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詞傳各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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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如紗,緩緩籠罩著白露書院,簷角的銅鈴在微風中輕輕搖晃,發出細碎的聲響。
    周鶴齡帶著洛雲舒、李景逸、方塵和楚夢璃四人踏入書院大門時,幾盞燈籠已經次第亮起,昏黃的光暈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書院內,幾位夫子早已在正廳等候,桌上的茶爐正冒著嫋嫋熱氣,茶香四溢。
    見眾人歸來,王夫子率先開口,眼中滿是關切與好奇:“雲舒、景逸,此番前往國子監拜訪,情況如何?可有所得?”
    洛雲舒等人聞言,臉色皆是一滯,彼此對視一眼,欲言又止。李景逸低頭摩挲著衣角,方塵微微皺著眉頭,楚夢璃咬了咬嘴唇,將頭轉向一旁。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凝重,仿佛有一層無形的紗幕,將眾人與期待的目光隔開。
    周鶴齡看著幾位弟子窘迫的模樣,心中了然。他輕輕歎了口氣,向前幾步,站定後目光掃過廳內諸位夫子,緩緩開口:“此次國子監之行,帶隊的是林夫子和武夫子,隨行共有四位學子,分別是溫清悠、林詩允、趙承德。”
    他稍作停頓,眼神中閃過一絲思索,“溫清悠博聞強識,對經史典籍如數家珍;林詩允文風綺麗,落筆成章;趙承德則思維敏捷,見解獨到,皆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山長,不是說有四位學子嗎?還有一位呢?”張夫子忍不住問道,眼中滿是疑惑。
    周鶴齡神色微微一凜,語氣不自覺地加重了幾分:“這最後一位,名叫秦朗。”
    提及這個名字時,他眼中閃過一絲讚賞,“此子年紀輕輕,卻才情卓絕。今日在國子監,他所作之詞,令在場眾人皆讚歎不已。”
    洛雲舒等人聽著山長的話,頭垂得更低了。那日在國子監的場景,又清晰地浮現在他們眼前。
    原本他們懷著切磋討教的心思而去,卻不料被秦朗的才華打得措手不及。尤其是洛雲舒,她與秦朗討教作詞時,本自信滿滿,可秦朗提筆一揮,那首《雨霖鈴》如同一道璀璨的光芒,瞬間照亮了整個廳堂,也黯淡了她所有的自信。
    周鶴齡看了看神色低落的弟子們,心中滿是心疼。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吟道:“寒蟬淒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隨著詞句從口中緩緩吐出,廳內一片寂靜,唯有周鶴齡清朗的聲音回蕩。
    待他吟完,幾位夫子皆是一愣,隨即眼中露出震驚之色。李夫子一拍桌子,高聲讚道:“好詞!好詞啊!如此才情,當真是世間少有!”其他夫子也紛紛點頭,口中滿是讚歎之詞。
    然而,讚歎過後,眾人的臉色又漸漸凝重起來。書院交流大會在即,國子監出了這樣一位才華橫溢的秦朗,無疑給白露書院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山長,此子如此厲害,此次交流大會,我們怕是……”王夫子皺著眉頭,擔憂地說道。
    周鶴齡抬手示意眾人安靜,目光堅定地看向洛雲舒等人,朗聲道:“諸位不必過於憂慮。秦朗雖在詩詞上造詣非凡,但交流大會比的可不僅僅是詩詞。經史策論、書畫算術,皆是比試的內容。秦朗或許擅長詩詞,可在其他方麵,未必就能勝過你們。”
    他走到洛雲舒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雲舒,你自幼飽讀史書,對曆史事件的見解深刻獨到;景逸,你的書畫自成一派,筆法蒼勁有力;方塵,算術推演是你的強項;夢璃,你的策論邏輯嚴謹,針砭時弊。你們各有所長,隻要在自己擅長的領域發揮出實力,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洛雲舒等人抬起頭,看著山長堅定而充滿信任的目光,心中湧起一股暖流。是啊,他們不能因為一次的挫敗就失去信心。書院交流大會是一場綜合的較量,他們還有機會,還有許多可以展現自己的舞台。
    “山長說得對!”
    李景逸率先挺直了腰板,眼中重新燃起鬥誌,“我就不信,他秦朗能樣樣精通!”
    “沒錯!我們一定能贏!”方塵和楚夢璃也齊聲說道,聲音中滿是不服輸的勁頭。
    夜風卷著桂花香穿堂而過,燭火將眾人身影投在窗欞上,恍若刀刻。
    周鶴齡望著弟子們重新燃起的鬥誌,心中卻泛起隱憂——能寫出《雨霖鈴》的人,又豈會是池中物?但此刻,他必須做那擎炬者,哪怕前路荊棘遍野,也要讓白露書院的墨香,再染揚州的秋。
    暮色尚未褪盡,行館回廊的燈籠次第亮起,將青石板照得忽明忽暗。
    臨江書院的陸承淵捏著剛得來的消息,目光掃過紙上“秦朗”二字,指節不自覺叩響檀木桌:“白露書院折戟國子監,竟是因一首《雨霖鈴》?”
    “夫子,那秦朗當真有如此才學?”
    顧言探身過來,袖口掃落案頭竹簡,“洛雲舒在白鹿書院素有‘詞魁’之稱,竟也......”
    話音未落,窗外突然傳來急促腳步聲,周烈推門而入,衣襟沾著夜露:“諸位!秦朗與洛雲舒填詞切磋的詞稿,已在坊間傳抄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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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清風書院的廂房內,徐夫子將墨跡未幹的《雨霖鈴》殘卷遞給李夫子,燭火映得“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幾字鮮紅如血。
    “這詞......”
    李夫子聲音發顫,“字字泣血,當真是少年所作?”
    張青突然拍案而起,震得茶盞中水花四濺:“明日我便去會會這秦朗!”
    卻被李瑤拽住衣袖:“師兄莫急,且看他其他方麵造詣如何。”
    雲溪書院的庭院裏,柳崇賢手持傳抄本,對著月光反複端詳。
    蘇冉踮腳偷看,發間玉簪輕晃:“山長,這秦朗的詞風哀婉纏綿,倒像是......”
    “像是有過刻骨銘心的別離。”
    柳崇賢突然合上紙卷,目光落在池中遊魚上,“可若真是如此,這般年紀又怎會......”
    話未說完,王琦匆匆跑來,手中還攥著半塊沒吃完的桂花糕:“山長!國子監的人說,秦朗不止詞寫得好,對《漢書》的批注連林夫子都讚不絕口!”
    行館外的夜市愈發喧鬧,說書人驚堂木一拍,唾沫橫飛:“列位看官!您道那秦朗如何了得?秦朗剛起了‘寒蟬’的頭,他筆鋒一轉,便是‘驟雨初歇’,當真是......”
    話沒說完,人群中突然有人冷笑:“不過是投機取巧罷了!有本事比一比策論!”此言一出,周遭頓時議論紛紛,支持與質疑之聲此起彼伏。
    更深露重時,臨江書院的陸承淵仍在燈下反複研讀《雨霖鈴》,筆尖在“楊柳岸,曉風殘月”處重重圈畫。
    窗外,顧言望著他緊鎖的眉頭,輕聲道:“夫子可是擔憂?”
    陸承淵突然將筆擲在硯台裏,墨汁濺上雪白窗紙:“非也。我在想......”
    他目光灼灼,“你們若能與這般人物論學,倒不失為一件快事。”
    清風書院內,李瑤對著銅鏡簪花,鏡中映出江宇來回踱步的身影。
    “明日定要讓那秦朗見識我們清風書院的本事!”
    江宇握拳,卻見若詩韻倚在門框輕笑:“你且先把《鹽鐵論》背熟了再說。”
    雲溪書院的柳崇賢將傳抄本收入檀木匣,轉身對蘇冉道:“傳令下去,明日起加練策論與書畫。”
    他望向夜空,語氣凝重,“這場交流大會,怕是要掀起一場驚濤駭浪了。”
    夜色漸深,行館的燈火次第熄滅,唯有秦朗的窗前還亮著微光。
    他伏案批注《通鑒紀事本末》,案頭《雨霖鈴》的殘稿被風吹起一角,月光灑在“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幾字上,泛著清冷的光。
    窗外,秋蟲低鳴,似在為這場即將到來的風雲際會,奏起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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