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勒似乎非常懼怕施密特老頭。
    說話的時候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語速。
    “你說什麽？”
    “該死的，你們這些年輕人真是會胡說。”
    “你知道機床精度提升一個數量級有多難嗎？”
    施密特根本就不相信穆勒。
    “施密特總監，請您相信我。”
    “我們改變了定位程序的算法。”
    “而且已經在實驗室裏做過實驗。”
    “所有數據都能支持我說的話。”
    穆勒一邊開口解釋著一邊從展櫃裏拿出自己的背包。
    “我已經把所有原理都寫進了申報材料。”
    “您隻需要確認一下就能拿去申請專利了。”
    他有些慌亂的從背包裏掏出一遝裝訂好的資料遞向施密特。
    “我需要你來教我做事嗎？”
    施密特近乎粗暴的從穆勒手裏奪過資料翻看起來。
    而這時娜塔莎也把兩人的對話翻譯給了鄭剛。
    “技術專利？穆勒說很厲害？”
    鄭剛疑惑的問道。
    “他是這麽說的。”
    “嗯…”
    鄭剛聽了娜塔莎的回答以後又開始動起了腦筋。
    “該死的！”
    “上麵怎麽寫了這麽多廢話？”
    施密特隻是看了第一頁就開始挑毛病。
    隨著他如同走馬觀花般的繼續翻頁，臉上的表情也越發顯得不耐煩。
    “狗屎！”
    “你們小組什麽時候都成了數學家了？”
    “為什麽連《勞斯判據》都出現在了上麵？”
    穆勒趕緊解釋道：
    “我們隻是指出它在算法應用中的不足。”
    “後麵還會引用其它公式。”
    也不知道施密特有沒有把穆勒的話聽進去。
    反正他翻動資料的動作開始變得越來越粗暴。
    “你們就是想用這樣的東西去申請專利？”
    “難道你認為專利局的人有能力把他看懂？”
    施密特再次翻看了幾頁之後終於徹底爆發。
    他把厚厚的資料卷成紙筒狠狠的敲打著穆勒的腦袋質問道。
    “先生...”
    “我們提出的問題在後麵都有解釋。”
    “請您相信，隻要專利局的人能認真看完，他們一定會看懂的。”
    穆勒用手護住腦袋說道。
    “蠢貨！”
    “這麽厚的一遝資料沒有哪個傻子會認真看完。”
    “你如果不能把它盡量簡化，那就給我帶著它一起滾蛋。”
    施密特繼續敲打著穆勒說道。
    “總監，這是一套全新的算法。”
    “我們如果不能提供詳細的證明專利局是不會承認它的原創性的。”
    “那樣一來這件專利即使申請下來也不值錢了。”
    穆勒顯然不願意妥協。
    這是他和手下團隊好不容易才研究出來的成果。
    隻要能夠申請下來原創專利那麽他們今年的獎金肯定少不了。
    “錢錢錢”
    “你們這些該死的年輕人整天就想著騙公司的錢。”
    施密特鄙夷的說道：
    “可你們在想著賺錢的同時卻從來不為公司考慮。”
    “我再跟你強調一次。”
    “這麽囉嗦的專利申請沒人願意認真審核。”
    “公司也不可能為此浪費任何資源。”
    施密特說到這裏直接就把資料扔在地上。
    “展會還有三天結束。”
    “如果在這期間你不能把它精簡到讓我滿意的程度，那麽…”
    “你就不需要再回公司報道了。”
    說完這話施密特突然扭頭看向鄭剛三人。
    “公司布置的豪華展廳不是讓你用來泡妞的。”
    “你最好快點把他們趕走，然後安心簡化資料。”
    “否則我不介意先給你一個處分。”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絲毫沒想著避諱鄭剛三人。
    所以娜塔莎聽了以後馬上對鄭剛說道：
    “親愛的，那老頭要把我們趕走。”
    “瑪德，老子招他惹他了？”
    “他想讓穆勒簡化資料，可能是怕我們耽誤了穆勒的工作。”
    “艸”
    “施密特總監，她們有兩個人扭傷了腳。”
    “我隻是想要幫幫她們。”
    “你自己的事情都沒幹好還想去幫助別人？”
    “趕走他們！”
    “立刻！”
    施密特指著鄭剛三人說道。
    “老頭兒…”
    “你特麽再指我一下試試？”
    “信不信我把你手指頭掰斷？”
    鄭剛看到施密特指著自己大聲嚷嚷，不用想也知道沒說好話。
    於是站起來瞪眼說道。
    娜塔莎見狀趕緊站起來拉住鄭剛。
    “親愛的，這裏是人家的地盤。”
    “我們沒有道理跟他發脾氣。”
    “那個東方男人在說什麽？”
    娜塔莎的話音剛落施密特就衝著她問道。
    “...”
    娜塔莎並未回答對方而是用目光看向鄭剛。
    “他在問你剛才說什麽。”
    “吸...”
    鄭剛深吸了一口氣。
    “老頭兒，你不用為難穆勒兄弟。”
    “我們這就自己離開。”
    他示意娜塔莎轉述之後又看向穆勒。
    “兄弟，這老頭顯然對你沒有一點尊重。”
    “這樣的上級你還跟他幹個什麽勁？”
    “我看你也算是個人才。”
    “不如幹脆從這家破公司辭職跟我去華夏。”
    娜塔莎剛把上一句話轉述給施密特。
    聽到他說的第二句話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親愛的，你居然當著對方領導的麵挖人？”
    “那怎麽了？”
    “我鄭剛做事光明正大。”
    “他自己人品不行怨得著我嗎？”
    “別怕，你就直說。”
    娜塔莎聽了鄭剛的話以後隻能照辦。
    結果不等穆勒反應過來，施密特那邊就再次嚷嚷起來。
    “天呐！”
    “該死的穆勒！”
    “你看看你帶進來的是什麽人？”
    “簡直太沒有素質了。”
    “我隻是對你的工作提出批評而已。”
    “他居然說我不尊重你。”
    “我有嗎？”
    “你告訴我，我有不尊重你嗎？”
    “...”
    穆勒滿臉糾結的站在原地。
    他很想說對方確實從未尊重過自己。
    從自己進入公司開始就沒有過。
    可他很怕自己一旦說了實話就會馬上被炒魷魚。
    這份工作的待遇還不錯。
    讓他在二十多歲的年紀就貸款買下了一處房產。
    至於鄭剛的話他此時根本沒有當真。
    “兄弟，你在怕什麽？”
    “實話跟他說啊？”
    “我跟你說...”
    “他今天要是開除了你，你就馬上跟我走。”
    “我兄弟也有一家機械廠。”
    “隻要你肯帶著專利過去，條件隨便你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