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秋罵罵咧咧了好一會兒，總算是把心裏那股子憋屈勁兒，給發泄了出來。
    然後，他二話不說，直接就衝進裏屋，開始收拾東西。
    沒過多久，他就拎著一個簡單的行李包走了出來，對著院子裏那幾個還在發愣的徒弟喊道：“都聽著。老子要出趟遠門，辦點大事。”
    “家裏的活兒，你們自己看著辦。能幹就幹，幹不了就關門歇業。”
    “總之，別他娘的來煩我。”
    說完，也不管徒弟們什麽反應，直接對周宇和袁博一揮手：“走。帶我去看光刻機，看芯片。”
    那架勢，比周宇還急。
    路上，袁博看著丁秋那副摩拳擦掌，迫不及待的樣子，又想起那台光刻機的實際情況，心裏有點打鼓，悄悄問周宇：“周院士，那台光刻機……”
    “咱們要不要……提前跟丁老說一下具體情況？”
    “我怕他到時候……”
    周宇卻是一副神色自若的樣子，擺了擺手：“不用。”
    “丁老是咱們國家第一代搞光刻機的老前輩了，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
    “這點小困難，我相信他肯定能克服。”
    “先讓他看看實物再說。”
    ……
    三人馬不停蹄，趕回了京城的蜂巢實驗室。
    剛一進實驗室的大門，丁秋就迫不及待地問道：“光刻機呢？在哪兒？快帶我去看看。”
    當周宇和袁博領著他，來到那個專門存放光刻機的超淨車間，看到那台用帆布嚴密覆蓋著的龐然大物時。
    丁秋的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眼神裏充滿了朝聖般的虔誠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他深吸一口氣，親手揭開了覆蓋在光刻機上的帆布。
    然而，當看清光刻機的真容時，丁秋臉上的興奮，瞬間就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抽搐。
    隻見眼前的這台光刻機，雖然外表看起來還算完整，但很多關鍵部位，都布滿了明顯的撬動痕跡和破壞性損傷。
    特別是最核心的那個鏡頭組和掩膜版刻印部分，更是被拆得七零八落，幾乎就是一堆廢零件。
    “這……這他娘的……”丁秋看著眼前這台幾乎被大卸八塊的光刻機，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機器，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這……這分明就是一堆……廢鐵啊。”
    周宇看著丁秋那副快要氣炸了的表情，心裏也是一陣苦笑。
    他雖然早就預料到，這台光刻機肯定有問題，但也沒想到……竟然會破損得這麽嚴重。
    漂亮國那幫家夥，還真是夠狠的，寧可毀掉，也不讓你輕易得到。
    “丁老，您先別激動。”周宇連忙上前安撫，“這台機器……還能修複嗎？”
    丁秋圍著那台“廢鐵”轉了好幾圈，一會兒看看這裏，一會兒摸摸那裏，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過了好半天，他才長長歎了口氣，皺著眉頭說道：“難。非常難。”
    “核心部件基本都報廢了，想修複……成功率不高。不過……”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不服輸的光芒：“也不是完全沒希望。可以……試試看。”
    “可以試試看？”周宇聽到丁秋這話，眼睛頓時就亮了。
    隻要還有希望，那就好辦。
    丁秋看著眼前這台幾乎被判了死刑的光刻機，臉上露出一絲凝重，解釋道：“這玩意兒，最麻煩的不是那些損壞的硬件。”
    “硬件壞了，咱們可以想辦法仿製，或者找替代品。”
    “真正要命的，是它裏麵的……核心控製程序。”
    他指了指機器的操作麵板：“as的這套程序，加密極其複雜，而且……我懷疑他們在出廠前，就在裏麵做了手腳，設置了自毀或者鎖定機製。”
    “現在這情況，核心程序肯定已經沒了，或者被鎖死了。”
    “想重新編寫一套，能完美驅動這台機器的控製程序……難度太大了。”
    周宇聽明白了。
    硬件好說，軟件難搞。
    “不過嘛……”丁秋話鋒一轉，眼中閃過一絲回憶和自信，“當年我們搞光刻機項目的時候，也自己開發過一套控製程序。”
    “雖然比不上as這套先進，但也算能用。”
    “如果能把那套老程序移植過來，再根據這台機器的硬件特點，進行一些修改，應該……勉強能讓它重新動起來。”
    他頓了頓，語氣又變得沉重起來：“但還有一個更大的難題。”
    “就是那個……最核心的掩膜版刻印部分。那裏的結構太精密了，而且損壞得非常嚴重。”
    “修複的機會……恐怕隻有一次。一旦失敗，那些比頭發絲還細的光學組件和精密機械結構，就會徹底報廢，再也沒救了。”
    核心程序有替代方案，但刻印部分修複機會，隻有一次。
    周宇聽完，反而鬆了口氣，直接拍板：“那就是說……還有戲。”
    他對丁秋說道：“丁老，這樣。核心程序的事，您先不用管。”
    “您現在就集中精力，研究那個刻印部分的修複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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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您能想到的，所有可能的修複思路，操作步驟，以及可能遇到的問題和備用方案，都給我寫出來。越詳細越好，越多越好。”
    “要這麽多方案幹什麽？”丁秋有些不解，“修複機會隻有一次，選一個最有把握的方案，全力以赴就行了啊。”
    “山人自有妙計。”周宇神秘一笑，沒多解釋，“您就按我說的做，把方案都給我。”
    “到時候，具體選哪個方案來修複，由我來決定。”
    丁秋看他那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雖然心裏還是犯嘀咕，但也沒再多問，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這位年輕的院士，總能搞出些讓人意想不到的幺蛾子。
    ……
    安頓好丁秋這邊，周宇立刻又給黃部長打了個電話，把光刻機損壞嚴重，需要時間修複的情況。
    以及自己想等光刻機修複成功，直接在華宇科技成立儀式上，來個“王炸”的想法，都跟黃部長說了一遍。
    “什麽？光刻機壞了？”黃部長在那頭一聽就急了，“那……那還能修好嗎？”
    “華宇科技那邊，可都等著米下鍋呢。”
    “放心吧黃部長，”周宇安慰道，“我已經找到修複的辦法了，就是需要點時間。”
    “所以……華宇科技的剪彩儀式，可能得稍微往後推一推了。”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自信：“您就等著瞧好吧。等咱們自己的光刻機修好了，能造出芯片了，再把華宇科技推出來。”
    “到時候，給全世界，一個更大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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