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解碼問道:在物我兩忘處尋得生命的輕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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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人常困於得失的秤盤,在占有與渴求間輾轉反側,卻忘了古賢早已在竹簡帛書中留下啟示:當我們能像敦煌飛天般手持蓮花而不折莖,腳踏流雲而不駐足,便會懂得——真正的自由,藏在“失而非失”的豁達裏,長於“求而不困”的清醒中,最終在“使物不役”的智慧裏,遇見生命本真的輕安。
    一、失與得的空性:打破占有欲的繭房
    “凡我所失,皆非我所有”的洞見,恰似用佛前的酥油燈,照亮了占有欲編織的繭房。蘇軾在黃州失去官職,卻在“長江繞郭知魚美”的頓悟裏,發現“失”的不過是一頂烏紗帽,“得”的卻是“一蓑煙雨任平生”的生命本真;敦煌藏經洞的經卷流散海外,看似是文明的“失”,卻在跨國研究中讓敦煌學成為世界的學問——這些“失”從不是真正的失去,正如流水失去河床的束縛,卻獲得了奔湧入海的自由。
    商紂王聚斂鹿台之財,最終“失”了江山;陶淵明舍去五鬥米俸祿,卻“得”了南山的菊香。真正的智慧在於看清:西晉石崇的珊瑚樹再華美,終究是被砸碎的虛妄;而王維“人閑桂花落”的心境,才是永不凋零的擁有。就像莫高窟的飛天,手中的蓮花從不需緊握,花瓣的舒展本就是自然的饋贈——當我們能像敦煌沙粒般,在風中失去固定的形態,卻獲得塑造沙丘的萬千可能,便會懂得“失”不過是宇宙間的能量流轉,從未真正屬於過誰。
    二、求與困的辯證法:在欲壑中築一道月洞門
    “凡我所求,皆受其所困”的警示,如同一道月洞門,將欲念的喧囂擋在園林之外。北宋蔡京求權至“六賊之首”,卻困在“八十一年往事,三千裏外無家”的絕筆詩裏;明清商人求富而建徽派大宅,最終困在高牆內的四方天空下。這些“求”如同莫高窟壁畫中被煙熏黑的經變畫,當初畫得越繁複,後來越難剝離困厄的煙垢。
    反觀蘇軾“吾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陪卑田院乞兒”的通達,他求的從不是官職高低,而是“此心安處是吾鄉”的安頓;張桂梅校長求的不是個人安逸,而是“讓女孩讀書”的執念,這份純粹的“求”反而讓她掙脫了病痛的困鎖。就像蘇州拙政園的“與誰同坐軒”,設計者隻求與清風明月相對,反而獲得了超越時空的陪伴。真正的“無欲則剛”,並非斷絕所有欲求,而是如黃山鬆紮根岩縫卻不貪求土壤,在有限的索取中保持生命的挺拔。
    三、物與我的圓融:做駕馭流雲的飛天
    “君子使物,不為物使”的智慧,恰似敦煌飛天的飄帶,在操控與放任間找到平衡。宋代文人“以器載道”,茶盞裏盛的是“滌蕩塵心”的哲思,畫卷中藏的是“澄觀萬象”的胸懷;茶馬古道的馬幫用騾馬運輸貨物,卻從不把駝鈴當作禁錮自由的枷鎖——這些“使物”的智慧,如同揚州個園的壺天自春,在有限的空間裏創造無限的意境,讓物成為心靈的延伸而非囚籠。
    反觀明清宮廷裏的“奇技淫巧”,那些鑲金嵌玉的鼻煙壺,最終成了封閉視野的障目之葉;當今社會的“消費主義”陷阱,讓人們困在“擁有即價值”的迷思裏。真正的“無為則無所不為”,是如敦煌匠人般,在繪製壁畫時“無為”於名利,卻“有為”於千年不朽的藝術;是如陶淵明“采菊東籬下”的“無為”,卻在自然中“有為”地活出生命的詩性。就像莫高窟的流沙,看似“無為”地隨風流動,卻在千年間“有為”地塑造著鳴沙山的輪廓。
    站在敦煌鳴沙山的山巔,看月牙泉倒映著飛天的剪影,忽然懂得:生命的輕安從不在於“擁有多少”,而在於能否像飛天那樣,手中捧著蓮花卻不執著於花香,腳下踩著流雲卻不貪戀雲影。當我們能像蘇州園林的借景藝術,“借”北寺塔入窗卻不據為己有,“用”流泉映月卻不阻斷奔湧,便會明白——所謂“大道至簡”,不過是在得失的流轉中保持澄明,在欲求的邊界處築起一道月洞門,最終在物我兩忘的刹那,聽見自己的心如同敦煌的經筒,在風中輕輕轉動出“本來無一物”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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