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
    初桃把手裏的傘丟掉跑了過去，小心翼翼的把褚妗妗抱起，褚淩虛跑過來接手褚妗妗，抱著朝著府內跑去，初桃緊跟在身後，去找落月。
    等候在院子裏麵的薑竹匆匆忙忙的給褚妗妗換洗衣物後，將人塞進被子裏麵蓋好被子，去煮薑茶，人的臉色難看，她從未見過公主臉色如此難看，人一碰就碎的錯覺。
    褚淩虛和初桃第一時間跑了進來，看著在昏迷中也陷入夢魘的褚妗妗，兩人守在床尾，看著落月給褚妗妗施針。
    聽聞消息的褚柘和蘇沫匆匆忙忙起身，趕來的時候，落月已經取針，開了藥方。
    “落月，妗妗怎麽樣了？”
    蘇沫臉色難看，這樣的妗妗她隻在六年前看到過，那個時候的妗妗也是如此。
    “公主被刺激到了，氣急攻心，我剛施了針，隻要今夜不發熱，那就沒什麽大礙，我先去煎藥。”
    落月眉眼間是憂愁，六年前的公主也是這般，不知道遇到了什麽事，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辛苦了，桃桃你去換衣服休息，我在這守著就好。”
    蘇沫看著一身濕透的初桃輕聲說道，眼底閃過一抹心疼，她的三個孩子都那麽懂事。
    “阿娘，我沒事，我守著妹妹，我不放心。”
    初桃搖著頭輕咬唇瓣，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妗妗這麽脆弱，到底是哪個滾犢子的欺負妗妗了。
    “淩虛，帶桃桃去換衣服，別感染了風寒。”
    褚柘吩咐著褚淩虛，藏在身後的手握成拳頭，語氣不容拒絕。
    褚淩虛牽著初桃走出房間，去換洗衣服。
    等人走了後，蘇沫搬來椅子坐在床邊，伸出手拿過打濕的毛巾擰幹，給褚妗妗擦拭著。
    褚柘看著自己閨女那慘兮兮的樣子，眼底的怒火在集聚，上前一步道：“夫人，我去去就來。”
    蘇沫冷著臉，語氣森冷得道：“就在這，我倒要看看是怎麽一回事。”
    褚柘聽到這話擰眉，最後妥協了，冷哼一聲道：“天籟，說說怎麽回事！”
    天籟從門外走了進來後，跪在地上道：“昨日公主進宮給皇後送藥，和婉兒小姐去吃瓜，去了冷宮發現有一個廢妃很奇怪，出宮後就去了丞相府，不知和丞相說了什麽，半夜再一次入宮求證，確認了那個廢妃的身份是謝家養女謝施柔！”
    天籟挑重點說了出來，讓褚妗妗變成這個樣子的就是這廢妃引發的。
    聽到這裏，蘇沫手裏的毛巾跌落在地上，眼中滿是震驚的看向天籟。
    褚柘驚的站起身來，也被這事給驚到了，更多的是怒火中燒。
    “確定是謝家養女？”
    褚柘沉默了許久後開口，語氣裏麵帶著一抹質疑，更多的是彷徨。
    謝施柔嫁去了崇州季家，怎麽會在宮中！
    “確認了，的確就是嫁去崇州的謝施柔，除此以外，還查探到三皇子死在宮牆外是先帝的手筆，三皇子撞破了這件事。”
    天籟的話讓兩人深受打擊，怎麽都沒想到真相比已知的真相更可怕，更加的狗血。
    “你下去休息吧。”
    褚柘抬了抬手示意天籟下去，語氣裏麵滿是疲憊，幾乎是跌坐在椅子上，看向蘇沫的眼神失落自責。
    蘇沫起身給褚妗妗捏好被子走了過去，伸出手握住褚柘的手，道：“這事跟你沒關係，我們誰也沒料到，他會這麽絕。”
    褚柘伸出手抱住蘇沫的腰身，難受的依靠在她懷中，整個人被陰暗所籠罩著。
    當初他也是倉皇的接手，很多事情根本來不及去查探，當他想要查探的時候，聞越帝位搖搖欲墜，他隻能先放在一邊，等穩固了，去查發現很多事情都抹的一幹二淨了。
    “夫君，你不能倒下去，我們、我們的妗妗需要你，有錯就要認，不管事實真相到底是什麽。”
    蘇沫輕輕拍著褚柘的後背，眼中充斥著難過和黯淡，真相揭開，沒有人比褚柘更痛，他盡了所有的努力去保全，可還是沒有保下來，如今事情真相進一步揭示，確實誰都無法承受的。
    “真相是什麽就是什麽，但是妗妗絕對不能受委屈，他們的婚事，延後吧！”
    褚柘微微後退，推出蘇沫的懷抱，望著蘇沫艱難的開口，他不能拿自己女兒去賭，即便謝呈硯真的很愛很愛妗妗，可是在血海深仇麵前，愛也能被摧毀。
    蘇沫抬起手撫摸著褚柘的臉，眼中含著淚水，最終點點頭。
    “我不同意，至少要問問妹妹的想法，也得問問呈硯。”
    褚淩虛走了進來，他聽到了父母的對話，隻覺得好可怕，皇伯父在他心中的形象頃刻間垮塌了。
    “比起這個，我更擔心的是謝呈硯那孩子。”
    蘇沫歎口氣，明明找到了生命中最後的光，可是這個光，在這一刻打上了問號。
    蘇沫的話讓父子倆陷入了沉默，更多的是彷徨，謝家全族的生命包括琅琊軍，如果知曉這件事背後還有先帝的手筆，不知他會瘋成什麽樣子。
    “我走一遭吧。”
    褚柘沉默了許久，打算去找謝呈硯好好聊一聊，孩子是無辜的。
    “等天亮吧，他還受著傷，淩虛，你去皇宮走一趟，去問問你皇兄知道多少，從長計議，不要被眼前這點事失了分寸。”
    蘇沫按下褚柘說道，現在去也無濟於事，隻能冷靜下來，好好的查證。
    “我這就去。”
    褚淩虛起身走了出去，就遇到了臉色不佳的初桃，走上前抱著初桃道：“桃桃在家好好休息，別想那麽多，我去去就回來。”
    初桃握住他的衣袖，眼神冷漠得道：“我跟你一起去。”
    褚淩虛看著初桃，看不出她的想法，最終夫妻倆一起去了皇宮。
    褚柘起身看著小臉蒼白的褚妗妗，心疼難過，最後隻能歎息一聲，跟蘇沫說了一聲，起身去了書房，他要好好的查證。
    蘇沫將門關好，走到床邊，伸出手給褚妗妗撥弄著貼臉的頭發，心疼的看著褚妗妗。
    “妗妗，阿娘該拿你怎麽辦？”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病怏怏的躺在床上，一碰就碎的，這是在剜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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