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夜’，神龍‘夜’，是他創造了亞特蘭蒂斯。”他的聲音充滿虔誠和敬畏。
    隨著話語落下，他緩緩地將雙手合十，舉過頭頂。
    不知在和神龍祈禱著什麽。
    黎輕輕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他的舉動，心中湧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這是她第一次知道神龍原來還有名字，叫作夜。
    “那為什麽黎木槿一定會來這？”她有些不解。
    “因為亞特蘭蒂斯的曆任城主娶妻都必須向神龍請願。”
    兩人的對話蕭子夜一反常態的沒有參與，他呆呆看著金色的雕塑，像被什麽東西吸了進去。
    呼吸不自覺急促起來，雙手明明是垂放著，卻不自覺地顫抖。
    “你怎麽了？”黎輕輕注意到蕭子夜的不對勁，連忙問道。
    他搖了搖頭，呼吸聲卻還是很急促。“我沒事。”
    不知道為什麽，當他凝視著這座神龍的雕像時，他總有一股難以言喻的熟悉感。
    仿佛能通過這個雕塑看到另一個活生生的人。
    可是記憶卻好像少了一個角，他怎麽也想不起來。
    還有‘夜’這個名字，竟然也是如此熟悉又親切。
    黎輕輕的目光落在蕭子夜的犄角上。
    和神龍的角是一樣的。
    就在這時，外頭傳來黎木槿疑惑的聲音，“為什麽一定要跟一個破雕塑請願？”
    蘇寒見狀急忙拉著黎輕輕和蕭子夜躲在了雕塑後麵的。
    “是神龍賜予了亞特蘭蒂斯現在擁有的一切，如果不是神龍我們還跟陸地上那些獸人一樣，那麽愚昧無知。”一個低沉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說話的人正是人魚族的大祭司——妄言。
    蘇寒聽到妄言的聲音一時有些失神。
    妄言曾是蘇寒的老師，從他兩歲起就一直教導他自己。
    沒想到連他也選擇站在了黎木槿那邊。
    黎木槿不屑地笑了笑，像是聽見了荒謬至極的事，“神龍賜予我們的？得了吧，這種老套的故事到底是誰在信？”
    他自幼在歸墟海眼長大，記憶裏的歸墟海眼一直都是漆黑一片。
    隻有一個比他大了很多的老人魚經常和他搭話。
    老人魚告訴他如何運用力量，告訴他亞特蘭蒂斯的人魚是多麽可笑，誰強他們跟誰，誰贏他們幫誰。
    就像他剛打進亞特蘭蒂斯時，他們還不是拚死抵抗。
    可等到他們的老城主被他刺穿了心髒，他們還不是甘願臣服？
    “神龍麵前不可不敬啊。”妄言說著，已經雙手合十。
    “得了吧，我才不會相信有這些。”說著他頭也不回轉身就要走。
    蘇寒不想錯失這個機會，正準備衝出去，卻被黎輕輕拉住。
    可是搞出的聲響還是引起了黎木槿的懷疑。
    他停在門口，眯著眼睛看了看神龍的雕像，“哦？神龍死了這麽多年還能發出聲音呢？”
    現在這種情況也不得不出去了，她想著，突然看見蕭子夜的犄角。
    對了，蕭子夜自從那次玄冥森林死而複生後便有了這犄角。
    但那之後自己便沒再見過他的獸形態了。
    萬一和神龍差不多呢？或許能唬一唬這些人。
    她附在蕭子夜的耳邊，低聲說著自己的計劃。
    蕭子夜聽完她的計劃後變成了獸態，是一條黑色的龍。
    直接衝了出去，盤旋在廟宇的房梁間。
    蘇寒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龍？他真的是龍？”
    雖然之前看見蕭子夜的犄角有些像神龍雕塑上的角。
    但又想，龍早就已經不存在於世，應該不可能是龍。
    今天見到了才發現是真龍。
    黎木槿仰頭看著，同樣是一臉不敢相信，“龍…龍…”
    妄言直接跪了下來，“龍，神龍複活了！”
    看見黎木槿還傻愣愣地站著，他趕緊扯了扯黎木槿，“城主跪啊，不然該被神龍怪罪了。”
    黎木槿很快回過神，嘴角揚起一抹冷笑，“龍？殺的就是龍。”
    話音剛落，已經有無數把閃著寒光的冰刃朝蕭子夜飛去。
    妄言看到這一幕，雙手顫抖著，“使不得啊使不得，神龍殺不得啊！”
    說著說著他突然嚇得暈死過去。
    蕭子夜一個神龍擺尾將冰刃盡數還了回去。
    雖然黎木槿盡力避閃，可還是被劃傷了手臂和臉頰。
    他卻不在意地擦了擦臉上的血，雙手上舉著，他額間的發絲微動。
    隨後黎輕輕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蘇寒立馬意識到了不對勁，“不好，馬上跑，他要把這一塊地方都冰封。”
    他們本就在海底，周圍全是海水，整個冰封對他來說輕而易舉。
    蘇寒拉著黎輕輕就跑了出來，還對上麵的蕭子夜喊道，“快跑！”
    黎木槿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地看著蘇寒和黎輕輕手牽著手，從裏麵衝了出來。
    他的臉上先是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仿佛被一道晴天霹靂擊中，隨後這種驚愕迅速轉化為熊熊燃燒的怒火。
    “原來你說要跟我成親是騙我的！”
    “今日誰都別想走！”
    他的胸腔劇烈起伏著，一雙眼睛緊緊盯著黎輕輕。
    蘇寒握著黎輕輕的手不自覺地收了收。
    蕭子夜的身影如閃電般快速飛下，將兩人扔在了背上，奮力破了屋頂，飛到了外邊。
    不知情的亞特蘭蒂斯人看見一條龍從宮殿飛了出來紛紛跪下歡呼。
    “神龍！”
    “是神龍，神龍顯靈了！”
    然而黎木槿也跟了上去。
    “黎輕輕，你給我回來！”黎木槿的聲音在身後回蕩著，多少有些氣急敗壞的味道。
    黎輕輕回頭看了他一眼，喊道：“你快把蘇寒的鮫珠還回來，拿別人的東西算什麽本事？敢不敢堂堂正正的打一場？”
    “蘇寒，蘇寒，又是蘇寒！”他在水中遊得很快，不一會兒就擋在了眾人麵前。
    “蘇寒，之前靠阿爹，現在又靠一個雌性，我要是你真覺得活著沒意思，幹脆死了。”
    黎木槿語氣冰冷，像是受了什麽刺激，眼睛猩紅。
    “哥，把你扔進歸墟海眼的人是阿爹不是我，現在他死了，你還要怎麽樣？”蘇寒聲音顫抖著。
    明明是親兄弟卻因為一個奇怪的規定，讓兩人自相殘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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