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後的渝都，霧裏摻著細雪，老槐樹的最後幾片葉子在風中打旋。淩雲誌握著招魂幡的手突然一抖，幡麵的“同歸”二字出現細微裂痕，鏈節上的劍痕紋路與黃小蕾銀鈴的光痕失去共振——這是三個月來首次出現的異常。
    “阿雲，雙生泉的水結冰了！”黃小蕾的聲音從霧中傳來，琉璃燈的光映著她急促的步伐，銀鈴的光痕在雪地上劃出殘缺的並蒂蓮，“泉底的碑石在流血！”
    淩雲誌攥緊招魂幡，發現幡麵裂痕正以他為中心擴散，如同四世星艦被暗物質流擊中的場景。三花貓踏月突然從槐樹枝杈跌下，貓瞳裏倒映著泉水中的星艦輪廓，卻被冰麵割裂成碎片。
    “帶好槐葉符，”他將老槐樹洞新刻的符紙塞進她袖中，符麵的並蒂蓮刺繡滲出金粉，“這次的霧，是暗淵的骨霧。”
    雙生泉的冰麵覆蓋著灰霧凝成的骨紋，泉底的“雙生調諧者”碑文已完全被骨膜包裹。黃小蕾的銀鈴剛靠近冰麵，鈴心突然發出刺耳的鳴響，顯形出孟婆湯勺上的灰月印記——這次的暗淵能量，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濃烈。
    “是骨霧龍！”她的指尖劃過銀鈴，光痕在冰麵辟出裂痕，“阿雲，泉底的星艦倒影被暗淵吞噬了！”
    淩雲誌的招魂幡突然豎直，幡麵顯形出十二道骨龍虛影，每道都纏繞著前三世的殘魂。他認出這些是被汙染的魂火，此刻正被暗淵煉化為骨霧龍。當他試圖用招魂幡引魂，冰麵突然爆裂，骨龍的嘶吼聲中，他聽見了四世暗淵母艦的引擎轟鳴。
    “小蕾，躲在我身後！”他本能地將她護在懷中，招魂幡化作劍形光刃，卻發現骨龍的攻擊目標竟是她腕間的骨製手鏈——那是老槐樹洞的舊物，刻著與他項鏈相同的劍痕紋路。
    骨龍的骨爪撕裂招魂幡的瞬間，淩雲誌感到肩頭一陣劇痛。黃小蕾的銀鈴光痕暴漲，鈴心顯形出四世的反物質引擎，將骨霧凍結成冰晶。她撕下半幅裙擺為他包紮，發現傷口處的皮膚下，劍痕狀的光紋正與她掌心的蓮紋共振，形成完整的陰陽魚圖案。
    “阿雲，用我們的血！”她想起雙生泉的傳說，“隻有雙生子的血，才能喚醒泉底的星艦。”
    淩雲誌恍然大悟，咬破指尖，鮮血滴在招魂幡上。幡麵的裂痕突然愈合，“同歸”二字發出強光，與黃小蕾銀鈴的光痕共振，冰麵應聲而碎。泉底顯形出完整的並蒂蓮浮雕，花瓣上的掌心紋路在血光中活過來，如四世的雙生熔爐般旋轉。
    “小蕾，你的銀鈴，”他轉身時差點碰到她的額頭，喉間發緊，“剛才擋在我身前時，像極了我夢裏的護道者。”
    黃小蕾的耳後印記突然發燙，她想起昨夜的夢：星際少女穿著冰晶戰甲，為指揮官擋住暗物質流。此刻少年眼中的堅定，與夢裏指揮官的眼神重疊，讓她不自覺地抓住他的手腕。
    骨龍在光陣中消散時，孟婆的灰月長袍從霧中顯形，湯勺上的陰霧第一次露出破綻。黃小蕾的銀鈴突然指向她的手腕，鈴心顯形出與自己一模一樣的骨製手鏈——那是暗淵仿製的雙生信物。
    “雙生子的血，果然是創世熔爐的鑰匙。”孟婆的聲音不再沙啞，反而帶著四世暗淵母艦的金屬音，“可惜，你們的相愛，讓暗淵提前蘇醒。”
    淩雲誌的招魂幡自動指向她的眉心，幡麵顯形出黃泉路魂籍殿的真相：孟婆的灰月長袍下，藏著與他項鏈相同的骨製項鏈，鏈節上的“斬”字血誓，正是第三世地宮的詛咒印記。
    “你是暗淵的使者。”他的聲音冷下來，卻將黃小蕾護得更緊，“難怪魂籍會被汙染，難怪雙生泉會結冰。”
    孟婆的湯勺發出尖嘯，陰霧凝聚成骨製牢籠：“七世祖咒，世世情劫。你們每相愛一分，暗淵就多一分力量。現在，該償還第三世的債了——”
    牢籠落下的瞬間，淩雲誌和黃小蕾被卷入老槐樹洞。洞壁的“熾天護夜蝶”字跡在血光中顯形，三花貓踏月突然口吐人言，聲音裏帶著四世的劍意：“傻孩子們，用並蒂蓮玉佩！”
    黃小蕾這才想起衣袋裏的玉佩，慌忙取出。當淩雲誌的項鏈鏈節嵌入玉佩凹槽，洞壁顯形出完整的三世記憶：
    第一世戲樓，他們的血染紅並蒂蓮；
    第二世雪山，他的血刻在冰棺上；
    第三世地宮，他們的血啟陣破劫。
    “原來，我們的血，從來都是雙生熔爐的鑰匙。”她的銀鈴光痕掃過記憶畫麵，鈴心顯形出四世的雙生熔爐，“阿雲，暗淵害怕的，從來不是我們的力量，是我們的羈絆。”
    淩雲誌望著洞壁的畫麵，終於明白母親臨終前的話：“雙生調諧者，七世同歸人。”他轉頭望向黃小蕾，發現她眼中倒映著三世的自己，每一世都在為彼此而戰。
    “小蕾，”他輕聲說，“無論哪一世，我都會找到你。”
    玉佩的強光撕裂骨製牢籠時，孟婆的灰月長袍已千瘡百孔。她的湯勺落地，顯形出暗淵母艦的碎片，而她的真實麵容，竟與黃小蕾夢裏的星際敵人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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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以為破了五世的局？”她的聲音帶著不甘，“第七世的賽博空間，暗淵會用你們的情劫，煉就最強的反物質炮——”
    話未說完，她已化作灰霧消散，隻留下半句飄散的詛咒：“雙生子的血，終將成為自己的刑台。”
    霧散時，雙生泉的泉水恢複清澈，泉底的星艦倒影完整如初，船頭“熾天”、船尾“夜蝶”的字跡在血光中顯形。黃小蕾的銀鈴與淩雲誌的項鏈同時發熱，光痕在泉麵織就並蒂蓮，正是他們掌心紋路的放大版。
    “阿雲，”她望著他後頸的蝶形胎記，忽然輕笑，“原來，我們的每世相遇，都是在修補創世熔爐。”
    淩雲誌點頭，握住她的手，掌心的蓮紋與劍紋相觸：“但比起拯救世界，我更想護你一世長安。小蕾，無論暗淵如何，我都不會再讓你受傷。”
    雪停時，淩雲誌和黃小蕾站在老槐樹下，招魂幡與銀鈴的光痕在雪地上交織成並蒂蓮。三花貓踏月蹲在他們腳邊，貓瞳裏倒映著第六世的現代都市，卻被他們刻意忽略——此刻的五世，才是他們最真實的當下。
    “阿雲，”黃小蕾將並蒂蓮玉佩掛在他頸間，“以後招魂，我要和你一起去。”
    淩雲誌望著她腕間的骨製手鏈，想起老槐樹洞的舊物：“好。以後的路，我們一起走。”
    銀鈴與項鏈的光痕突然暴漲，泉水中顯形出第五世的孟婆亭，亭柱上不知何時刻滿了他們的名字。三花貓踏月突然恢複常態，蹭著他們的腳踝，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幻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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