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溫婉’千金vs呆板劍客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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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家被滅時,老錢還在殺手閣,等知道消息的時候語然已在宇文家,他帶人趕去又得知人和樓蕭走了,老錢頓時就放心了,他知道那怪脾氣的絕對不會隨意扮成暗衛去保護個姑娘家,更不會為了所謂的劍譜行欺詐或搶劫之事。
    無非是樓蕭自己願意,否則無人能強迫的了他。
    黎蘇收下了他的東西,口吻溫和:“前輩,年家一事錯在薛家與您無關,您無需道歉。”
    老錢的身體已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他與薛元皓不同,是真的善於大義,否則也不會讓武林信服這麽多年,哪怕卸任了,他們也依舊願意稱他一聲盟主。
    原劇情原主被薛元皓帶走後,老盟主已在武林裏沒了蹤跡。
    黎蘇不免有些好奇,一代盟主竟會去給樓蕭當屬下,應該不是被逼的。
    老錢樂嗬嗬的擺手笑了聲:“我和那小子打賭輸了,那時正好想離開武林才去了殺手閣,他不在時,我就替他當個管事的。”
    說罷,他又歎了口氣:“語然,樓蕭脾性不算太好,但他是真心喜歡你的,他出生不好,過往受了很多磨難,這些事他應該不會願意向你提起,甚至怕你知道,可我想告訴你,你一直是樓蕭期待出現的人,從他五歲起,再到現在。”
    黎蘇有些怔,她頓時想起樓蕭從一開始選擇跟在她身邊的奇怪行為,剛開始她誤以為是劍譜,實際上他對劍譜沒有半點興趣,她意識到老錢接下來的話會解開一切謎團。
    “五歲那年,他流浪街頭時撿到了個算命瞎子的簽文,瞎子幫他算了一卦告訴他未來有人在等他會願意接納他,那根木質簽文就藏在樓蕭的青峰劍鞘的機關處。
    他總說不信天命,可那年他一劍名震武林被幾個老毒物追殺,我救下他時,他說他要活著,未來有人在等他。今年他帶著那根簽文再去求人算了一卦,他想找到等他的人。”
    老錢說到這眼眶有些濕潤,黎蘇將他的話串聯,心口處好似有了些澀意,她以一種肯定的口吻去推測:“所以,他要找第一劍譜僅僅是因為找到這個人?”
    “是,那算命的說看過第一劍譜後他自會明白。就幾個騙子而已,他竟也真的信了。”老錢特意讓人去查過,那算命瞎子與誰說的話都差不多。
    他自己也去算了一次,那瞎子還說他九十歲也有紅塵劫,不過是幾個靠騙術混口飯吃的人,他們也不騙窮苦人家,老錢沒多計較,至於紅塵劫,他這身體連七十都不一定能熬過,哪有什麽九十。
    黎蘇忍著心底翻滾的情緒,臉上扯出了一抹牽強的笑,開口竟有些艱難:“所以,他就因為幾句騙人的話,熬了一年又一年?”
    是什麽樣的傻子和呆瓜會因為幾個騙子帶著根沒用的簽文去等一年又一年,又是什麽樣的傻子會因為所謂的簽文去對一個剛認識不久的人跪地認主。
    “語然,你大抵不懂,那根簽對才五歲的樓蕭意味著什麽。”老錢緩緩解釋,他曾妄圖去拆穿所謂的簽文騙局,可樓蕭孤寂慣了,他隻有一個人,又無欲無求的,也就這麽點能讓他高興的盼頭,不管是真是假,至少樓蕭真能為此覺得高興。
    且願意了為了所謂的簽成長到今天,那簽文的真假在今日已經不重要了,老錢知道真有人願意接納他就夠了,或許,那算命瞎子誤打誤撞的還真算準了。
    “謝謝。”黎蘇輕撫了下那枚發燙的令牌,眸光柔和了些,她看向麵前的人:“我知道了,感謝您能告訴我。”
    老錢擺擺手:“我就是怕那小子事事藏著掖著,怕你們生了隔閡,他性子悶又愛當啞巴,定不會主動說幼年之事的。”
    老錢隻交代了幾句後就離開,他的話還在黎蘇耳邊回響:
    “他總說要站的高些,學的厲害些,不能讓等他的人失望……”
    就那樣一年又一年,樓蕭手握殺手閣,也有了名震天下的武功,他也總算能歇口氣,讓自己放鬆下來去解所謂的簽文。
    可這樣的過去,樓蕭不想讓她知道,因為不敢也因為自己那點可笑的自尊。
    從外回來的樓蕭身上的血腥味已洗淨,但身上的傷依舊被老錢看出,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
    “你告訴她了?”
    “你去做什麽了?”
    樓蕭向來平靜的臉上難得帶了些怒意:“為什麽也要告訴她?”
    “難道你打算瞞一輩子,便是你不說,語然問起你以為能瞞得住?”老錢輕拍了下他的肩膀:“不過是點坎坷的過往,沒人會因此憎惡你……”
    “我會。”樓蕭低聲回他:“我會憎惡有這種過去,因為低賤。”
    老錢張了張嘴不知說什麽勸慰的話,隻反問了句:“倘若今日是語然你也會憎惡……”
    “她不能吃這種苦。”樓蕭反駁他又重複了句:“她不會吃這種苦。”
    “樓蕭,你的簽文很準,你該多信些。”會有一個能夠接納他的人。
    “你什麽時候也信這種東西了?幾個騙子用來騙蠢貨的東西。”樓蕭輕諷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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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錢掃了眼他的劍:“那你有本事把簽文給丟了。”
    樓蕭將劍握緊了些又不說話了。
    “你也就會嘴硬。”老錢氣的不行,見他身上的傷似乎不少:“你今晚去哪了?”
    樓蕭目光看向門口:“出去。”
    老錢見他不說,隻能離開,總歸是樓蕭自己能處理。
    片刻後,樓蕭看著那扇門,窗戶的人影印在了地上,他盯著看了許久。
    直至屋內傳來一陣聲響,門忽的開了,樓蕭知道自己被發現了,他才快步進門。
    難得的,他不敢靠近,隻隔著一米的距離看著黎蘇不說話,見她看過來,他忙低頭,唯恐聽見趕人的話。
    黎蘇朝他走近,牽起了他的手,聲音很輕:
    “樓蕭,這是年家的門主令。”
    那塊赤紅色的玉製令牌放在了他的掌心,分明是塊猶如鴻毛重量的東西,此刻卻猶如青山之重。
    “還有,年家的第一劍譜。”
    劍譜與門主令都落在了他手裏,樓蕭擔心她多想忙開口解釋:“我從沒想過要年家的劍譜。”
    “我知道,樓蕭,可我想給你,和你要不要沒關係,和你想不想也沒關係,重點是我想給你,單純的想送你些東西。”
    黎蘇看向了對麵的那座山,那邊有一座又一座的青山,有一條又一條的長河又或是隔段市井風光將世界分成兩半的江海。
    在一座座的高山一片片的綠林裏,偶爾是幾步路,有時是百裏千裏會有一盞燈火亮起,便是與他一樣喜歡隱在深山處難見且亮起的長燈也不是為他留的,遑論是家家戶戶照明熱鬧的燈更不會為他而留。
    樓蕭在這片又或是那片林中穿梭了數年,無歸期,也無定所。
    三歲的他靠著偷食小販掉在地上的糕點為生,二十三歲的他不必再為生計偷摸滾打,殺手閣成立前他為自己活,殺手閣成立後,他護著江岸旁的戶戶人家,為他們活。
    年年歲歲,過了一年又一年,直到今年,他找到了新的活法,為她而活。
    五歲他得了算命瞎子的一句有紅塵星伴,他一個還靠著村民偷摸丟食接濟的乞丐哪敢幻想紅塵,二十三歲再提那顆紅塵星,他隻用狂妄的語氣高聲喊他不信命以掩下心裏的自卑和迷茫。
    可高喊不信命的人在隔年低聲下氣的求人再算了一次,年家第一劍譜與他的命定紅塵星有關,找到劍譜就能找到人。
    直至,二十五歲這年,他見到了她。
    他方知,無關劍譜,而是她。
    樓蕭不懂,他懵懂的靠近她,用盡辦法去討好她,這是他能做出的最好的,傾盡所有的去供著她,自幼在磋磨中成長的他認為這就是‘愛’。
    順著讓著縱著,姿態擺在最低。
    年少時乖巧懂事能多討一塊餅吃的更飽些,這是他所堅信的,討好就是能獲得回報,討好就能得到幾絲她的喜歡。
    通過討好或是交易獲得的一切對他來說更有安全感,便是被多給了一點,他也會下意識的去揣測,諸如現在。
    樓蕭感受到了溫暖朝他襲來,被使喚和折騰慣了,他隻能接受她偶爾因為被服侍高興而透給他的一點喜歡,這樣團團包圍著他的炙熱會讓他對未來惶恐,還有茫然。
    “為什麽?”樓蕭低眉:“你是不是全都知道了?”
    知道了他有個很糟糕的過去,不敢回憶的過去,所以會贈他憐憫與同情。
    “是。”
    樓蕭臉上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挫敗感,還有些無力,他早就該清楚,老錢他們是瞞不住的,她遲早要知道,知道他過去那些窘迫的日子。
    過往的他肮髒又低如塵埃,哪怕走到今天身上的劣跡也沒有徹底消除,樓蕭閉了閉眼:“那你,多可憐可憐我吧,多同情我一些。我現在洗的很幹淨,不髒也不窮了,我有錢,有很多錢了,以後還能賺,都給你。”
    哪怕隻是同情也足夠了,至少能給他留下的機會,樓蕭不敢奢求情意,他正要為自己加碼就聽她道:
    “不要這些,年家也不缺錢。”黎蘇將他手裏的東西都放在了一邊,他整個人緊繃著,呼吸也有些急促,擰著眉難得不知要如何回話了。
    樓蕭一陣緊張的追問:“那要什麽?你說我就能做到。”
    黎蘇輕輕彎唇,說出的字有些刺喉,她直視著樓蕭,問:“年家缺個上門女婿,你能做嗎?”
    樓蕭怔住,眼底的情緒變了一次又一次,從震驚到興奮,反複變化,他呼吸急促,在呆了好幾瞬後,他不確定的問,聲線都在打顫:“可,我過去很不好,我也沒有救下年家,旁觀者也有錯……”
    薛元皓的話猶如刺一樣紮在他心裏,哪怕他刻意去避開也依舊會在某時某刻回想起來,旁觀者和主謀一樣有錯。
    “樓蕭,你很好,過去和現在都很好,倘若我遇到的是五歲的你一樣會喜歡,至於年家,你是從哪聽來的歪理,年家出事應是主謀的錯,和你能有什麽關係。”
    黎蘇環住了他的脖子,吻落在了他的臉上,她輕聲哄慰了幾句,樓蕭用力的將人抱進懷裏,眼眶不由濕熱,滾燙的淚落在了她的脖子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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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樓蕭才開口:“蘇蘇答應了的,不能反悔。”
    黎蘇板著臉掐了下他的腰:“呆瓜,你的意思是我很會騙人?”
    樓蕭眨巴了下眼睛,趕緊否認:“我這個意思。”
    “那我沒意思?”
    “……也不是。”
    樓蕭說不過她,也不敢說過,他低頭吻在了她的臉上,老老實實的認錯:“我錯了。”
    “日後少懷疑我的話,否則你就睡地板。”黎蘇輕哼了聲,隨後揪著他推在了椅子上:“衣服扒了。”
    樓蕭縮了縮手,慢吞吞的脫了外衣,見她要扯,想攔又沒膽子,隻能畏畏縮縮的任她的動作。
    “一身傷血腥味都要飄滿整間房了,你打算暈在我這嗎?”黎蘇扯開他的衣服,身上多了好幾處的傷,上藥的速度快了些。
    樓蕭坦誠交代:“我就去見了幾個人,沒受很重的傷。”
    “是上門拜訪還是上門威脅的你自己心裏清楚。”
    樓蕭默默低頭,他沒威脅,隻是和他們講講道理,可惜那群人不想聽。盟主之位換誰當不是當,他隻是去提個醒而已。
    黎蘇一眼看穿他的心思,指不定就是因為盟主的事跑去喊話的,呆瓜的臉上就藏不住一點事。
    她將藥瓶一放,惡狠狠的威脅:“下次你再隨隨便便的受傷,你就跪門口!”
    “不會。”樓蕭輕聲保證:“日後去哪都會告訴你。”
    黎蘇唇角微揚,指使著他抱人,完成寬衣熄燈一整個流程。
    樓蕭守在她床邊,手裏拿著的正是那根已經發舊了簽文,那幾個騙子歪打正著的說對了,他臉上一片柔和,這個時候遇上她是最好的,至少他什麽都有,什麽都能給她,而不是窘迫的連食物都要靠施舍和乞討獲得。
    也至少,她不會與他一樣受這種苦。
    樓蕭悄悄躺在床沿,黑暗中,他聽到她的話:“如果遇到了五歲的呆瓜,我會將他帶回家好好養一次。”
    “好。”樓蕭勾唇輕笑了聲,心中的陰霾在此刻徹底消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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