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擊潰阮玉竹心理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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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您覺得如何?”阮清雲跪在榻前輕聲呼喚,可定國公卻隻睜著眼茫然看著帳頂。
    “星星……”
    “我的星星,去了哪裏?”
    呢喃間,定國公眼角淌下了兩行熱淚,沾濕枕巾。
    聽清了定國公的話,阮修墨幾乎立刻扭頭,在人群中尋找桃夭的身影。
    果然看見,她的雙眸已然通紅。
    立在她身側,夜澈似也發現她忽如其來的悲傷。
    他有些束手無策,張了張嘴,卻又不知該如何問起。
    從阮修墨的眼神裏,他清楚知道,他們之間,還有他不知道的秘密。
    意識到這一點,夜澈眸底暗沉下來。
    阮大夫人拭著淚道,“這幾日,公爺昏睡中也常常念著明賢妃的閨名,一念就是一整夜……”
    夜澈眯起眼,原來,國公爺是在惦記著明賢妃。
    可桃夭為何對明賢妃如此敏感?
    還記得那日在臨安伯府初見,皇上正要帶柔貞公主前往妙華寺拜祭明賢妃。
    桃夭也是一副黯然神傷的模樣。
    當初他總以為,她是嫉妒,嫉妒同是從臨安伯府出去的柔貞公主可以得皇上盛寵。
    但後來種種可見,絕非他所猜測那般簡單!
    如果按照蕭時凜所言,桃夭不是臨安伯夫人所出,那為何她的眼睛偏又跟柔貞公主甚至是阮家人那般神似?
    一個念頭,在夜澈腦海中若隱若現。
    這時,逐風從門外匆匆走來,打斷了他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頭緒。
    “王爺!”
    夜澈撩起眼皮,“說。”
    逐風湊到他耳際,“太妃娘娘得知您和王妃還未敬茶也沒入宮,反而先來了定國公府,正大發雷霆,要您立刻帶著王妃回府!”
    夜澈麵沉如水。
    來定國公府是臨時改道,舒太妃這都能知曉,說明她時刻緊盯著他們的動向,“你留下陪著王妃,本王騎你的馬先回去一趟。”
    兩人說話聲音不大,可桃夭還是聽見了,她看向夜澈,“王爺……”
    “什麽都不必說,你留下就是。”
    夜澈留下這一句,跨步離開。
    桃夭注意到他的臉色有些難看,卻不知是因為太妃發怒著急的,還是生了悶氣,竟是沒再看她一眼。
    “快看,國公爺鼻子裏有東西爬出來了!”一聲驚呼將桃夭神思拉回。
    眾人定睛一看。
    竟有一隻通體發綠的蟲子從外祖父的鼻腔裏慢悠悠爬出來。
    膽小的女眷頓時尖叫出聲。
    桃夭的心也跟著猛然一震。
    她回頭看向夜澈離開的方向,心裏似有一腳踩空的驚懼感,撲通,撲通,直往下沉。
    那隻蟲子,跟書中所繪的蠱蟲極其相似!
    雖不知是哪種蠱蟲,可是,她和夜澈剛來的時候,外祖父的臉色明顯開始好轉,意味著蠱蟲正在爬離他的心肺。
    如今夜澈走了,蠱蟲離體,外祖父也舒醒過來。
    那是不是也意味著,夜澈體內那隻,真的就是書中提及的百蠱之王噬心蠱?
    若是如此,她又該如何救他?!
    要滅噬心蠱,需得殺了他摯愛之人,以噬心之痛殺之……
    難道,她還能逼著他殺了表哥嗎?這事若讓表哥知道,萬一他寧死也要救夜澈怎麽辦?
    阮修墨將蠱蟲捏在手裏,裝進瓷瓶,所有阮家眾人都因此麵露喜色時,桃夭臉上的血色卻一點點褪去。
    “這是南乾毒蠱!”
    隨著阮修墨一聲低喃,寢間內炸開了鍋。
    “南乾的蠱怎麽會出現的定國公府!?”
    “這還用問嗎?定是有南乾細作潛入府中,伺機給國公爺下蠱,想要以此擊潰阮家軍軍心!”
    定國公在雖然隱退,可在阮家軍中聲望仍在,他們的推測也不無道理。
    “安靜!”阮清雲厲喝一聲,抬眼看向阮修墨,“你對蠱毒也有涉獵?”
    他也是近幾日才知,自己這個不學無術的兒子原來早在八年前就拜了陳姑為師,就連東巷善堂也是他開的。
    一直以來,他都在以自己的方式為九穆盡一份心力,並不是他們以為的不思進取。
    可沒想到,連陳姑都束手無策的蠱毒,他居然懂?
    阮修墨忽略他眼底隱隱浮現的歡喜和驕傲,目光集中在掌心的蠱蟲上,“這種蠱蟲在南乾很常見,叫米蠱,身上會分泌一種無色的粘液,沾上之後一個月之內很難洗幹淨,一旦沾上米水,又會變粘。”
    他淩厲的視線將周遭眾人環顧一遍,“父親,祖父自壽宴後沒有去過軍營,在定國公府能接觸到他老人家的,也就是府裏的人了。”
    阮清雲立刻會意,揚聲道,“端一盆米水,把阮家上下的人都叫過來。同時,封閉府門,一隻蒼蠅也別想飛出去!”
    洛紫曇下意識朝阮玉竹看去,卻見她低著頭,眼神急於閃躲。
    心裏頓時咯噔聲響。
    剛剛母親的話沒有說完,不會真是她吧?
    洛紫曇忽然有些後悔今日沒有跟著蕭時凜一同進宮,母親說一個人來足夠,她偏要跑到定國公府來對桃夭落井下石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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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阮玉竹此刻根本顧不上洛紫曇什麽表情,她如坐針氈,心中如被巨石壓住,呼吸都變得急促。
    不到半個時辰,被喊過來的人一一在米水中洗了手。
    阮修墨逐個檢查,很快發現了一個顫顫巍巍將手縮在袖袍裏,整個人抖得跟篩糠似的。
    “你是哪個屋的?”阮修墨眯起鳳眼。
    那人眼見瞞不住,撲通一聲跪下,“奴婢是湘怡居的,可是奴婢的手之所以會這麽粘,是因為剛剛來的時候湯嬤嬤在我手裏抹了漿糊!求二公子信我!”
    “你含血噴人!”站在她身後的湯嬤嬤勃然大怒,上前狠狠擰住她的耳朵。
    破口大罵,“死丫頭片子,我前幾日就看你鬼鬼祟祟,沒想到你暗害國公爺,還敢冤枉你奶奶我!”
    突然,阮修墨卻伸手一把扣住湯嬤嬤的胳膊,用力往後一擰。
    湯嬤嬤慘叫一聲,眾人也看到了她攤開的掌心,竟是一片泛黃。
    阮修墨冷笑,“為了讓你放心出現,本公子可是煞費苦心呢。”
    阮清雲微愣,反應過來,“你說沾了米水會變粘,是胡謅的?”
    桃夭笑著接口,“這都是表哥布的障眼法。”
    最近她為了夜澈的病,看了不少與南乾毒蠱相關的書籍,這種米蠱,碰到米水,手不會變粘,卻會變黃。
    阮修墨不說實話,是料到幕後黑手肯定會找人頂罪。
    隻有尋到了替罪羊,真凶才敢肆無忌憚出現。
    被桃夭和阮修墨當眾戳破,湯嬤嬤咽了咽口水,聲音也變得顫抖,“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
    “來人,把她拿下!”阮清雲手一揮,府衛立刻將她按住。
    阮大夫人看著她,目光轉向一直沉默不語的阮玉竹,“我記得這湯嬤嬤,從前是臨安伯夫人屋裏的吧。”
    阮玉竹眸色微變,麵上卻鎮定不已,“大嫂想說什麽?”
    她佯裝惱火,“該不會想說,她對父親下蠱,是我這個出嫁了二十幾年的女兒指使的吧!”
    “你當真欺我臨安伯府無人了是嗎!?”
    洛紫曇也打定主意為阮玉竹撐腰,聞言揚眉怒叱,“舅母無憑無據,就不怕本宮治你汙蔑之罪!?”
    見洛紫曇對夫人出言不遜,阮清雲麵色不虞,“是不是冤枉的,待審問清楚了,真相自會大白。”
    洛紫曇冷哼,“怎麽,聽這意思,舅父還想屈打成招不成?”
    阮大夫人再也忍不住,“柔貞公主慎言!夫君可從未說過要動刑,您這麽急著跳出來,難道不是心虛作祟嗎?”
    “你!!”
    未等洛紫曇發作,桃夭按住阮大夫人,“外祖父中了南乾蠱毒,這絕不是小事,到底受誰指使,送到京兆府一審便知。”
    話落,她滿目挑釁掃過洛紫曇母女,“相信皇上定會親自過問,給國公府一個公道,到時,不僅是凶手,就連賣蠱之人,也會一網打盡。”
    原本還在強裝鎮定的阮玉竹瞬間心底發虛。
    此事關乎兩國大事,可不像當日的沈氏,死在天牢也不痛不癢,找找關係壓一壓奏折即可。
    更何況如今桃夭貴為承王妃,想要入宮麵聖也容易許多,再吹吹承王的枕邊風,說不定皇上真會下令徹查……
    桃夭看著咬牙死撐的阮玉竹冷笑,“既然母親不願說實話,那就別怪我不念這些年的情分了。”
    她眸色一凜,“驚雷,把人帶過來!”
    “王妃娘娘饒命啊!”長廊後花卉從中,一個身著道袍的男人哆哆嗦嗦,頂著滿頭草根樹葉爬了出來。
    驚雷手裏握著一把長劍,朝他頭頂不客氣一敲,“你要是敢胡說八道,今兒就是你的死期。”
    他一把掃落頭上的碎土草葉,哭喪著臉道,“王妃娘娘別把這事說出去,老道招了就是。”
    “他是……城隍廟的苦大仙?”阮家不少女眷認出了來者。
    桃夭看著一身仙風道骨,實則膽小如鼠貪財如命的人,腦海中浮現前世臨死前蕭時凜在她耳際說的那些話。
    自她重生以來,一直在調查這個所謂能預知天命的神算苦大仙。
    從封棺活祭的惡習,她猜測他是南乾皇室中人,便以此為要挾,花大價錢讓書韻向他買來南乾才有的釋迦蛇。
    沒想到,他真的有!
    此後,她一直讓人暗中盯著苦大仙,發現臨安伯府中唯一與他有聯係的,隻有阮玉竹,就在一個月前,她曾以替臨安伯求問歸期的理由親自前往城隍廟。
    原本她還沒來得及多想,直到早上得知外祖父病重,而且病因古怪。
    可是,洛紫曇準備的那幅毒畫分明早就被她換掉了!
    剛剛看見洛紫曇來了,她才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洛紫曇寧可放棄陪同蕭時凜入宮的機會也要到定國公府來,隻能說明,她和阮玉竹都知道,今日阮家有好戲看。
    定是洛紫曇等不及想對她出手,偏偏那幅畫的作用一直沒發揮出來,所以阮玉竹才出此下策……
    在夜澈離開時,她看見了從昨日因為自責而不敢出現在她麵前的驚雷,便讓她走了一趟城隍廟,將始作俑者帶過來。
    雖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可這位隱匿在九穆的多年的南乾皇族中人,一定不會願意因為臨安伯府這點破事被卷入其中,引來宣帝的注意!
    苦大仙當著眾人的麵,承認他與阮玉竹相識已有二十餘年。
    這次就是她借著問臨安伯歸期的機會,向他高價買下蠱蟲。
    因是熟客,這種蠱蟲也並非珍稀,他也沒太多猶豫,還將買蟲的銀票當場掏了出來。
    為了討好桃夭,他還掐頭去尾,隱去了桃夭向他買釋迦蛇的事。
    眼見證據確鑿,阮玉竹慘白著臉,一句辯駁的話也說不出來。
    她萬萬沒想到,桃夭竟然早就盯上了苦大仙!
    她到底還知道多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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