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榮搖導師怎麽突然回來這裏啊，不是說滄瀾書院的招生工作歸我們負責嗎”林夕眼珠滴溜溜的轉著，對林夜悄悄道。
    她的膝蓋青了一片，明顯受了懲罰。
    “好像是她的徒弟替姬導給自己收了個新的小師妹，姬導就順路過路看看了。”林夜無奈地回道。
    “？姑奶奶的運氣真的夠背的。”林夕目光環視了一圈下方，嘀咕道：“奇怪怎麽沒有看見小蕭凡，看他的年紀應該要參加參加院試的年紀才對啊。”
    “也許人家有什麽事情耽誤了吧，也有可能蕭凡小兄弟並沒有加入滄瀾書院。”林夜有些好笑地解釋道，他知道林夕對蕭塵的廚藝依然念念不忘，但他已經從滄瀾書院的院長那裏了解到書院裏並沒有名叫蕭凡的。
    蕭塵看著乖乖站在姬榮搖導師身後的兩人，臉皮瘋狂抽搐，他實在無法把來自學府聯盟的天之驕子和落魄到在大荒中差點吃不上飯的身份聯係在一起。
    “你認識他們？”唐雲檀注意到蕭塵的目光，問道，蕭塵點了點頭，“你就吹吧，他們認識你你還好站在這？早就內定了。”
    蕭塵摸了摸鼻子，笑笑不語。
    姬榮瑤自然把身後兩人的竊竊私語聽得一清二楚，她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輕抬雙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而後轉頭對中年男子說道：“塗院長，可以開始了吧。”
    她聲音慵懶，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尊貴，中年男子連連點頭，反手取出一個竹筒，裏麵放著一根根顏色不同的竹簽。
    “我宣布院式正式開始！下麵參加院式的學員排隊上來抽簽，抽到藍色簽的學員此輪輪空自動晉級下一輪。”
    “第一場，南院呂清清對戰西院晉釧！”
    “呂清清勝！”
    “第二場，東院陳逸澤對戰南院柳莽！”
    “陳逸澤勝！”
    “第三場，東院葉歌對戰東院周通！”
    “葉歌勝！”
    “第四場，南院柳淘桃對戰東院李曼漫！”
    “柳淘桃桃勝！”
    ……
    “第二十五場，東院蕭塵對戰北院黃無羈！”
    “加油！”唐雲檀對蕭塵揮了揮手，後者微微一笑，翻身躍上擂台。“咦？那不是……”正昏昏欲睡的林夕目光落在蕭塵身上，一怔，隨即搖了搖身邊的林夜說道：“快看！那不是小蕭凡嗎？”
    “蕭凡？他叫蕭塵，是蕭域的少主。兩位認識他？”塗院長好奇的問道。“算是有一麵之緣吧。”林夜笑了，怪不得自己找不到他，原來是用了假名字。
    邊上四位導師聽見林夜這麽說目光紛紛微微一變，朱重本就陰沉的臉又黑了一分。
    “這家夥，居然用假名字騙我，看姑奶奶回頭怎麽教訓他。”林夕雙手叉腰，佯怒道。
    “畢竟蕭塵小兄弟當初和我們素未謀麵，警惕點是對的，何況那時候你……”林夜對上林夕帶有警告的目光，頓時不說話了，林夕見狀揚了揚下巴，輕輕哼了一聲。
    蕭塵對麵，一名穿著人字拖，頭發亂糟糟，頂著一雙黑眼圈的少年睡眼惺忪，慢吞吞地走上擂台。，滿是油漬的衣服隨意地披在其身上，露出左肩，他打著哈欠，懶懶散散地站在那裏，看的不少人一怔。
    這家夥，真是的來院式的？
    “兄弟，咱倆商量個事唄，你也別動手了我直接認輸好不好？”對麵那位名為黃無羈的少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含糊不清的說道。
    蕭塵：“？”
    “混賬！你在幹什麽！”講台上，北院導師忍不住了，手中的竹棍重重地戳下，怒道，黃無羈背對著他，有些無所謂地掏了掏耳朵。
    塗院長臉色也不是特別好看，手一揮示意比賽開始。“兄弟，對不住了。”蕭塵有些好笑地看了黃無羈一眼，說了一聲抱歉，腳掌跺地，身體朝他衝去，抬手一記直拳轟出。
    “哎呀！好厲害的拳法！我認輸！”
    蕭塵的拳頭離黃無羈還有一點距離，他突然大叫道，手捂著胸口，神色無比痛苦，緩緩彎腰就地咕嚕嚕地從擂台上滾下去。
    蕭塵保持著出拳的姿勢呆在原地，神色錯愕，擂台下觀看的眾人臉色無比精彩。
    還能這麽玩的？
    黃無羈慢吞吞地從爬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繼續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回到人群中。
    “塗院長，貴院的學生倒是挺有性格的。”姬榮瑤嘴角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說道，塗院長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嘴角一陣抽搐，他深吸了口氣，說道。
    “蕭塵，勝！”
    “第二十六場，西院林濤對東院葉虎！”
    蕭塵摸了摸後腦勺，有點雲裏霧裏地走下擂台。“加油。”對迎麵的林濤，他拍了拍其肩膀道。
    “下手輕點，別給人打死了。”西院那邊，眾星拱月的葉哥側目對躍躍欲試的葉虎說道，“放心吧，我盡量就打斷他的四肢。”葉虎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他縱身一躍，“咚”的一聲落在擂台上。
    “林濤，勸你還是趁早認輸，可以少吃點苦頭。”葉虎看著瘦小的林濤，目光流露出一絲不屑的目光，雙手一翻，一對赤紅色的拳套套在其手上，拳套表麵有流火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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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濤沉默地看著他，兩條細如蝌蚪的黑色細線從臉頰兩側的皮膚下浮現出，勾勒出兩道旋渦。
    葉虎見狀發出一聲輕蔑的笑聲，衝向林濤，拳套表麵爆發出赤色霞光，散發出高溫，宛如真的有火焰在拳套上燃燒，他抬手轟出一道火焰拳風。
    “焰拳！”
    葉虎上來就是全力，準備摧枯拉朽地把林濤淘汰。感受到迎麵而來的炙熱溫度，發絲在烘烤下散發出輕微的焦味，林濤深吸口氣，聲音低沉的開口道：“停下。”
    葉虎的身體一頓，那幾乎已經要落在林濤臉上的拳頭仿佛被無形的絲線生生攔在半空。
    “退。”
    林濤伸手輕揮而出，葉虎的身體猛地一顫，被擊退出去，仿佛真的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拍在他身上一樣。“什麽鬼東西？”葉虎不斷倒退，直到擂台邊緣才勉強停住身子，他又驚又怒。
    “左導師？林濤的第一相魄是？”塗院長看了眼左導師，“語雀。”後者沉默片刻，吐出兩個字。
    語雀，是現文明一個很奇特的種族，它沒有多種多樣的種族天賦或是強大的肉身，處於食物鏈的最底層，幾乎是所有種族的捕食對象。但它卻擁有一項任何生靈都沒有的能力：咒言，或者說言出法隨。
    這是語雀唯一的天賦，通過話語把心中所想映照進現實，靈魂力越高施展的咒言越強，對現實的影響越大，相應的遭受的反噬也會越強。毫不誇張地是這是一把雙刃劍。
    林濤胸膛劇烈起伏，豆大的汗水順著蒼白的臉龐滴落，腦中傳來陣陣暈厥感。他暗暗估算，按照如今自己的靈魂強度，隻能支撐自己施展四次低級的咒言。
    “林濤，你為什麽會選擇語雀作為第一相魄？”
    不知為何，林濤腦海中回響起準備凝聚第一相魄時，左導師出現在他身後問道，那時的他看著掌心中瀕死的語雀，怎麽回答的已經想不起來了。
    林濤取下背後的布包，裏麵是兩杆形如珊瑚，通體櫻紅，末端覆蓋細小鱗片的短戟。他雙手握戟，身形一動猛撲向葉虎，閃著寒芒的戟刃直逼後者的胸膛。
    “不自量力！”
    葉虎氣笑了，正愁怎麽應對林濤的能力呢沒想到他居然送上門了。“蠻鄂霸體！”大量白色的水汽從葉虎全身的毛孔裏噴出來，他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迅速變紅，身體幹癟下去，皮膚上一條條青筋暴起，宛如一尊正全功率運轉的鍋爐。
    葉虎伸手扣住林濤的手腕，隨手輕輕一掰。“哢嚓”一聲脆響，林濤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一杆短戟脫手掉地。
    林濤身體因為劇痛如抖篩子般抖個不停，他牙齒緊咬嘴唇，另一隻手的短方戟刺向葉虎的扣住自己手腕的手，卻同樣被後者輕鬆拿捏。
    “讓我退？我讓你跪！”
    葉虎冷笑連連，一腳踹在林濤的膝蓋上，破碎聲隨之響起，林濤悶哼一聲，腿一軟，但沒有跪下去，隻是倔強地盯著葉虎。
    “你這什麽眼神？不服？”
    葉虎目光輕蔑，隨手把林濤的另一隻手也掰斷，然後抬腳猛踹他的膝蓋。劇痛讓林濤眼前陣陣發黑，他似一團橡皮般被葉虎擒在手裏不斷揉捏。
    “林濤！認輸啊！你會被活活打死的！”
    台下，西院的學員們看著被葉虎反複毆打地幾乎失去意識的林濤，雙目通紅地喊道。院式的規矩是除非一方認輸或掉出擂台，否則不會終止。
    看葉虎的樣子完全是在拿林濤出氣！
    蕭塵沉默地看著，拳頭捏的嘎吱作響。
    幾近暈厥時，林濤腦海中又回想起那個場麵，左導師站在自己身後，看著自己雙手捧著瀕死的語雀。
    ““林濤，你為什麽會選擇語雀作為第一相魄？”
    “……因為我覺得我和它很像，沒有強大的天賦沒有強壯的肉身，這輩子要麽淪為別人的食物，要麽平庸的度過一生。”
    “那你知道為何如此孱弱的語雀依然能活躍在世界的絕大部分地方嗎？”
    沒等林濤回答，左導師給出了答案。
    “因為它在努力地過好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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