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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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夜剛過,那五名前去探查登記城中百姓情況的太清門弟子如言回來了,隻是離去時人人一副雨打青鬆的高潔模樣,回來時卻灰頭土臉的,還有一個手臂和臉上都受了傷 。
    那受了些傷的弟子垂頭喪氣地站到了瞿懷青的麵前,將他們的見聞一一匯報出來。
    “城中居民都是在睡夢中魂魄離體,無一例外,有少數外地人的魂魄並未被全部帶走,卻仍是叫不醒。而且南邊的街坊裏頭有大量沒有住戶的房屋,其中灰塵已有一指有餘,其他三方的坊市也有類似情況,隻是空閑時間不同,但算起來應該有千餘戶。”
    “而且我們進房屋裏頭去查看時,許多家中都沒有見到嬰兒,三歲以上的小孩子倒是多,但三歲以下的幼兒一個都沒有。有些人的床邊還放著搖籃,掛了撥浪鼓和小玩意兒,其中卻沒有嬰孩躺著,應當是被帶走了。”
    瞿懷青手中捏著一個喝空了的茶杯,沒有添水,而是緩慢地旋轉摩挲著,眼睫低垂,嘴唇保持著天生的微微翹起的弧度,語氣平靜地問道:“你的傷是怎麽回事?”
    那弟子麵上微赧,伸手撓了撓頭頂,卻牽扯到手臂上的傷口,齜牙咧嘴地嘶了一聲,卻又碰到了側臉的擦傷,疼得麵色扭曲。
    站在他身側的一個幹練的女弟子歎了口氣,把他扯到一邊,上前回道:“回稟
    師兄,朱師兄的傷是在進入一戶宅院時所傷,我們見那戶宅院占地頗廣,其中裝潢擺設無一不精,卻沒幾個人,心中起了疑慮,準備探查一番。朱師兄在主家的書房內尋到一處暗格,他將其上的陣法破開,卻不料暗格突然被衝破,其中飛了一道灰色的影子出來,正麵擊中了朱師兄,這才傷了他。那灰影速度極快,我們根本反應不過來,讓它從窗戶逃走了。”
    瞿懷青聽完挑了挑眉,意外道:“又是灰影?你們可看清楚了,是不是鳥雀一類的東西?”
    那姓朱的弟子回想道:“我沒看清楚,夜裏光線不好,我們也沒有點燈照明,不過那東西撞到我臉上的感覺確實毛茸茸的,卻也不是貓貓狗狗的感覺,有些硬紮,應該如師兄所說是鳥雀。”
    張青池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怎麽繞來繞去又繞回灰山雀身上了。”
    “我看這事也不是我們幾個能管得下來的了,還是報上去請師門派幾位化神真君來吧。”
    張青池點點頭:“說的是,現在天色已經夠晚了,不如先去休息,明早起來就帶著那些散修出城,回宗門去稟報情況。”
    對著瞿懷青說罷,他又偏頭看向顧楨:“顧師弟,勞煩你和青霜帶這幾位道友回後院休息,雖然房間不夠,但現在這樣子最好不要分散開來。避開寥玉真君的房間,你們在其他三個裏頭擠一擠,我和瞿道友去看看樓上那些修士的情況後再來。”
    顧楨點點頭:“好,師兄。”
    隨後顧楨跟太清門那幾個弟子對上了視線,那幾個自覺地跟在了顧楨和李青霜後頭,向後院走去了。
    “多謝兩位道友,”太清門的弟子同顧楨拱拱手,謝道,“等兩位師兄回來剛剛好三人一間房,隻是這兒還有一間客房,張師兄為何要空出來。”
    顧楨溫聲回道:“道友有所不知,這間房住的是一位真君,也是追查魔修才來的此處,前幾日若非這位真君相助,我們師兄弟三人隻怕也是逃不掉的,真君出城前留下口信說還會回來,所以張師兄才讓留著,怕冒犯了真君,那位真君脾氣……”
    顧楨怕寥玉真君還留了什麽東西在房裏,聽到他背後說他又要發怒,便收了聲音,手上悄悄做了個手勢,示意太清門這幾個寥玉真君脾氣不好,千萬得注意言行。
    太清門的弟子們也沒少跟門中脾氣大的真君接觸,一下就心領神會,分開進了左右兩側的廂房,打坐休息去了。
    顧楨和李青霜在自己的正房客房中等了沒一會兒,張青池就推門進來了。
    “師兄,那些修士情況如何?”
    顧楨拿了新的劍穗出來,正給孤桐劍換新的,聞聲邊抬起頭,問道。
    張青池反手關上門,回他:“沒什麽大問題,都是靈力被吸取過多,有些力竭罷了,多打坐恢複便沒事了。”
    顧楨三下五除二給孤桐換好劍穗子,將劍鞘掛在床頭觸手可及的地方,鬆了一口氣:“沒什麽大事就好。”
    “明日我們便走,太清門給瞿懷青傳回的消息剛剛到了,信中說會派兩位化神真君前來接應我們,”
    “隻是我還是有一事不明……”張青池在桌旁坐下,取了兩隻瓷杯倒了茶水,皺眉道。
    顧楨接過一杯,疑惑道:“師兄也在算郭邑城的人口數量?”
    張青池點點頭:“沒錯,我們那夜所見,至少是百萬人口才會有的夜景,可進城來不僅人數沒那麽多,連麵積似乎也縮小了許多。”
    李青霜在一旁的小榻上歪坐著,出聲道:“難道是因為那天晚上我們都沒看清楚?大半夜的,在船上被鳥血糊得到處都是,落到山頂上又看不清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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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青池真想給他一下:“你是金丹期,若非是陣法阻隔,你還能在夜晚看不清東西?”
    李青霜這次是真心實意地叫屈:“那城外頭有那麽大一個迷陣!我們走了兩天都被困在裏麵,眼睛會被蒙蔽也是正常的嘛!”
    張青池歎了一口氣:“還是明日聽太清門的真君的想法吧。”
    再聊下去恐怕天就要亮了,於是三人便分別找了地方,閉上眼打坐休息了。
    第二日一早,三人運行完最後一個周天,便睜開了眼睛起身出門。
    在大堂中等了不久,太清門的弟子也都出來。
    瞿懷青吊在最後慢慢悠悠地走過來,把他背上一直負著的焦尾琴“啪”的一聲拍在桌上,伸了個懶腰坐下。
    “這琴也太重了!背得我腰酸背痛的。”
    顧楨好奇地看了幾眼這琴,問道:“師兄還兼修樂道嗎?”
    張青池在一旁淡淡說道:“他彈琴不如彈棉花好聽,還樂道,把敵人耳朵炸了算嗎?”
    顧楨疑惑:“那瞿師兄為何要一直背著?”
    瞿懷青笑嘻嘻地衝顧楨擠了兩下眼睛:“好看啊,你看這琴,上古梧桐木為琴身,萬年寒蠶絲為弦,渾身都是寶貝,連這裏裝飾用的螺鈿都是上了年份的好東西,這背出去多牛啊!”
    張青池撇過眼去不想看他,對顧楨說道:“顧師弟,你上去看看那些散修醒了沒,把他們都叫出來,太清門的兩位真君快到了。”
    顧楨應是,隨即起身,幾步就跨上了二樓的樓梯,在轉角第一間房間的門上敲了幾下:“道友?你可醒了?”
    顧楨見這人沒有應答,料想他應當還在打坐運功,不好強行將他叫醒或者闖進去打斷,隻怕會造成別人經脈受損,便去了旁邊的房間敲門。
    可每個房間都無人應答,顧楨心中這才覺得有何處不對,連忙伸手去開門,卻不料這門裏頭並未拴上,手上輕輕一用力就開了。
    一具已經僵硬的屍身橫躺在地板上,屍體的皮膚青紫腫脹,像是被吹起的氣球,連眼球都往外凸得高高的,嘴角有幹涸的血沫,鼻孔、眼角、耳道處也都有血跡。
    顧楨愣了一秒,連忙退出來去開旁邊的門,其中景象與上一間房別無二致。
    “師兄,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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