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天走過。
    3月的月底。
    東方傳媒各個部門也投入了忙碌的工作中。《哈利波特》項目組忙宣傳的忙宣傳，忙第一部的忙重映，忙第三部拍攝的忙籌備。
    《指環王》劇組則在陳瀟的帶領下，迅速完成角色簡曆篩選、道具設計、服裝設計與製作、日程安排等工作。
    3月31號傍晚。夕陽沉入地平線，天空橙紅與淺紫色交織。白晝悄然落幕。
    天空之下，城市迎來了晚高峰。
    陳瀟回到家，就開始收拾行李。
    明天早上就要飛去川省，實地考察川省九寨溝的瀑布和森林景觀，看看那些地方能否配合特效用來取景中土大陸迷霧山脈中的精靈據點——瑞文戴爾。
    所以今晚得早點睡啊。
    陳瀟把運動鞋放進行李箱，側身把火雲從行李箱抱出來。
    拿幾件衣服疊好放在鞋盒上方，然後把火雲從行李箱裏拎出來。
    從桌上拿起平板，回頭蹲下，再次把火雲丟出去。
    終於，行李箱躺不下貓了。
    ……
    與此同時。
    方榮提著兩盒陳釀白酒和一盒茶葉走進一片高檔小區，按響一戶人家房門。
    房裏很快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門打開，一位看起來年近六十、麵容略顯清瘦男人笑著開門。
    “老方，快進來。，飯剛好。”
    這人是國家一級演員婁雲川，也是他看好的出演朝廷高官趙貞吉的最佳人選。趙貞吉被小陳同誌戲稱“大明不粘鍋”，這位婁雲川的性格也與趙貞吉有相似之處，相當重視名聲。
    要做就做到最好，否則就不做。所以……他經常選擇不做。
    選角導演聯係他，得到的回複是：收山了，不演電視劇了。
    正好，他與婁雲川許久不見，今天就當好朋友見個麵，順道附帶著再問問他要不要來試鏡。
    方榮笑著走進客廳，隨手把茶和酒放在桌上，“這龍井是剛從杭州帶回來的，給你嚐嚐鮮。”說罷，非常自來熟地走向衛生間，“這是衛生間是吧？我洗洗手。”
    “呃，對。”
    方榮走進衛生間。一通操作，相當順暢，都不給婁雲川客套的機會。
    婁雲川剛想跟他寒暄幾句禮物的事兒，見他走進衛生間，也隻好作罷。反正對方榮而言不是什麽貴重物品，隻是上門地伴手禮而已，不客套也罷。
    方榮洗完手出來，見到個八九歲的小女孩站在客廳，“這是你孫女吧？幾年不見長這麽大了。”
    “方爺爺好。”
    方榮心裏一揪。
    爺爺？！婁雲川今年59歲有孫女很正常，但自家女兒還像是個小孩。他一直覺得自己頂多就是叔叔輩的。
    被叫爺爺，這……算了算了。
    方榮笑著道：“你好你好。”
    “行了，你回去寫作業吧。”婁雲川衝孫女擺擺手，“她傍晚在外麵吃過了，你嫂子今晚有事，已經出去了，咱倆吃。”
    “好。”方榮坐到飯桌前，也不客套。
    他為人處世的第一條原則就是，不談禮物，隻談情誼。
    跟多年的朋友在家裏吃飯，客氣什麽？客氣反而是推遠朋友。
    二人吃了十來分鍾，閑聊了會家常，方榮才切入工作，“我們《大明王朝1566》最近在選角嘛，有沒有興趣過來試試？”
    婁雲川夾了塊排骨，笑道：“我就知道，你啊，絕對不是單純來跟我敘舊的。”
    方榮擺擺手，“不不，我今天還真是來跟你敘舊的，順便聊兩句而已。”
    “咱們認識二十年了吧？我知道你們劇組不缺人，我也不跟你胡扯了，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吧。我……”婁雲川抿抿嘴。
    方榮笑笑：“跟我還有什麽不能說的？”
    婁雲川自嘲笑笑，繼續道：“我最後一次演電視劇是八九年前了吧。演了個正劇。”
    “對，那不就是我的劇嗎？”
    “哦對對，老糊塗了。”婁雲川拍了下腦門，繼續道，“最近這些年，少有名聲好的古裝劇。有的老頭子，因為演了幾部偶像劇，被觀眾吐槽啥戲都接。你也知道，我這個人比較在意形象嘛。給我留個晚節吧。”
    方榮差點笑出來。
    什麽？他已經很久沒聽說有人覺得參演東方傳媒的劇，特別是陳瀟的劇，會影響名聲。老婁在想什麽啊？
    方榮開口道：“東傳的劇，質量很高啊。老婁，你看過《霸王別姬》嗎？”
    婁雲川微微點頭，眼裏滿是讚賞，“那肯定看過啊，拍得真好，就是沒辦法多看，太壓抑了。”
    “那你怎麽還擔心毀形象？”
    “呃……”婁雲川臉色有些為難。
    方榮疑惑道：“你不會是瞧不上我吧？你收官之作，還是我拍的啊。”
    “不太好用語言形容，你等一下。”婁雲川看向孫女的房間，“嘉嘉啊，你拿手機過來一下。”
    小孫女從臥室裏拿著手機出來，“爺爺。”
    婁雲川看著他，“你把你剛才給我看的那個《甄嬛傳》的視頻找出來。”
    方榮心裏疑惑。
    《甄嬛傳》名聲很好啊，怎麽了？
    孫女點點頭，手指在屏幕上點了幾下，把手機遞給婁雲川。
    婁雲川歎了口氣，把手機放在方榮麵前。
    方榮接過手機，點開播放鍵，眉毛差點飛起來。
    畫麵裏，皇帝正坐在龍椅上……打電競。過會又踩起縫紉機與繡花。最後還來了一段女團舞。
    方榮抬手捂住額頭，哭笑不得盯著屏幕，“誒我的天，這是啥？”
    婁雲川挑挑眉，“你不知道？你都快成華夏電視劇雜交之父了。”
    “我知道這稱呼，但我沒想到網友能抽象成這樣。”他無奈笑笑，把手機還給婁雲川的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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