狽寨，一共百來人，規模和石村差不多，被血洗幹淨，鮮血把地麵都染成一片血紅，很慘烈。
    “什麽！狽寨被那頭老狽血洗了？！這怎麽可能？！”石村的人大吃一驚，有人不可置信地說道：“它為什麽這麽做？承了村民的香火按照約定理應庇護村寨，老狽不怕此事傳出去後被其它村子聯合擊殺嗎！”
    承蒙香火，卻恩將仇報，這會被視為凶靈，會遭各村的圍殺。
    “或許和這次大荒動亂有關，老狽怕自己熬不下去了，想進行一搏。”阿筱說道，他見過那隻狽蠍，它太蒼老了，渾身的毛發如同臘月裏的枯草沒有一點光澤，氣血幾乎幹枯，走起路來都搖搖晃晃，頸部的鱗甲更是開裂，被自己一槍轟下來幾片。
    “狽寨最近瘋狂狩獵估計很大的原因就是希望能幫助老狽熬過去，不曾想自己成為它的血食。”阿筱在寨子裏看見脫落的皮毛鱗甲和碎裂的骨塊，說明這裏曾發生一場激烈的蛻變，老狽估計是熬過去了。
    狽寨的下場讓石村的一眾漢子唏噓不已，但沒有過多同情，甚至有點竊喜。因為一來前者的口碑並不好，二來他們怕狽寨帶著那頭老狽打過來，現在沒有後顧之憂了。
    “我們能去狽寨看看嗎？”蕭塵問道，他一直想弄清楚襲擊他們的是什麽人，狽寨既然是一群流寇，雖然修為都不高，但或許能尋到一點線索，他不想放過。
    阿筱點頭，“本來就是來喊你們陪我去一趟的。”狽寨還有很多靈獸屍體，不能浪費，可以減輕石村的負擔。
    “我也要去！”奶娃衝過來。“不行！太危險了。”石虎一把拉住他，同時勸阿筱，“萬一那頭老狽殺回來怎麽辦，不要衝動，我們累一點沒事的。”
    “無妨，一有危險我們就撤走，不會冒險的。”阿筱不想放棄這個機會，這對於石村來說是個難得的饋贈，那些靈獸屍體處理好足夠石村數個月不用為食物發愁。
    “那你們注意安全，看好奶娃，我們回村等你們。”石虎見根本勸不動，隻能囑咐道，他揮了揮手，幾名大漢過去把炎尾雞從網子下拖出來。刀片刺入的很深，在炎尾雞上留下一道道深可見骨的血痕。
    幾人合力把炎尾雞馱在一匹獨角獸背上，一行人又不放心地對對蕭塵等人囑咐了幾句，慢慢悠悠地朝石村地方向騎去。
    三眼獅蠍發出一聲輕吼，衝天而起，朝相反的方向飛去。飛過五座山頭後，映入眼簾的是一座通體烏黑，形如鳥喙的荒蕪山崖，山崖自頂部從中間裂開，從高處鳥瞰可以看見從一條木質台階從裂縫中部繞山崖而建，一路延伸至山頂，山頂與崖壁上有一些木屋，但現在很多有已經塌掉了。
    三眼獅蠍落在山頂，剛一落地，刺目的血腥味撲麵而來，腳下濕噠噠的，鮮血在山頂上匯聚成一條小溪。“真的好慘。”林濤看著麵前的一切，歎道。
    還在燃燒的木屋、倒塌的案台、橫七豎八躺在血泊中的屍體，都是很幹脆地被寧斷脖子和開膛破肚，腸子流了一地，他們眼睛瞪大，有些人死前還試圖保護自己的妻兒，一起被掩埋在倒塌的房屋下，隻朝天伸出一隻嚴重變形的血手。
    奶娃的臉色一片慘白。
    大部分人的心髒都不見了。
    “”阿筱，像你們這樣的村子大荒裏多嗎？”蕭塵繞著走了一圈，沒發現特別的線索，問道。
    “不清楚，隻有雙方遇見的時候才會知道對方的存在，平常也不大聯係。但想來不會太多，現在應該就五六個村子。”阿筱說道，坦言往上推三代或許會略多一點，但都堅持不下去離開大荒了。
    “那像這樣的事情經常發生嗎？”羅夏生指了指慘烈的現場問道。阿筱搖頭，這可能是近幾十年第一例。
    幾人一無所獲，找不到有用的線索。蕭塵把通體銀白，角如彎月的月犀、全身覆蓋金甲，每一片都如黃金澆築，尾巴如一柄戰矛，身體扁平的黃金鱷、長有三根獠牙，渾身覆蓋細長黑刺，長有虎頭的刺豬以及一些大肉塊收進空間戒指，一行人返回石村。
    石村門口，一群老少正翹首祈盼。“村長，他們回來了！”石虎指著遠處一個急速放大的黑點，興奮地喊道。
    三眼獅蠍如一陣旋風般落地，蕭塵等人從上麵一躍而下。“怎麽樣孩子們，沒有受傷吧？”老人們圍上來，關切地問道。“村長我們沒事，那頭老狽沒有回來。”阿筱心裏一陣暖意流過。
    “你還好意思說，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萬一那頭老狽回來怎麽辦？”村長鬆了口氣，板起臉，佯怒地用拐杖敲了一下阿筱筱的頭。“還有你！你阿叔拉都拉不住，就知道去湊熱鬧。”他看了眼站在阿筱邊上偷著樂的奶娃，也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他的腦袋。
    “村長不要怪他們，我們帶了禮物。”蕭塵笑了笑，伸手一揮，一小座“肉山”“咚”地一聲砸在村民麵前。
    “天哪，這是刺豬！這麽大隻！它的皮可以拿來做軟甲，刀槍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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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犀！我想抓它很久了！但每次都給它溜走了！聽說月犀的肉很美味，這下有口福了！”
    “哈哈哈哈，這麽多食物，這下最起碼幾個月都不愁吃喝了！”
    村民們歡呼雀躍，幾位老者顫顫巍巍地走上前，伸出枯瘦的手掌輕輕撫摸，連連喊好，就連一向沉穩的村長也麵露喜色。
    “咚！”
    一陣悶響從村中心傳出，一個鼎蓋飛起，兩道倩影周身沐浴著光霞從鼎裏飛出來，看上去都得了很大的好處。鹿椿和柳淘桃分別站在兩側，目光對視，誰都沒有先開口。
    “壞了，她們不會現在就打起來吧？”林濤在蕭塵耳邊耳語，羅夏生和古塵歌神色也有點緊張。
    “這次算我欠你的，下次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片刻後，鹿椿平靜地說道，一點沒有先前病嬌的樣子，柳淘桃隻是輕輕的應了一聲。蕭塵三人見狀不由得鬆了口氣。
    奶娃有些好奇地看了看三人的反應，又看了看兩位少年，不解地撓了撓頭。
    二女並排走上前，對村長行了一禮。“今天是個好日子，值得慶祝。”村長笑道。
    “好耶，可以吃好吃的嘍！”孩童們歡呼。
    日暮時分，村口支起來了一口口大鍋和篝火，熱騰騰的蒸汽飄出很遠。村民們照例在村長的帶領下割下每頭靈獸身上最精華的部位用於祭祀那塊石頭，殘血的夕陽照在石頭上，仿佛真的有鮮血從表麵的裂縫裏滲出。每位村民都神色嚴肅，手持三根竹香對石頭拜了拜三拜，就連向來活潑的奶娃此刻也難得安靜下來。
    蕭塵等人入鄉隨俗，也拜了拜。祭祀完畢，接下來就是歡慶的時刻，氣氛變得活躍起來，女孩們手拉著手圍繞著篝火跳舞，大漢們邊用粗糙的聲線唱著聽不懂的民謠，邊處理食材，男孩們四下散開去掏鳥蛋和捕魚，婦女們忙著烹飪。
    大荒裏的生活很艱苦，沒有特別多的調料，村民的烹飪手法很原始，整塊整塊的肉放在青石板上烤製，抹上一層古塵歌用滿頭的包換來的五靈蜂蜜，烤的吱吱冒油色澤金黃，散發誘人的香味；通體金黃，足以成年人一條手臂長的龍鯉，被簡單處理掉內髒後，搭配一些“野菜”，一同放在鍋裏燉煮。
    蕭塵等人眼睛有些發直，那些“野草”都是靈藥！每一株都價值不菲，現在被非常粗暴地拿來燉湯。特別是當他們看見村長小心翼翼地抱著一個透明的酒壇子後徹底坐不住了。
    壇子泡著一根鮮紅如瑪瑙，兩寸長，根須如一條條小蛇的人參和一朵拳頭大小，形如虎首的黑色蘑菇。“騰血參和虎首菇？！”柳淘桃有點發暈，這可都是大藥，前者據說沾染了一絲騰蛇隕落後的血，後者則隻會出現在煞氣濃鬱的地方，價值連城，居然被拿來泡酒了？！
    “你們有口福了，這壇藥酒村長可是寶貝的很，泡了幾十年了，連碰都不給我們碰。”一位村民笑道。
    “奶娃！小兔崽子！又偷吃！”一位婦女舉著一個鐵勺追趕奶娃，他手裏捧著一個快和他一樣高的青色鳥蛋，鳥蛋還沒有完全熟透，成半液體狀，散發淡淡的清香。奶娃烏亮的大眼睛滴溜溜轉動，一邊跑一邊大口吸食。
    “兔崽子！又偷吃魚！”
    另一邊，一位村民拎起一個男孩，蒲扇大的手掄在他的屁股上，後者也不掙紮，雙手捧著一大塊金燦燦的魚肉，腮幫子鼓鼓的。
    “哈哈哈哈……”
    場麵氣氛輕鬆愉悅，連蕭塵幾人都被村民們樸實的笑容觸動了，去和孩子們打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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