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宴再次睜眼後，看到了深色的星空。
    他雙腳踩在星空上，徐聖站在他的身邊。
    “這是你的魂海。”
    “每個人都有靈魂，你現在站在你的靈魂裏。”
    陳宴眉眼緊鎖。
    徐聖繼續道：“像不像星空？”
    “像。”陳宴拘謹點頭。
    徐聖悠悠道：“第一次進入自己魂海的時候，我也感到很驚訝，竟然與宇宙如此相似，原來我就是一座世界，從觀世界也可見的，你看代表生命的枝葉，它的脈絡像不像帶給我們人類生命的血管？”
    接著徐聖手指遠空上那顆明亮的金星。
    “那就是你的血鑄器，啟動的鑰匙是積累的痛苦，過往多年的苦難與你的不甘造就了它這個怪物，你在第四輪的時候能夠打出那一拳，也並非是因為應歡顏的生生不息咒，而是因為你快被打死了，那痛苦的量夠大，所以再一次喚醒了它。”
    “它的力量真的非常強大，你所累積的痛苦越多，它所獲得的能量就越多，雖會有邊際效應，但也足夠驚人，所以不要隨便打出這一拳，壓著，壓抑越久，最終能爆發出的力量越強。”
    “這將會是你在裁決之地爭冠的最大底牌。”
    陳宴點頭：“晚輩明白了。”
    徐聖手指繼續劃過星空，那顆明亮的金星上有一片風暴海，但其中的能量很微弱。
    “那是你的念海。”
    接著是一條黯淡的星脈。
    “那是你的咒脈，基礎也夠大。”
    隨後是金星下的一縷紅芒：“那是你的先天氣，已經達到了完美品質。”
    陳宴再次點頭。
    最後徐聖的手指從上至下劃過，陳宴順著看去，看到了宇宙的邊緣，有一條類似人體的輪廓。
    “這就是你的古神軀。”
    “人古神。”
    陳宴有些費解：“敢問宰相，何為人古神？”
    徐聖淡淡道：“古神並非種族，而是天賜的力量，它們自詡是這顆星球上最高貴的族群，以血脈的純度作為階級，把其他眾生視為螻蟻，這非常可笑。”
    “它們隻是一群得到了天意誌垂青的生物，前身可能是龍鳳，可能是麒麟，可能是鵬。”
    “現在，輪到人了。”
    “所以我稱之為人古神。”
    “不需要對所謂的古神族有太多的敬畏，他們隻是一群忘本的東西，完全忘記了天意誌為什麽要給它們力量。”
    “所以現在天意誌剝奪了它們的力量，讓遊離於所謂正統族群之外的應歡顏擁有了次祖級的力量，讓她的女兒趙靈兒成為了新的古神之王。”
    “這些東西你聽聽就好。”
    “我接下來要說的才是重點。”
    陳宴凝神。
    徐聖神色一正：“你想要天荒訣對吧？”
    “對。”
    “那是古今第一神術，能讓最脆弱的念修擁有比肩魔道的體魄，其參悟難度堪比登天，而你的天賦連門檻都還沒有達到，可能你覺得自己超凡級的念海很足了，可要想見古今第一神術，本源才是門檻。”
    本源才是門檻？陳宴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心想那得有多強啊。
    徐聖繼續道：“人類可以擴念海，但要想從超凡擴到本源級，太慢，太複雜，所以我所想的是，直接把你的古神軀提到本源級，一勞永逸。”
    陳宴眼睛放光：“晚輩聽說古神軀的天賦是天定的呀。”
    徐聖輕笑道：“天意誌很不喜歡人類，因為人類太頑強，不喜歡聽從它的安排，野心太大，總想著超越當下的瓶頸，成為更強的種族，而人類也恰好就有那種能力，對任何環境，任何物質，任何能量的適應力，這一點你應該聽過。”
    “所以當我聽說趙靈兒的血脈是祖級的時候，我立刻就意識到，天塌了。”
    “天意誌把它的力量給了它最討厭的種族，其中一定是發生了什麽，而近些年來次元空間出現的頻率越來越多，這也像是某種征兆，所以六個月後的裁決之地很重要，你要在裏麵好好摸索，這是我給你下達的任務。”
    陳宴當即感覺一股濃濃的使命感加身。
    徐聖繼續道：“言歸正傳，說回你的古神軀，既然人類可以改變一切，那古神軀也不例外，現在的人啊，也是忘本，一口一個古神基因，這個那個基因，但我始終認為，我們人類基因亦是懸掛在種族巔峰之山上的一顆明星，絕不會比其他那些所謂得天獨厚之種族要差，不說比它們耀眼，至少也能交相輝映！”
    “所以你接下來的任務很明確。”
    “盡可能在這六個月內把先天氣提升到本源，在四個月後，我會讓人帶你去生命精靈族，參加四年一屆的世界樹之宴，這可以極大程度的幫助到你。”
    “還有記住，盡量不要依賴生命聖藥，依靠鍛煉出來的生命力會更加容易使你接近本源。”
    “先天氣達到本源級後，我會讓居玄上帶你去萬道山脈，尋北猿真祖，讓北猿真祖領你去天脈，用本源級先天氣感應天昭，有概率讓人類基因以此得到飛升徹底與古神基因融合，或許可能會讓你的古神軀進化到本源級，這也隻是我的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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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步很難，人類要想得到天昭，太難了。”
    “一年後，聖盟當代盟主就任的五百周年慶，我會想辦法借此良機，讓你進入天荒訣的傳承之地。”
    “這是我的計劃，你記清楚了吧？”
    陳宴連忙點頭：“四個月後，世界樹之宴，六個月後，裁決之地，擁有本源先天氣後跟居玄上去萬道山脈，得天昭，接著參與聖盟的五百周年慶。”
    徐聖眼眸深邃：“這是最完美的安排，但願能有最完美的結果吧。”
    “你的對手非常多，你起步又太晚，要想追上神相組，甚至是天相殿的同齡人，難度不小。”
    陳宴訝異：“還有天相殿？”
    “神相組是人類相修年輕一代的最強一批人，天相殿裏坐著的是天盟年輕一代的最強，迄今為止，人族神相組十二人還沒有一個人被選中。”
    “唯一有機會的就是完整的顏氏之女，顏若軒也好，顏如玉也罷，若真能合二為一，將成為人族曆史上天賦最強者，有一絲希望爭奪下一代天帝之位，若一切順利，人族將無與倫比的強盛！”
    聽到這話，陳宴竟微微皺起了眉頭。
    徐聖輕笑道：“怎麽了？”
    “你也想當天帝？”
    “別想了，你連相修都不是怎麽當天盟盟主。”
    “並非實力問題，你沒那個必要條件呀。”
    “沒。”陳宴搖頭：“我隻是在想，顏若軒跟顏如玉真的隻能活一個嗎？”
    徐聖啞然一笑：“世間安得雙全法？”
    “老天爺很喜歡玩弄眾生的命運，你看看老趙，現在他的情感問題是他選的嗎？”
    “如玉搶了若軒的三顆相珠，但那時她還隻是個胎兒，是她選的嗎？”
    “你多想練武啊。”
    “可如果老趙五十年前沒有提出天才訓練營，你有的選嗎？”
    “很多事都沒得選，所以我以我是人類而感到自豪，因為我們總是在創造奇跡，在沒得選的路上打出一條路來！”
    徐聖眼眸裏浮現一抹笑意，他拍拍陳宴肩膀：“事在人為。”
    “可能最終結果依舊不盡人意，但總要去試一試。”
    “現在不就試出來了一個你？”
    “以後出門在外，盡量打理一下自己的發型，穿著。”
    “從今天以後，你這張臉就是天才訓練營的臉。”
    “所以那些插眼踢蛋的動作，也盡量少做，要做也不要被人看到，這傳出去多不好。”
    陳宴害羞的笑著，低下了頭。
    徐聖也一直微微笑著：“把頭抬起來，把背挺直，然後要有個很深的意識。”
    陳宴連忙抬頭挺胸，麵露好奇。
    意識什麽？
    徐聖笑嗬嗬的說道：“我正在改變人類的未來。”
    “或者說，我就是人類的未來。”
    他的聲音輕輕柔柔，像微風拂過，但卻令陳宴的心湖激蕩，眼底生光。
    老人最後輕拍陳宴的背，聲音依舊輕柔平和。
    “說完了，就回家吧。”
    陳宴點頭，意識回到現實世界，睜眼後再次看見趙王府的湖泊。
    趙天歌笑道：“事情都說完了，那去吧。”
    陳宴點頭，轉身離開。
    徐聖轉頭看著少年的背影，忽然再一次叫住了他。
    “等等。”
    陳宴腳步一頓，回頭連忙道：“宰相大人還有何吩咐？”
    徐聖靜靜地看著他，好像還想說點什麽，但最後卻隻是莞爾一笑。
    “沒事。”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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