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眠吩咐村民把五個人分開關，關一起他們更不會說實話了。
    鹿眠一個一個審問過去。
    經過挑選，鹿眠決定先問程浩安，她這一路遇到危險肯定是程浩安安排的，一看就是核心人物。
    狹小的空房間裏，程浩安狼狽地被綁在凳子上。
    鹿眠晃著棒球棍，盯著他，“你跟著你們章景文多久了？”
    程浩安抬起頭，平靜地看著鹿眠，倒是意外乖順，有問必答：“大概幾個月吧。”
    他是想殺鹿眠沒錯，但現在優勢不在他這，肯定是先示弱，才好找到機會反擊。
    “幾個月你就混到核心了？！那你挺厲害，那剛剛他說的山羊娃娃是真的嗎？”鹿眠誇了程浩安一句，又繼續問道。
    程浩安眼神晦暗，他取得鹿眠信任的機會來了，“是真的，確實是你間接害死了你的同學，但是你的同學沒有死，還有救。”
    鹿眠追問：“怎麽救？”
    程浩安提條件，“你先放了我，我再告訴你。”
    鹿眠沉默了一下，最終轉身離開，她先一個個審，再綜合一下口供，決定要不要信程浩安。
    而且程浩安是新人，他都知道的事，其他人肯定也知道。
    …………
    風鈴村的村民聚集在一片空地上，村長董吉祥臉色陰沉地站在前方。
    “村長，怎麽辦？我們要不要信她？”
    “她真的會是神明的使者嗎？”
    這話一處，自稱神明使者的村民董勝立刻反駁：“她不可能是神明的使者，神明當初選中的使者是我！”
    “那你去神廟問問神明的意思？”有村民建議。
    董勝卻沉默了，他不敢，他們和神明的關係並不是簡單的信徒與神明的關係，他們懼怕神明。
    “現在除了信她好像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我們無法向神明求證。”
    董吉祥靜靜聽著村民的吵鬧，片刻後，他下定決心道：“我們去找新的祭品，多找幾個，等新祭品到達後，再殺了她，神明看在祭品的份上，一定不會怪罪我們。”
    “可是現在祭神儀式已經開始，河裏的……”有村民反駁。
    “那就讓他們進來。”董吉祥平靜道。
    …………
    鹿眠已經審完了四個人，隻剩下章景文一個人，其他三個人比程浩安這個新人還廢物，知道的東西還沒程浩安多。
    所以，還是審章景文。
    “你是你們組織的老大嗎？”鹿眠緊緊盯著章景文，觀察他的神色變化。
    “不是。”章景文好歹混了這麽多年，這麽短的時間他已經冷靜了下來，他清楚地知道，鹿眠有求於他，不敢真把他弄死，所以也開始有恃無恐。
    鹿眠沒有詫異，特別行動處都不知道，她一個學生哪能這麽快逮到一個邪惡組織的老大，所以鹿眠沒有深究，繼續問道：“那你們的目的是什麽？為什麽要養鬼害人？”
    章景文眼裏流露出一絲狂熱：“我們要改造人類！”
    “你不覺得人類很弱，而鬼怪很強嗎？”章景文反問鹿眠，又自顧自說道，“我們人類是世界的霸主，食物鏈的頂端，我們為什麽不能和鬼怪一樣強？我所做的，才不是害人類，而是幫助人類完成進化！”
    “可是人死後就變成鬼了，失去了作為人時的情感，也隻剩下殺人的本能，這是進化嗎？”鹿眠覺得匪夷所思，她見過那麽多鬼，哪個鬼是正常的？對方居然覺得鬼會是同類，鬼有把人當過同類嗎？
    “那是我們還沒研究出來！等我們的計劃成功，就能變強，就能永生！”章景文立刻反駁，“現在的我們已經摸到眉目了，我們能操控鬼，鬼也會聽我們的話，離成為有思想有信仰的鬼還會遠嗎？”
    “馮春玲死了嗎？”鹿眠突然跳轉話題。
    章景文愣了一下，她怎麽不好奇他們組織有多少人，怎麽不問問他們的大計，她一開始沒問山羊娃娃的事，他還以為對方不在意，結果話題突然跳轉。
    “當然死了，你以為你是天道眷顧者就能複活一個死人嗎？不可能的！”
    鹿眠懵了一下，“我是天道眷顧者？”
    “你竟然不知道？！”章景文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但他真沒想到這麽大的事竟然沒人告訴她。
    “現在知道了，山羊娃娃交出來。”鹿眠沒有深思天道眷顧者這個身份，她跳到了山羊娃娃的話題上。
    “你想救馮春玲，可她已經死了，或許她的魂魄還在，或許有可能恢複作為人時的意識，而這就是我們組織的目的，所以，不如你加入我們？”章景文眼睛忽然迸發出光彩，如果鹿眠加入他們，和他們一起研究，那是不是他們成功的概率會高點？
    隻要能完成他們的計劃，那他被鹿眠打幾下也不是不能原諒，現在正好是個機會，她想救自己同學，剛好策反她加入他們的組織。
    當初他們路走窄了，應該早點讓她加入他們，天道眷顧者的氣運……
    鹿眠有點一言難盡，對方的思維怎麽比她一個年輕人還跳脫，不過她如果假裝答應加入他們組織，是不是就能拿到山羊娃娃？
    “可以，山羊娃娃呢？”鹿眠假裝思考了一會，然後迅速答應。
    章景文抬頭看鹿眠，他看著很好騙嗎？他當然不會覺得自己勸兩句鹿眠就會答應，他們針對鹿眠設了那麽多局，她一次都沒中招，可想而知她的意誌有多麽堅定，這樣的人自己勸兩句她就轉頭加入他們了？當他傻嗎？
    而且他也知道自己的組織挺邪教的，稍微正常點的人都不會加入，鹿眠一個一有點事就報警的人更不會了。
    “想要山羊娃娃就拿出點誠意吧。”章景文平靜道。
    鹿眠低頭沉思，要怎麽騙取他的信任呢？想了幾分鍾，鹿眠掏出了洋娃娃介紹起來，“我成功讓鬼恢複了作為人時的人性。”
    洋娃娃緩緩抬頭和鹿眠對視，她？她有人性？她不是天天想殺人嗎？她以為鹿眠知道呢，不然把她帶在身邊幹嘛，不就是怕她殺人嗎，結果這個女人說她有人性。
    直到鹿眠對著她露出一個微笑，全程聽到兩人談話的洋娃娃瞬間明白了，這個女人又要畫餅了。
    於是洋娃娃縮在了鹿眠背後，露出可愛純真的表情，怯生生道：“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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