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證券周報的涅盤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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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後的漢口街道泛著潮濕的光,空氣中彌漫著泥土與鐵鏽混合的氣息。雷宜雨站在長江證券的窗前,指節輕叩著那份剛從央行送來的《金融市場動態監測報告》,紙頁邊緣還沾著未幹的水漬。上一場金融暗戰的硝煙尚未散盡,新的博弈已悄然拉開帷幕。
蘇晚晴推門進來,發梢沾著細密的雨珠,手裏攥著一疊泛黃的票據。“江城速運的賬目有問題,”她將票據攤在桌上,指尖點住幾處墨跡暈染的數字,“這些貨運單上的編碼根本不是鐵路係統的格式,倒像是……”
“國債現券的庫位編號。”雷宜雨接過話頭,目光掃過票據上刻意模糊的印戳。窗外傳來一陣自行車鈴鐺的脆響,他側身望去,巷口幾個穿工裝的男人正將成捆的報紙搬上三輪車,車把上掛著的“江城速運”木牌在風中搖晃。
——那根本不是報紙。
老吳蹲在信托公司後巷的排水溝旁,用改錐撬開一塊鬆動的石板。石板下壓著半張燒焦的《長江日報》,殘存的鉛字仍能辨認出“國債期貨交割”字樣,而背麵卻用針尖刻著一串微型數字,像是某種坐標。他抬頭望向巷子盡頭,一輛標著“防汛物資專用”的卡車正緩緩駛過,車廂縫隙裏漏出幾縷金屬反光。
漢口老銀行的檔案室裏,雷宜雨翻檢著1988年的防汛物資調撥記錄。泛黃的紙頁上,“自行車鏈條”四個字被反複圈畫,備注欄裏歪斜地寫著“流速測算專用”。蘇晚晴忽然按住其中一頁:“這裏不對——當年防汛指揮部根本沒采購過這批鏈條,但賬目上卻顯示它們被‘損耗’在漢江閘口。”
雷宜雨眯起眼。賬目右下角蓋著武漢信托的舊章,印油顏色比同期文件略深。
與此同時,老吳正盯著江城速運倉庫的送貨單。工人們搬運的“顯像管”木箱重量異常,箱底漏出的不是玻璃碎片,而是某種藍黑色晶體粉末,沾在手指上會留下刺鼻的酸味。他假裝係鞋帶,將粉末刮進隨身帶的汽水瓶蓋裏——這是漢陽鋼廠化驗室常用的土法子,酸堿反應能驗出金屬成分。
人民銀行武漢分會的走廊上,李維民副處長將一摞文件塞進碎紙機。碎紙聲淹沒在窗外的雷聲裏,但他沒注意到文件袋夾層中滑落的一張便簽,上麵用鉛筆潦草地畫著自行車鏈條的簡圖,輻條間標注著“327”“k線”等字樣。保潔員掃走紙屑時,便簽正巧粘在了她的橡膠鞋底上。
——三小時後,這張便簽出現在雷宜雨的辦公桌上。
“李維民在查江城速運的資金鏈,但他自己辦公室的碎紙機裏卻藏著這個。”蘇晚晴用鑷子夾起便簽,紫外線燈下浮現出更多熒光筆跡:一組六位數代碼,與央行國債現券庫的保險櫃編號完全吻合。
雷宜雨忽然起身拉開窗簾。暴雨中的長江大橋上,二十餘輛江城速運的自行車正排成縱隊駛過,每輛車後座都綁著鼓脹的帆布包。車隊經過橋麵監控探頭時,最前排的騎手突然抬手調整帽簷,這個動作讓他的袖口滑出一截金屬反光。
——那不是手表,而是微型信號發射器。
次日的《證券周報》頭版刊登了長江證券承銷首支企業債的喜訊,但雷宜雨的目光停留在中縫的“氣象信息”欄。那些看似隨機的數字實則是用感光油墨印刷的國債期貨平倉指令,在紫外線燈下會顯露出完整的交易代碼。他抓起電話:“老吳,帶上防汛指揮部的頻率幹擾器,去信托公司金庫等我。”
信托公司地下金庫裏,成捆的國債現券堆放在b區12號櫃前。老吳撬開通風管道,裏麵塞滿了改裝過的“大哥大”手機,電路板上焊接的晶振正以327國債期貨合約的代碼頻率持續發射信號。蘇晚晴突然指向天花板——消防噴淋係統的水管被人接入了次級線路,管壁上黏著同樣的藍黑色晶體。
“周瘸子想用電磁脈衝癱瘓現券交割係統。”雷宜雨冷笑,從公文包取出三隻“漢陽造”汽水瓶。瓶內液體與晶體接觸的瞬間,爆發出一陣刺眼的藍光,所有改裝手機的信號燈同時熄滅。
暴雨夜的長江貨輪上,雷宜雨望著被防汛警報照亮的江麵。江城速運的自行車隊已在橋頭被攔下,帆布包裏搜出的不是報紙,而是成卷的空白國債現券交易單,每張都預印了周瘸子旗下空殼公司的印章。
蘇晚晴遞來一份剛解密的1958年防汛指揮部檔案:當年用自行車鏈條測算漢江流速的工程師,正是周瘸子已故的父親。檔案最後一頁貼著張發黃的照片,年輕的周父站在閘口邊,手裏攥著的鏈條每一節都刻著奇怪的凹槽——與如今江城速運自行車上的改裝輻條如出一轍。
“三十年前的把戲了。”雷宜雨合上檔案,遠處傳來央行稽查車刺耳的警笛聲。他摸出兜裏那枚從信托公司撿到的自行車鈴鐺,鈴舌上刻著的“327”正在雨水中泛著冷光。
晨霧散去時,新一期的《證券周報》被報童扔進長江證券的門廳。頭版頭條赫然是《央行重拳整頓場外期權市場》,而中縫的氣象欄數字在陽光下漸漸褪色,仿佛從未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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