聽到洛紫曇,不由擰了擰眉心,“所以她的孩子,是蕭時凜的?”
    阮玉竹沉默片刻,終是點頭。
    洛京臣忍不住低咒出聲。
    “這蕭時凜剛跟芸梨訂下親事,就弄大了曇兒的肚子,這事如果讓夜澈知道……”
    想起夜澈那狠戾的凶名,洛京臣忽然覺得,他還是早點離京的好。
    “這事,我跟曇兒已經想到辦法解決了。”
    夜澈房事粗暴,弄死那麽多通房侍妾,舒太妃又向來偏疼夜湛,薄待承王,她絕對不能讓曇兒嫁入承王府受這份苦!
    “母親打算怎麽做?”
    “芸梨成婚的日子緩一緩,改在曇兒嫁入承王府的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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