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來二十組底線折返跑。"萬城朝張若成拋來件鉛背心，袖口磨破的地方露出暗紅色內襯，"穿上這個，運球不許停。"他說話時脖子上佩戴的銀質十字架微微晃動。
    張若成剛套上背心就踉蹌半步，15公斤的重量壓得肩胛骨咯咯作響。萬城已經按下計時器："超時十秒加一組。"
    聽了這話，張若成隻能緊咬牙關，一邊運球一邊開始折返跑。而在張若成練習的時候，萬城也沒有閑著，他一手握著計時器，另一隻手抓起兩個籃球交替胯下運球，小麥色肌膚上滾落的汗珠在木地板上砸出深色圓點。
    第四組折返跑到中線時，張若成的球鞋在地板擦出刺耳聲響。鉛背心的金屬扣刮擦著鎖骨，係統強化的控球肌肉群在瘋狂抽搐。他強迫自己盯著麵前的籃框，他知道萬城每天都會在這裏付出比自己還要更多的訓練量。
    "低頭！"萬城突然將籃球砸向他腳邊。張若成條件反射地壓低重心，球鞋在地板刮出兩道黑痕。原來不知何時，萬城在場邊撒滿了滑石粉，每個急停點都埋伏著陷阱。
    第十一組，張若成的小腿開始抽筋。他改用背後運球保持平衡，當然，這是因為他兌換了18個控球技能點，才能做到的事情——籃球仿佛黏在指尖，可鉛背心已經將肩頭磨出血痕。
    這時，張若成抬眼看到，萬城不知從哪搬來台工業電扇，六級強風掀得籃網瘋狂擺動。
    "逆風運球，三分鍾內完成全場變向。"隊長在風中吼著，自己卻站在順風處繼續胯下運球。張若成眯起眼睛，發現萬城腳踝綁著沙袋，目測比自己身上的鉛背心更重。
    當第二十組終於完成時，張若成癱坐在地板上嘔吐。萬城扔來瓶電解質水，瓶身凝結的水珠滾過他手腕的肌腱溝壑："休息三分鍾，上螃蟹步防守。"
    接下來的四十分鍾，張若成在萬城的背打中體會到了何為暴力美學。隊長190公分的身軀，看起來瘦弱。但實際對抗中卻像台人形坦克，每次撞擊都精準命中他肋骨下方三寸——那是核心力量最薄弱的位置。張若成被頂得連連後退，卻在第五次對抗時突然側身，用指尖將球捅出！
    這就是張若成的長處！雖然身體天賦平庸，但是球商和臨場反應都是頂級！
    “還不錯。接下來是蒙眼運球。”
    萬城抹了把下巴的汗，突然從褲兜掏出條黑布，"蒙眼運球，繞過障礙物上籃。"他指了指場邊早就布置好的錐形桶陣，每個錐形桶上都綁著一個不起眼的鈴鐺。
    張若成蒙上眼的瞬間，世界隻剩下籃球撞擊地板的回聲。萬城用一根長竹棍敲打不同位置的錐形桶，他必須聽聲辨位完成變向。
    第三次撞翻錐形桶時，張若成的小腿被鈴鐺劃出血口，他眉頭一皺，腳步卻沒有停下。
    "停。"萬城的聲音突然在耳後響起，"手腕角度再壓15度。"他鐵鉗般的手掌裹住張若成的手背，帶著薄繭的拇指按住他突突跳動的尺動脈。這個防守專家竟記得他每個變向習慣的微妙偏差。
    傍晚的餘暉透過氣窗斜切進場館時，萬城終於喊停。張若成癱在記分台底下，發現隊長正在本子上記錄數據。
    “隊長，今天是不是……就到這裏了？”張若成小心翼翼地問道。
    "加練二百個跳箱。"萬城突然將本子塞回背包，"我陪你。"
    他邊說邊將負重沙袋綁在張若成腰間，自己也綁好了相同的沙袋。金屬框架的跳箱年頭太久，每次起跳都能聞到橡膠融化的焦苦味。
    第三百個跳躍時，張若成的大腿肌肉開始不受控地顫抖。萬城突然哼起荒腔走板的《灌籃高手》主題曲，跑調的日文詞混著喘息，意外地讓人想笑。當張若成在第一百二十七次終於摔在跳箱邊緣時，萬城伸手將他拽起，掌心粗糙得像砂紙。
    晚上，兩人來到了街邊的一家小飯館，各要了一份雞腿飯吃了起來，張若成的胳膊完全沒了力氣，就連筷子都拿不起來。萬城看在眼裏，卻一句話都沒說，隻是自顧自地吃著眼前的食物。
    萬城吃完了，站起身就走。臨走之前，留下一句話：
    “進步很大，周日一起去做理療。”
    望著消失在夜色裏的萬城，張若成突然回想起自己剛剛入隊的時候。也是一個這樣的晚上，他從學校往校外租住的公寓走的路上，路過籃球館時意外發現燈還亮著，於是他從門縫中看到，隊長萬城正跪在地上，用繃帶纏緊自己滲血的膝蓋。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像把插在籃球場上的重劍。
    這就是萬城啊，我們t大籃球隊的精神領袖。
    張若成在心裏默默感歎了一句，突然發現自己有力氣拿起筷子了。
    周日的理療室裏，萬城突然對張若成說了一句：
    “明天晚上七點一起去a大，有時間嗎？”
    “去a大？為什麽？”
    “跟他們打一場友誼賽。”
    “跟a大打友誼賽？”張若成聽了兩眼放光，“a大不是一直看不上我們，約友誼賽從來不同意的麽？”
    “之前是這樣，現在有了那幾個引進球員，人家主動聯係的我們。”
    “原來如此……明天全隊都去嗎？”
    “不，隻有幾個人，帶太多人去沒有必要，反正他們也上不了場。”
    “呃……隊長，你確定……我能上場？”
    萬城看了張若成一眼，神色不變，平淡的語氣中帶著一絲隱隱的驕傲：“你是跟著我練的，跟他們可不一樣。”
    張若成聽了，心裏十分高興。a大是華北地區的籃球強校，能有機會在跟a大的比賽中出場，對於他來說絕對是個極佳的鍛煉機會。他正好可以趁機測試一下，自己瘋狂加點後的控球能力，以及萬城對他進行魔鬼訓練的成果。
    晚上回到家，張若成把消息告訴了女友蘇婉儀，蘇婉儀也替張若成高興。可惜的是，蘇婉儀最近一段時間也忙於校內的訓練，沒有時間陪張若成一起去a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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