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隊長，您讓讓，別弄身上爐灰，這東西埋汰的很……”
    楚恬正在凝眉思索，忽然聽見有人說話。
    一抬頭看見有個工人，推著獨輪車，車鬥裏是冒尖的爐灰、爐渣。
    而自己此時正擋住了對方的路。
    她連忙讓開去路，看見對方將一車煤矸石燃燒的廢料，倒在了不遠處的爐灰堆旁。
    她腦海裏頓時有什麽東西劃過！
    推著獨輪車的年輕人，看著楚隊長一直對自己行注目禮，心裏七上八下的。
    對方眼睛亮的出奇，緊緊盯著他手裏的獨輪車。
    他膽戰心驚道：“楚隊長，要不獨輪車先借你使使吧……”
    楚恬聞言微愣，緊接著搖頭失笑，“車子我不用，你接著幹活吧。
    我隻是想通了一個問題而已，謝謝你啊。”
    年輕人聞言鬆了口氣，忙推著獨輪車快步走了，真怕楚隊長要幫他幹活……
    不過楚隊長人挺好的，還跟他說謝謝哩咧。
    旁邊的小董本來心煩意亂，本來時刻關注楚恬的一舉一動。
    見有人打擾對方，心心裏立刻升起了不悅。
    但他一向是老實慣了，說不出來嗬斥人的話，隻是心裏幹著急。
    沒想到楚隊長竟然說想通了問題，他不懂就問，“楚隊長，咱們的磚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你想通了問題的關鍵所在了，是嗎？”
    楚恬笑著點點頭，“有一點眉目了，之前咱們考慮的幾個點的方向是對的。
    但咱沒有弄清楚這些東西的具體比例，這個還得進一步實驗……”
    小董遲疑道：“楚隊長，可是時間不等人啊。
    咱們的時間本來就不多，再實驗來實驗去的，怕是要耽誤工期了。
    我這裏沒有問題，但是領導那裏就說不準了……”
    楚恬理解小董的顧慮，下屬嘛，被問責的時候，總得有個像樣的說法。
    為了安對方的心，她拿出紙筆，在旁邊的一摞磚頭上。
    一寫一邊說道：“咱們之前隻是實驗了四個要素。
    這個方向肯定是沒有問題的，但卻忽略了一個重點。
    如果這些原材料裏麵缺少鈣又怎麽辦呢……
    那咱們就得將這個東西加進來，所以需要進一步實驗。
    排列組合出所有比例的原材料……總有一個比例範圍是正確的……”
    小董一聽泥土中竟然還會缺少鈣？！
    他頓時傻了眼，“泥土還能缺鈣？這太不可思議了吧？！”
    楚恬忍著翻白眼的衝動，“當然會了，缺少鈣的泥土長出來的莊稼也是缺少這個營養的。
    咱們這的泥土，是不是類似堿性土地那樣的……表麵泛白，就連普通的植被都長得不好？”
    小董聞言，驚訝於對方怎麽猜到的，“楚隊長，你可真是說對了！
    咱們東北這邊基本上都是黑土地，這樣貧瘠的土地是非常少的。
    但在離著堤壩幾百米的地方，就有這麽一個特別之處，也是奇了怪了！”
    楚恬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她壓抑住內心的興奮之情。
    覺得應該過去看看情況，再來下定論才行！
    “走，咱們去那看下情況再說。”
    小董在前麵引路，打算立刻帶著對方往那個位置走。
    兩個人走了幾步，這才看到張亮迎了過來。
    “楚隊長、小董哥，還沒吃早飯吧，快趁熱吃，一直給你們捂著呢。”說著，張亮從手裏的外套裏拿出兩個飯盒。
    “咕嚕嚕。”小董不好意思的摸摸肚子，接過飯盒，“我心裏有事，差點沒顧得上吃飯，這會才感覺有點餓了。”
    楚恬接過飯盒，“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咱們吃完飯後，接著幹活就是了，工作是忙不完的……”
    楚寒見他姐開始吃飯了，忙般了兩塊轉頭過去，“姐，小董哥，你們坐著吃。”
    幾個人坐在簡易的磚頭上，張亮和小董一邊說話，一邊請教問題。
    楚恬本來早上就吃的不少了，這會背著風，吃了一個二合麵的饅頭。
    她咀嚼著麥香混合著苞米的饅頭問道：“小寒，你吃飽了沒？”
    “姐，我吃飽了，給你這個。”楚寒從兜裏掏出來幾個鳥蛋。
    楚恬訝異道：“哪裏來的鳥蛋？你吃了嗎？”
    楚寒笑嘻嘻的，將斜挎包裏麵的小虎抱出來，“當然是咱們的小虎找到的啊！
    姐，你吃吧，早上放水壺裏煮熟了的，我吃了倆呢，小虎吃了一個。”
    小虎傲嬌的向楚恬“喵喵”叫了兩聲，它可比那個狗子有用多了！
    楚恬笑著擼了擼貓頭，“咱們家小虎可真厲害，到哪裏都餓不著。
    真是一個能夠養家的大寶貝貓咪啊！”
    小虎被表揚了，從斜跨包裏跳出來，尾巴垂直，在楚恬的腿邊蹭來蹭去。
    楚恬見這幾個鳥蛋跟鵪鶉蛋似的，小的不得了，也不值當再分給別人。
    再說，這是她家小虎和老弟的心意，她直接去皮自己吃了，不打算分給張亮和小董了。
    吃完飯，她站起身，看著來回推著獨輪車的小年輕，心中一動。
    “小董，你們之前來這邊的時候。
    有沒和當地的人，了解過那個地方的情況？”
    小董不明所以道：“並沒有，隻是覺得這邊的土既然不適合種糧食。
    那用來燒磚頭，修築堤壩，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楚恬笑著點點頭，“那咱們得找個當地人問問情況再說了。”
    小董一頭霧水的點點頭，見不遠處的王二，忙來忙去的推著獨輪車倒爐灰、煤渣。
    他忙叫住對方，“王二，過來下，問你個事兒。”
    叫王二的年輕人將獨輪車停下，一臉忐忑的過來，“董技術員，楚隊長好，你們想問俺啥事？”
    小董看了楚恬一眼，見對方點頭，他拋出問題，“你知道咱們挖土的地方，為啥一直冒煙？
    還不長花草樹木？
    你這麽年輕應該不知道情況，我還是去找個老師傅問問得了。”
    看著對方窘迫的撓著腦袋，一看就是比他還木訥的老實人……
    再說對方這麽年輕，估計也不一定知道是咋回事。
    他今天真是急糊塗了，總犯一些低級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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