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發布會上，羅伯特·諾伊斯麵對著全世界的鏡頭，聲淚俱下，將所有的過錯都攬到了自己身上。
    “是我……是我利欲熏心，是我嫉妒華夏科技的快速發展，才……才一時糊塗，做出了惡意競爭，汙蔑華宇科技的卑劣行徑。”
    他捶胸頓足，一副悔不當初的樣子，“我……我對不起鷹特而公司，對不起全世界的消費者。”
    “我宣布……從即日起，我將主動辭去鷹特而公司董事長及首席技術官的一切職務，以謝天下。”
    他還特意強調：“我所有的行為，都是我個人所為，與鷹特而公司無關。後續……鷹特而公司將由我們傑出的執行副總裁，亞當·克拉克先生接任。”
    “我相信，在他的帶領下，鷹特而一定能重拾輝煌。”
    他甚至還懇請大家，繼續支持鷹特而，支持亞當。
    周宇在實驗室裏看著這場堪稱影帝級別的表演，也是有些詫異。
    “這老家夥……比我想象的，還要強一點啊。”
    他摸了摸下巴，“至少……輸得起，也放得下。”
    “還知道在最後關頭，保全公司，給亞當鋪路。”
    旁邊的沈可心卻有些不解：“我不明白。明明是亞當在背後搞鬼，算計了他。他為什麽還要幫亞當說話，把責任都自己扛下來？”
    周宇笑了笑，解釋道：“可心，你還是太年輕了。羅伯特這老狐狸，精明得很。”
    “他肯定知道，自己這次是在劫難逃了，與其跟亞當魚死網破，鬧得公司分崩離析，甚至被漂亮國官方當成棄子，拿來平息國際輿論。”
    “還不如……主動配合，演好這出戲。”
    “你想想，”周宇繼續說道，“如果他把亞當也給拖下水，把鷹特而公司內部的齷齪都給抖摟出來，那漂亮國官方為了掩蓋醜聞，平息事態，會怎麽做？”
    “他們肯定會毫不猶豫地犧牲掉整個鷹特而公司，把它當成替罪羊，來維護國家的形象。”
    “所以啊，”周宇總結道，“羅伯特這麽做，看似是在幫亞當，實際上……也是在保全鷹特而公司，保全他自己一輩子的心血。”
    “這老家夥，到最後關頭，還是留了一手啊。”
    沈可心聽得似懂非懂，但大概也明白了其中的厲害關係。
    ……
    就在羅伯特深情款款地結束了，他的謝罪發言，準備下台的時候。
    接任鷹特而公司董事長的亞當·克拉克，在一片閃光燈的簇擁下，意氣風發地走上了主席台。
    周宇看著屏幕上，亞當春風得意的嘴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了，開胃菜結束了。”
    “重頭戲……該來了。”
    果然，亞當先是假惺惺地讚揚了一番，羅伯特的高風亮節和勇於擔當，然後話鋒一轉，目光仿佛穿透了屏幕，直接鎖定了遠在華夏的周宇。
    亞當的聲音通過麥克風，傳遍了全世界，“對於近期發生的一些……嗯，不愉快的事情，我代表鷹特而公司，向華夏的華宇科技，以及周宇院士本人，表示最誠摯的歉意。”
    他頓了頓，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但是，商業競爭，技術比拚，本就是科技發展的常態。”
    “我們鷹特而公司，從來不懼怕任何挑戰。”
    他提高了聲音，語氣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霸氣：“在此，我，亞當·克拉克，以鷹特而公司新任董事長的名義，正式向華夏華宇科技的周宇院士，發起一項挑戰。”
    “就以我們雙方即將發布的下一代智能芯片為賭注，進行一場為期一年的全球銷量對賭。敗者……將向勝者，支付十億美金的賠償。”
    他環視全場，最後將目光鎖定在鏡頭上，一字一句地說道，仿佛是在對周宇隔空喊話：
    “當然，如果周院士覺得十億美金的賭注太小，玩得不過癮……”
    “我們鷹特而公司，願意拿出我們最寶貴的財富——三台最新型號的as極紫外光刻機，作為額外的賭注。”
    “周院士，這個賭局，你……敢接嗎？”
    亞當那番石破天驚的宣戰宣言，通過全球直播的鏡頭，瞬間傳遍了世界每一個角落。
    十億美金，外加三台最新型號的as極紫外光刻機。
    這賭注，簡直是瘋了。
    所有知道內情的人，無論是鷹特而公司內部的高層，還是華夏這邊參與了芯片項目的人員，在聽到這個賭注的瞬間，全都集體石化了。
    他們太清楚，光刻機對於芯片產業，意味著什麽了。
    那玩意兒，根本就不是用錢能衡量的戰略級重器。
    別說三台了，就算是一台，都足以讓任何一個國家眼紅。
    現在，亞當竟然把它當成了賭注？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商業競爭了，這他娘的簡直是在賭國運啊。
    ……
    後台休息室裏，剛剛引咎辭職的諾伊斯，通過電視屏幕看到亞當這番瘋狂的舉動，直接就從沙發上蹦了起來，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屏幕破口大罵：
    “瘋子，亞當這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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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這是要把鷹特而，往死路上逼啊。”
    “光刻機是能隨便拿來賭的嗎？他腦子被驢踢了嗎？”
    他旁邊的幾個心腹手下，也是麵麵相覷，一臉的難以置信。
    就在這時，亞當卻推開休息室的門，走了進來，臉上帶著一絲得意的笑容，看著暴跳如雷的諾伊斯，慢悠悠地說道：
    “諾伊斯博士，您好像……有點太激動了。”
    “激動？”
    諾伊斯氣得差點沒背過氣去，“你拿公司的命根子去賭，還想讓我不激動？”
    “嗬嗬，”亞當冷笑一聲，“您以為……我真的會輸嗎？”
    他走到諾伊斯麵前，壓低聲音，語氣帶著幾分嘲諷：“您別忘了，那個華夏小子手裏的華宇一號，說白了就是咱們創世紀的複製品。”
    “沒有了咱們的技術支持，他們想在一年之內，搞出性能更強的下一代芯片？做夢去吧。”
    “他現在之所以敢這麽囂張，無非就是仗著手裏那點，從咱們這兒‘學’來的東西。等他那點老本吃完了，我看他還拿什麽跟我鬥。”
    諾伊斯聽著亞當這番話，臉上的怒氣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他雖然不齒亞當的卑鄙，但也知道，亞當說的……是實話。
    芯片研發，是一個需要長期積累和持續投入的係統工程。
    華夏那邊，就算僥幸複製了創世紀，但想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獨立研發出更強的下一代產品，幾乎是不可能的。
    “看來……你確實比我更適合領導鷹特而。”
    諾伊斯頹然地坐回沙發上，語氣帶著幾分蕭索，“不過……就怕那個華夏小子，他……不接招啊。”
    ……
    與此同時，華夏，蜂巢實驗室。
    黃部長在看到亞當那番宣戰直播後，第一時間，就火急火燎地衝到了周宇的辦公室。
    “周宇，你小子……可千萬別衝動啊。”
    黃部長一進門就嚷嚷開了，臉上寫滿了擔憂，“那個亞當，擺明了就是在給你下套呢。”
    “咱們華夏的芯片產業才剛剛起步，底子薄，經不起這麽折騰。光刻機那玩意兒，更是咱們的命根子，絕對不能拿去冒險。”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幾分懇求：“丟人就丟人吧，不接招也沒什麽。咱們……穩紮穩打，慢慢發展，總有一天能追上去的。沒必要……沒必要跟他們賭這一口氣啊。”
    看著黃部長，那副急得快要上火的樣子。
    周宇卻隻是平靜地笑了笑，給他倒了杯茶。
    “黃部長，您先別急。”
    “坐下喝口茶，聽我慢慢跟您說。”
    然後，他才不緊不慢地，將自己之前跟亞當私下見麵的事情，以及那個對賭協議的由來，原原本本地跟黃部長說了一遍。
    黃部長聽完，直接就傻眼了，端著茶杯的手都停在了半空中，半天沒反應過來。
    “這……這他娘的……”黃部長指著周宇，哭笑不得，“合著……合著這一切，都是你小子……早就設好的局？”
    周宇嘿嘿一笑，沒承認，也沒否認。
    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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