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聽到微付寶的消息提示音，吳霄打開手機一看，發現是薑如韻發來了一個視頻。
    順手就點開了。
    視頻裏灰蒙蒙的晨霧籠罩著破舊的巷子，遠處傳來金屬摩擦地麵的聲響。
    鏡頭緩緩推進，一個佝僂的身影拄著生鏽的助行器，在垃圾堆裏翻找。
    他的褲腿空蕩，左腿殘缺，但動作堅定。
    低沉的男聲旁白：“他在這條街上走了三十年，是個拾荒者。”
    特寫：粗糙的手從廢紙堆裏抽出一張破舊的教科書，他輕輕擦去封麵上的汙漬，眼神停頓片刻。
    男聲旁白：“人們叫他"瘸子老李"，可他記得自己也曾是個孩子，也曾渴望一本書，一頓飽飯。”
    鏡頭切換：昏暗的棚屋裏，他坐在木箱上，從床底拖出一個鏽跡斑斑的月餅鐵盒。盒蓋打開的瞬間，裏麵整整齊齊疊著一遝皺巴巴的零錢。
    男聲旁白：“這些錢，是礦泉水瓶換的，是廢報紙攢的，是別人施舍的……”
    佝僂的身影仔細數著每一張鈔票，動作緩慢卻認真，最後用麻繩小心捆好。
    鏡頭跟隨他的腳步，來到福利院門口。
    孩子們在院子裏奔跑，笑聲清脆。
    他站在鐵門外，猶豫了一會兒，終於抬手敲門。
    鏡頭不再跟進，隻留下男聲旁白在解說：“他的善舉不隻是向福利院捐錢，在他的家鄉，很多孩子在他的捐助下改善了夥食。”
    “三十年的善舉，保守估計，他至少捐出了160萬龍幣的善款。”
    “而他始終住在髒亂的棚屋裏，幾乎從不花錢，一日三餐生活用品，都是附近善良的居民送過來的。”
    視頻內容很有感染力，尤其是對吳霄這種感性的人。
    但是感性的人，活到二十好幾，上當受騙的次數定然是不少的。
    網絡上的東西，看一看就可以了，不會隨隨便便當真。
    吳霄沒太把這個視頻當回事，隻是問道：“想涉獵短視頻領域？”
    薑如韻沒有回答，而是直接打了個視頻過來。
    背景是在辦公室，薑如韻開門見山道：“這是真事，我已經派人去確認過了。”
    “所以呢？”
    “我想簽下他，待遇盡量往好了給，哪怕虧錢也無所謂。”
    “這種流量你也吃？”
    “這是雙贏的局麵，我們吃到了流量，他也能換一個方式，掙更多的錢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你這樣想，不代表廣大網友會這麽想，現實中從來不缺紅極一時的人和事，可是在經過資本運作之後，未必能接著紅。尤其是你這種抱著善意去做某件事情的時候，最後的結局往往會適得其反。”
    “風險是可控的......”
    “這樣吧，既然你想讓如意傳媒吃下這一波流量，那就吃飽一點。”
    “什麽意思？”
    想了想之後，吳霄緩緩說道：“我會以如意傳媒的名義給他一張初級映照卡，算是對他寶貴品質的一種獎勵，稍微營銷一下，這件事的熱度就能再上兩個台階。無論最終的結果如何，最起碼在身體上他都變成了一個超凡者。”
    吳霄的話讓薑如韻微微一愣，隨即眼睛亮了起來：\"初級映照卡？你確定？\"
    吳霄靠在沙發上，手指輕輕敲著手機邊緣：\"他這樣的人，值得更好的身體。況且，如果真如你所說，他三十年如一日地行善，那麽成為超凡者後，他能做的事隻會更多。\"
    薑如韻沉吟片刻：\"但映照卡一旦公開，輿論可能會兩極分化。有人會稱讚我們做慈善，也有人會質疑這是炒作，甚至可能扒出他的過去......\"
    \"所以需要更完整的方案。\"吳霄打斷她，\"首先，不要急著簽商業合約。先以公益合作的名義接觸他，確保他本人願意接受幫助。其次，找專業團隊記錄他的真實生活，別搞劇本，觀眾不傻。最後——\"
    他頓了頓，\"如果他真的成了超凡者，別急著讓他直播帶貨。讓他繼續做他想做的事，隻是用更好的方式。\"
    視頻那頭，薑如韻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明白了。不過......\"
    她忽然笑了笑，\"你剛才還說網絡上的東西別隨便當真，現在怎麽比我還上心？\"
    吳霄想起那道佝僂的背影空蕩的褲管，輕聲道：\"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罷了。\"
    其實薑如韻想說的是，一張初級映照卡，隨隨便便就能賣好幾億聯盟幣，而“老李”最終能給如意傳媒帶來多少收益？
    這已經與商業投資無關了，純粹是一個良心未曾泯滅的人，對一個善良的人予以的崇高敬意。
    ......
    白天遊覽了幾個景點，黃昏時分，來到了鹽都地界最著名的飯店——洪園。
    泰坦無畏者還沒有停穩，一男一女就已經小跑過來，笑容璀璨的揮手打著招呼。
    這兩人想必就是林驚濤夫婦無疑。
    林驚濤並不高大，一米七出頭的樣子，真留著一束三四十厘米長的辮子。
    穿著一件深灰色暗紋提花的定製西裝，襯衫領口隨意地解開兩顆扣子，露出一截線條分明的鎖骨，袖口處一枚低調的鉑金袖扣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腕上是一塊價值不菲的腕表，表盤在動作間偶爾折射出深邃的藍。
    其妻子與其身高差不多，典型的模特身材，身穿一襲香檳色的真絲連衣裙，剪裁極簡卻處處透著心機——腰側的鏤空設計若隱若現，裙擺開衩處露出纖細的腳踝。
    耳垂上兩粒祖母綠耳墜隨著步伐輕晃，襯得肌膚如雪。
    這大概就是典型的上層人士，不會處處彰顯身家，卻又絕不會讓人心生輕視。
    “老弟到來，蓬蓽生輝啊。”
    車門打開，林驚濤便一把握住了吳霄的手。
    吳霄調侃道：“這又不是你家，蓬蓽生輝有個卵用。”
    “這還真是我家的產業，哈哈，這是賤內楊影，楊影，這就是我的好兄弟吳霄。”
    副駕駛那邊，楊影已經挽上了陶思穎的手臂。
    作為楊氏家族的大小姐，在待人接物方麵，楊影不比丈夫林驚濤差，尤其是看到陶思穎明顯有些拘謹後，立馬就用肢體接觸拉近距離。
    四人走近後，吳霄輕握楊影的手，隨後介紹道：“我女朋友陶思穎。”
    楊影讚美道：“思穎你的身高和身材，太讓人羨慕了。”
    “哪有，我一直都很羨慕楊姐姐這樣的身材。”
    “......”
    這樣的商業互吹，在第一次見麵的女人之間，太常見了。
    林驚濤伸手邀請道：“邊走邊聊，菜應該備得差不多了。”
    兩個男人走在前麵，點上了煙。
    兩個女人落後幾步，小聲交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