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同是天涯倒黴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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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裏的光線昏暗,隻有透過鐵欄窗和門上的窗口才能有一點光線照射進來,牆角掛著厚厚的蛛網,發黴的稻草堆,掉灰的牆麵,無一不說明著這個房間已經很久有人住過了。
在把蕭塵一行人送進來之後整整半天都沒有人進來過,榮蟬秋不知道去哪了,路過的村民也隻是遠遠隔著看一眼,但凡有一個孩子出於好奇想要走近兩步,都會被立刻拉開,然後就是幾句低聲的嗬斥。
仿佛房屋裏的不是人,而是會帶來不幸的大凶邪物。
“吃飯了。”
一柄鏟子捅開窗戶伸進來,鏟子上放著幾個白麵饅頭,幾塊熏製肉幹和野果子,“我們這的夥食就是這樣,委屈幾位了。”負責送飯的青壯年冷冰冰地說道,翻轉鏟子,把食物倒在地上就匆匆收回鏟子離開。
“真是晦氣,得抓緊回去洗個澡。”不輕不重的抱怨聲透過房門傳進來,幾人對視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
“誒。你們幾個別光站著啊,別愣著,你們不吃我可吃了。”古塵歌有些無所謂,撿起白麵饅頭,拍掉上麵的灰先往蕭塵懷裏塞一個,然後自己一手饅頭一手熏肉幹大口咀嚼起來。
“你這朋友…心可真大…”人魚少女目露異色,嘴角微微抽了抽,對蕭塵說道。胃口大的她見過,淪為階下囚的她也見過,但淪為階下囚後胃口還這麽大的她還是頭一回見。
蕭塵用饅頭按住額頭,很想說我不認識他。海靈歌與公孫琬站在一邊,正低聲商討著什麽,公孫琬一邊說著一邊不時看向蕭塵,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之色。
“別吃了,和我說說你是怎麽來到這個村子的?怎麽遇到嗯…公孫仙子的?其他人呢?”蕭塵看古塵歌吃的很香,有點忍不住了,把饅頭砸向他,問道。
“叫我琬兒就好。”公孫琬對蕭塵微微一笑。
古塵歌眼珠瞪得溜圓,往外凸起,他用力伸直了脖子,把卡在喉嚨裏的饅頭咽下去,拍了拍胸口,聲音有點沙啞地說道:“老蕭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倒黴。”
蕭塵聽見“老蕭”二字眼皮一跳,強壓下想要暴打他的衝動,靜靜地聽古塵歌講述。
“我和羅夏生一開始是一起被傳送到一個城鎮的,隻是那個鎮子已經沒有活口荒廢很久了,大街小巷上堆滿了屍體,那些屍體和房屋上都覆蓋著厚厚的白色孢子,空氣中還有致幻的氣體,我倆差點就大打出手了。所幸濃度不是很高,我們搜索了一圈就撤出來了。”
講到這裏,古塵歌就像是遭遇了什麽痛徹心扉的事情一樣,拍著大腿,大聲嚷嚷:“然後老蕭你猜怎麽著,我倆剛退出來就遇上一群原住民,都沒給我們解釋的機會啊上來就要把我們往死裏揍。我屁股挨那群龜孫子了一箭,到現在還疼呢。”
說著一根筋的古塵歌就要動手脫褲子,讓蕭塵看看傷口,後者臉色一黑,抬腳不輕不重地在他屁股上踹了一下。
“不要在這發病。”
後麵的事情就很單調了,古塵歌和羅夏生且戰且逃,途中又遇到了幾波別人的阻擊,身負重傷,差點就被淘汰出局了。直到他們綁了一個原住民才大致了解一點情況。
再後來,他們發現了一處遺跡,羅夏生說那裏是他的一處造化就留下來了,順便躲避一下追殺,而古塵歌帶著一件從遺跡裏掏出來的寶物一邊繼續躲藏,一邊打探蕭塵他們的下落。
至於怎麽遇見公孫琬的,古塵歌顯得格外得意,嘿嘿一笑道:“當時我在一條河邊的一個山洞裏苟著,恰好看見公孫仙子渾身是傷的從上流飄下來,我出於好心就把她救下來了,接下來我們就一邊養傷一邊走走停停,和人交手,就來到這個村子了。”
“確定不是公孫仙子救了你?”蕭塵狐疑地看著古塵歌,感覺他有很大程度上在吹噓。
“確實是古兄救得我,當時我被一個仇家聯手數人重創中毒,一身修為被封,所幸古兄出手相救。”公孫琬語氣輕描淡寫,替古塵歌證實了這一點,也沒有多說什麽。
古塵歌得意地對蕭塵揚了揚下巴,後者直接選擇無視,問道:“然後呢,你們來這個村子之後呢,就沒有做不該做的?”
“沒有啊。”古塵歌顯得格外委屈,像是被冤枉的老實人一樣,嚷道:“你是不知道這村子裏的人是有多油米不進,我好說歹說,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才讓村長給了我們一個落腳之地。”
“公孫仙子要靜養不宜走動,所以為了混個眼熟增加點好感度,這幾天我隻能又是劈柴又是幹農活又是帶娃的。”
“孩子們倒還好,但那些大人天天跟防賊一樣提防著我,好不容易逮著機會讓村長鬆了口,隻要幫他們攔下剛才那波獸群就讓我見聖女,但不知道他抽什麽瘋,看見你們來了又變卦了。”
說到這,古塵歌狠狠撕扯下一口肉幹,在口中發泄般的用力咀嚼。他把肉幹遞給蕭塵,含糊不清地說道:“這肉幹味道還行,你真的不嚐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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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塵搖頭,古塵歌又看向三女,她們全都帶著笑容婉拒了。
“這個聖女很重要嗎?非要見到她不可?”蕭塵問道,古塵歌聞言仿佛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話一樣,連嘴裏的肉幹掉在地上都沒察覺,怔怔地看著他。
“怎麽了?我說錯什麽了?”
蕭塵不解地撓撓頭,“你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就連公孫琬的小嘴都張成了0形,詫異地問道,她扭頭看向海靈歌和人魚少女,發現兩人都一副對此一無所知的樣子。
“老蕭啊,你跑到什麽地方去了?不能因為害怕找個地方躲著剛鑽出來吧?”古塵歌撿起肉幹,叼在嘴裏繞著他走了幾圈,一手搭在其肩膀上,調侃道:“實在不行你叫我聲哥,我罩著你。”
“八爪。”
蕭塵白了他一眼,沉吟片刻,言簡意賅地把自己降落在眠海以及遭遇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古塵歌聽得嘖嘖稱奇,“那豈不是說如果你闖不出來,你很可能就要被淘汰了?哈哈哈哈…老蕭你這什麽運氣。”他眼淚都要笑出來來了。
倒是公孫琬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說道:“我之前療傷的時候曾無意間聽路過的村裏人提到過那片海,但都隻是模棱兩可的。”
“是呢,屁股上中了一箭的小哥哥,現在能不能請你和我解釋一下聖女的重要性?”蕭塵拍開古塵歌的手掌,揚了揚眉毛,說道。
古塵歌的笑聲戛然而止,他瞪了蕭塵一眼,說道:“根據我這段時間的調查,這片世界的原住民似乎循序前文明某一片國度的製度,每個部族都有一位聖子和聖女,隻不過和你想象中的聖子聖女不同,這裏的聖子聖女嚴格上並沒有實權。他們一般並不會幹涉部族具體事務的運行,但凡是涉及交涉事務的,必須得到他們的點頭或者由他們出麵,每個部族的族長也需要定期向聖女聖女匯報事務。”
蕭塵眉毛微微一揚,這怎麽聽著這麽像一個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不對啊,你不是一直在跑路嗎?怎麽對他們的事情這麽了解?”蕭塵突然轉念一想,問道。古塵歌尷尬地笑了笑,翻手掏出一個石碗。
石碗看上去很普通,和尋常人家吃飯用的無二,沒有一絲靈力波動,碗口還裂了一角,唯一稍微讓人在意的是表麵刻著一些渾然天成,黯淡的幾乎看不見,卻有散發著絲絲玄而又玄的氣息的紋路。
碗裏的空間很大,與從外麵看上去的完全不一樣,自成一片小空間,足以裝下數十頭靈獸。一道身影靜靜躺在碗底,粗略一看已經死去很久了,身體都幹癟了。
“幹嘛?你要表演大變活人?我身上可沒有多的靈石施舍你。”蕭塵半開玩笑地說道。古塵歌翻了個白眼,略微催動靈魂力灌入石碗裏。
轟!
石碗立刻不一樣,表麵的紋路亮起,碗內一片朦朧,看不真切,仿佛回到了天地初開之時,有絲絲縷縷的混沌氣彌漫。
在場的幾人動容,這件石碗不一般,看似普通,但一經催動竟然有混沌氣彌漫!
古塵歌臉色漲的通紅,碗口微微傾斜,一滴晶瑩液體從那個裂口滴落,他眼疾手快地取出一個玉瓶將之接住。
“好精純的寶液!”公孫琬驚歎,從那滴液體上感受到精純生機。古塵歌喘著粗氣,撤走靈魂力,石碗又變回巴掌大落入他掌心裏。
“這就是我與羅夏生在那處遺跡裏發現的寶物,平時可以用於收納,一旦與人交手將之催動,便可將敵手收入其中活活煉死,淬煉出其一身精華反哺己身。”古塵歌得意洋洋地說道。
蕭塵麵露驚色,這件寶物在此地的實用性很大啊。
“但這和你對聖女聖子的事情如此了解有什麽關係?”人魚少女適時地問道,古塵歌臉上笑容一僵,他訕訕地看了幾人一眼,不好意思地說道。
“我剛得到這件寶物的時候不知道它的效果也不知道怎麽用,結果碰上一群人圍堵我,帶頭的好像就是一個部族的聖子。我情急之下就把碗打出去了,沒想到把他收進來煉死了……”
他指了指躺在碗底的那具屍體。
蕭塵幾人目光一滯,腦海中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不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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