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高陽並沒有理會王自強的請求。
    他剛才發現了李明正在偷聽兩人的談話。
    於是他對著王自強擺了擺手。
    起身走到了李明這邊。
    “小夥子，你怎麽不繼續出價啦？”
    “難道你想要的東西全都拍下來了？”
    鄭剛看到黃高陽走來連忙起身讓到一邊。
    另一邊的王亮則是瞬間站到王自強身邊不遠。
    李明客氣地起身迎著黃高陽坐下。
    隨後稍微躬著身說道：
    “小買賣，需要的東西不多。”
    黃高陽聽了這話以後點了點頭。
    “嗬嗬...”
    “聽說目前拍賣的最高價還是你出的。”
    “怎麽？之前沒有經驗？”
    李明隻是稍微猶豫了一下就實話實說道：
    “確實沒有，也是托了朋友的關係才進來的。”
    他之前已經聽到了談話內容。
    知道王自強在公示的時候做了手腳。
    所以這時候不想替他漲臉。
    黃高陽這次沒急著說話。
    他對著李明招了招手示意李明坐在身邊。
    黃高陽低聲詢問著一些李明的基本情況。
    李明小心回答的同時兩人也都在默默觀察著拍賣會的進展。
    自從李明不再出價以後拍賣會很快再次進入高潮。
    此時前麵的人都在全神貫注地搶拍剩下幾批大哥大。
    所以除了劉總和馬總之外根本沒人關注到後排發生的事情。
    “那個人就是海關的黃總監？”
    “看樣子剛才好像發了脾氣。”
    馬總快速瞟了一眼身後對劉總說道。
    “老王一直在抹汗。”
    “估計是挨訓了。”
    劉總側頭看向後方說了一句：
    “他不是說自己很受上麵的重視嗎？”
    “這情況看著也不像啊？”
    馬總皺眉道：
    “他坐到那小子旁邊幹什麽？”
    “這人愣頭愣腦的別再說錯話了。”
    兩人在這邊討論的時候也不忘偶爾出價。
    劉總低價拿下了一批大哥大。
    而馬總也在之後的拍賣中拿下一批收音機。
    十五萬件電子產品包含的品類很多。
    大哥大的拍賣結束以後又是一些收音機，錄像機以及攝像器材。
    這些東西李明全都不感興趣。
    所以也就一直陪黃高陽閑聊著。
    這一下現場的氛圍總算是維持住了一段時間。
    最主要的是沒有李明開口報價這些人之間的競爭就變得很有默契。
    不但每次加價的幅度都不高而且一旦到了某個價位馬上就會停止報價。
    “小夥子，你對這場拍賣會有什麽看法？”
    黃高陽突然對李明問了一句。
    李明愣了一下。
    不過當他看到黃高陽麵露寒霜的表情之後馬上開口說道：
    “我覺得好像有些問題。”
    “嗬嗬...”
    “有問題！”
    “連你這個第一次參加拍賣的小年輕都能看出有問題！”
    “可是我們海關這邊的負責人卻對這種情況視而不見。”
    “還在繼續舉辦著拍賣會。”
    黃高陽說完這話之後終於壓製不住自己的怒火。
    扭頭對王自強大聲問道：
    “這是什麽？”
    “他們這是在搞拍賣嗎？”
    “每批貨無論是品牌也好，質量也罷這些人通通沒有考慮。”
    “隻要貨物的價格超出一定的價位這些人就全都停手了。”
    “同一種商品的拍賣到最後全都是差不多的價格。”
    “當初你主張拍賣時跟我說的競爭呢？”
    “你跟我承諾的合理價格呢？”
    “難道不足貨值三成的價格在你看來就是合理？”
    黃高陽的突然爆發不但讓王自強的身體猛地一抖。
    而且就連正在進行的拍賣都被迫中斷。
    “總監您聽我解釋...”
    王自強一邊開口一邊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
    “這場拍賣除了人少之外絕對沒有其他問題。”
    “而且拍賣商品的底價本來就要比市場上的批發價格低上一些。”
    “這些人都是專門從事這些行業的。”
    “他們有自己的心理價位完全是正常現象。”
    王自強解釋的時候也不再刻意壓低聲音。
    顯然也是有意提醒一下那些參與拍賣的人。
    黃高陽聽了他的話以後臉上的表情更像掛了霜一樣。
    “你真當我對這些東西絲毫不懂嗎？”
    “就算我不懂這些，難道也不會看貨物清單上的價格？”
    “你來告訴我那上麵的價格算不算是批發價？”
    “你再告訴我這些人給出的價格都是批發價的多少？”
    “王自強同誌...”
    “我現在嚴重懷疑你有問題。”
    “你現在就給我回去等著紀檢部門的調查吧。”
    王自強聽了黃高陽的話以後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整個身體更是抖得如同篩糠一樣。
    “領導...”
    “您聽我說...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
    “拍賣會的流程絕對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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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給出報價之前也絕對沒有提前商量。”
    “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可能是...”
    “可能是參與拍賣的人數太少，沒能給這些人形成壓力。”
    “我後續一定會馬上改進。”
    “等到下次拍賣保證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
    王自強的這些話似乎在黃高陽麵前毫無作用。
    他聽了王自強的解釋以後依舊冷著臉擺手道：
    “行了，你不用多說了。”
    “還是回去好好反省一下準備配合組織上的調查吧。”
    “咕咚...”
    黃高陽的話音剛落王自強就當著所有人的麵癱倒在了地上。
    “領導，我知道這件事我沒有辦好。”
    “我同意讓吳總監來接替我的任務。”
    “可是您不能讓紀檢部門來調查我啊！”
    “您這麽做不但會嚴重影響我的仕途而且在總署張主任那邊您也不好交代。”
    “我願意回去檢討。”
    “就請您從輕發落吧！”
    王自強知道自己經不起調查。
    所以這時候隻能主動放棄眼前的利益。
    並抬出自己身後的背景企圖壓一壓黃高陽。
    可惜他的話說出來黃高陽卻是更怒了。
    向他推薦王自強的張主任本身就是主管政治工作的。
    黃高陽肯給對方一個麵子本身就是看在這樣的身份上。
    現在聽了王自強的話以後直接冷哼一聲道：
    “哼...”
    “你還好意思在我麵前提起老張？”
    “他的臉麵是能被你這樣敗壞的？”
    “這件事沒得商量。”
    “老張那邊我還要去找他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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