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東西？”賈華急了，“周院士，都什麽時候了，還找什麽東西啊。外麵那幫人隨時可能衝進來，保命要緊啊。”
    “放心，我有分寸，很快就好。”周宇的語氣不容置疑。
    他現在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找到那個缺失的催化劑x。
    這可能是唯一的機會了。
    他迅速從口袋裏掏出諾卡博士的那本實驗手稿，借著賈華手電筒微弱的光芒，對照著手稿上的記錄，開始在貨架上飛快地尋找比對。
    各種稀奇古怪的化學品名稱，各種不同顏色的粉末和液體……
    “六氟化硫……不對。”
    “聚苯胺納米纖維……也不是。”
    “量子點溶液……更不可能。”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門外隱約傳來了撞門聲，和俄語的叫罵聲，顯然亞曆山大那幫人，也找到這裏了。
    賈華急得額頭直冒汗，不停地催促：“周院士，快點啊，他們要進來了。”
    周宇卻仿佛充耳不聞，目光依舊專注地在貨架上搜尋。
    終於，他的目光鎖定在了貨架最頂層，一個不起眼的，用鉛封著的小玻璃瓶上。
    瓶子裏的液體，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暗紫色，手稿上，關於催化劑x的描述，與這瓶東西的某些特征高度吻合。
    “就是它了。”周宇心中一動。
    但他並沒有立刻去拿。
    他知道，現在不是冒險的時候。
    他隻是用最快的速度，將這個玻璃瓶的標簽，外觀特征，以及貨架上，其他幾種他懷疑可能與催化劑有關的，或者手稿中提到，但成分不明的材料，都牢牢記在了腦子裏。
    “等回國以後，再慢慢推演，總能把這玩意兒給複製出來。”周宇打定主意。
    “好了，老賈，我記完了。”周宇深吸一口氣。
    就在這時，“砰砰砰”的槍聲突然從門外傳來，還夾雜著幾聲慘叫。
    顯然，外麵的劫匪和亞曆山大那幫人，已經因為搶奪儲備間，火拚起來了。
    “走。”賈華不再猶豫，拉著周宇，就往通風口方向衝。
    兩人剛爬進狹窄的通風管道，儲備間的門就被外麵的人用暴力撞開了。
    借著外麵傳來的混亂槍聲，和叫罵聲的掩護，兩人在通風管道裏艱難爬行。
    好在賈華對這裏的結構做足功課，七拐八繞之後，終於找到了通向外部的出口。
    兩人從通風口狼狽地鑽了出來，發現自己身處實驗室後院一處偏僻的角落。
    “快，聯係我們的人。”周宇對賈華說道。
    賈華立刻拿出加密通訊器，發出了求救信號。
    沒過多久，幾輛不起眼的黑色轎車，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後院附近。
    車上跳下來幾個精悍的便衣人員，迅速接應了周宇和賈華，然後用最快的速度，駛離了這片是非之地。
    坐在車上，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夜景，周宇長長舒了口氣。
    “媽的，這次……還真是有驚無險啊。”他摸了摸胸口。
    雖然過程驚險刺激，但好歹……命保住了，而且……還順便，把幽靈塗層的關鍵線索，給摸到手了。
    這趟漂亮國之行，值了。
    ……
    就在周宇和賈華逃離後不久。
    諾卡博士實驗室那個被反鎖的儲備間，終於被外麵的人用暴力撞開了。
    幾道蒙麵持槍的身影衝了進去，迅速控製了局麵。
    為首的，赫然是那個在預拍會上出現過的金發男子，威廉。
    隻是此刻，他臉上那溫和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殺意。
    “人呢？”威廉看著空蕩蕩的儲備間，還有那被打開的通風口。
    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報告先生，應該是……華夏的人從通風管道跑了。”一個手下匯報道。
    “跑了？”
    威廉眼中寒光一閃，轉頭看向旁邊，一個負責監控的絡腮胡男子，語氣冰冷，“監控室那邊，為什麽，沒有提前預警？”
    絡腮胡男子嚇得渾身一哆嗦，結結巴巴地解釋道：“先生……剛才……剛才外麵太亂了，我……我一時間沒注意到……”
    “沒注意到？”威廉冷笑一聲。
    他突然拔出腰間的消音手槍，對準了絡腮胡的腦袋。
    “砰。”
    絡腮胡應聲倒地，眉心多了一個血洞。
    威廉語氣森然：“這麽喜歡在工作的時候開小差，那就下去好好玩個夠吧。”
    他環視了一眼周圍，噤若寒蟬的手下。
    “廢物。連兩個人都看不住。”
    ……
    與此同時，周宇已經安全返回華夏代表團的臨時住所。
    回想起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以及實驗室裏發生的種種詭異情況，周宇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老賈，”他問旁邊的賈華，“你覺得，今天這事，是單純的恐怖襲擊嗎？”
    賈華搖了搖頭，神色凝重：“不像。對方組織嚴密，行動果斷，而且對實驗室內部的情況非常熟悉。”
    “更重要的是……諾卡實驗室的安保級別那麽高，能在這麽短時間內悄無聲息地控製整個實驗室，切斷所有通訊，還把門窗都反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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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絕對不是一般恐怖分子，能做到的。”
    周宇點了點頭，他也這麽認為。
    他腦子裏，飛快地將所有線索串聯起來：
    那個在拍賣會前夜，突然出現的金發男子威廉。那場看似公平，實則可能早已內定的預拍會。今天拍賣會現場，威廉的缺席。
    以及……漂亮國官方在事件發生後，那恰到好處的遲緩反應……
    一個大膽而驚人的猜測，在他心中逐漸成型。
    “媽的，”周宇低罵一聲，眼神變得無比冰冷，“這幫美國佬……玩得真夠花的。”
    他幾乎可以肯定，今天這場所謂的恐怖襲擊，根本就是漂亮國官方在背後一手策劃的。
    目的，就是想借著這個混亂的場麵，將所有參加拍賣會的頂尖科學家一網打盡，把他們手裏的技術全部收入囊中。
    甚至……連諾卡博士本人，可能都隻是他們利用的一顆棋子。
    “為了避免事情敗露，留下後患……”
    周宇喃喃自語，眼中閃過一絲寒意，“我估計……今天參加拍賣會的那些科學家，大部分……都活不了了。”
    想到這裏，周宇再也坐不住了。
    此地不宜久留。
    他立刻拿起加密通訊器，直接聯係了京城的黃部長。
    “黃部長，情況有變。我懷疑……今天這事，是漂亮國官方在背後搞鬼。”
    “目的已經達到，我必須立刻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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