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漠北書院,葉寒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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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秦朗這邊,孫浩辰興致勃勃地拉著趙虎討論:“你說我寫‘雪落酒杯化作詩’如何?既有詩意,又貼合這喝酒的場景!”
趙虎撓了撓頭,憨笑道:“公子的詩自然是好的,隻是……”
還未說完,便被孫浩辰打斷:“別隻是了,快幫我參謀參謀!”
陳靖那邊,依舊神態自若。他慢悠悠地磨著墨,目光似有意無意地掃過秦朗,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侍從在一旁輕聲提醒:“公子,時辰不早了。”
陳靖卻擺擺手,繼續專注於手中的筆墨,仿佛這場詩會,不過是他消遣時光的玩物。
正鬧得沸沸衝天時,東北角突然傳來木椅翻倒的聲響。
隻見身著靛藍襴衫的書生踉蹌起身,酒壺從袖中滑落,在青磚上砸出悶響。他晃了晃腦袋,醉眼朦朧地望著二樓的月瑤,扯開嗓子喊道:“我有一詩,獻給月瑤姑娘!”
廳內霎時安靜下來,書生抹了把嘴角酒漬,聲如洪鍾:“瓊花漫舞落揚州,素手調弦意未休。願化窗前三尺雪,長依朱戶伴卿幽!”尾音未落,便有醉漢拍案叫絕,酒水潑在鄰座學子的詩稿上。
月瑤倚著雕花欄杆輕笑,手中團扇掩住半張臉:“公子好詩,隻是這‘三尺雪’壓在朱戶上,莫要壓壞了我這聽雪閣的窗欞。”
她話音剛落,滿廳哄笑,那書生卻漲紅著臉,梗著脖子嚷道:“姑娘若嫌雪重,在下願化身春風,隻留梅花香!”
這沒頭沒腦的話惹得眾人笑作一團,孫浩辰直接拍著桌子前俯後仰,酒水從嘴角溢出也渾然不覺:“這醉鬼倒有趣!把雪比作癡漢,還會化身春風,莫不是把月瑤姑娘當灶王爺供著?”趙虎憋紅了臉,肩膀抖個不停,手裏的茶盞險些拿捏不住。
阿福捂著嘴悶笑,眼角沁出淚花:“公子說得是,這般歪詩,倒比說書先生的段子還精彩!”
他悄悄瞥向孫浩辰,隨後便壯著膽子又道:“依小人看,這詩該改改——‘願化窗前三尺雪,壓塌聽雪閣門樓’,豈不更妙?”
這話惹得孫浩辰笑得直捶桌,陳靖那邊也傳來若有似無的輕笑。
月瑤掩麵嬌嗔,素手輕揮:“這位公子若再胡言,可要罰你連飲十壇狀元紅!”
那醉書生非但不懼,反而高舉酒壺:“姑娘若肯垂青,便是千壇也甘之如飴!”
滿廳再度爆發出哄笑,連廊下的侍應生都背過身去,肩膀一聳一聳。
喧鬧聲中,一位身著月白襴衫的揚州學子分開人群,手持灑金宣紙穩步上前。他頭戴玉冠,腰間懸著小巧的白玉葫蘆,舉手投足間盡顯江南才子的溫潤氣質。
“在下揚州張硯卿,也想以詩會友,還請月瑤姑娘與各位同窗指教。”他清了清嗓子,聲音清朗如泉:
“瓊屑紛飛滿廣陵,畫樓燈火映晶瑩。
二十四橋皆入韻,詩心早共雪心明。”
吟罷,他輕輕將詩稿遞給一旁的侍女,朝著月瑤深深一揖。
周圍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議論聲,有學子低聲讚歎:“妙啊!把揚州的二十四橋與雪景融為一體,不愧是本地才子!”
孫浩辰湊到秦朗耳邊,笑道:“這張硯卿倒有些才學,把揚州的景致寫得這般雅致。”
此時,陳靖輕輕轉動著手中的茶杯,目光似有若無地掃過張硯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而月瑤則輕撫衣袖,盈盈笑道:“張公子此詩,將揚州雪景寫得如夢如幻,隻是不知這‘詩心雪心’,可曾有了歸屬?”她話音剛落,廳內便響起一陣會心的笑聲。
張硯卿聞言,耳尖泛起薄紅,正欲開口回應,忽聽一聲冷笑刺破喧鬧。
涼州漠北書院的陸蒼梧猛地踢開座椅,震得杯盞叮當作響:“雕蟲小技!江南的雪軟綿無力,詩也盡是脂粉氣!”他跨步上前,腰間鎏金短刃隨著動作撞出脆響,“且聽我這首——”
“朔風卷雪過涼州,鐵甲凝霜戰未休。
若教胡馬窺淮水,踏碎瓊瑤護九州!”
粗獷的嗓音裹挾著塞外風沙般的豪邁,尾音如重錘砸在廳內,驚得梁間燕雀撲棱棱亂飛。
月瑤手中團扇微頓,眼波流轉間閃過驚豔之色:“陸公子此詩,當真有氣吞山河之勢。”
“好!”
秦朗身旁的孫浩辰率先叫好,猛拍桌案震得酒水飛濺,“比起那些彎彎繞繞的文辭,這般鐵血豪情才叫痛快!”
趙虎跟著抱拳朗笑,悄悄湊近秦朗,壓低聲音:“公子,他詩中‘胡馬窺淮水’,莫不是暗指北疆局勢?”
秦朗目光微凝。而張硯卿麵色微沉,拱手道:“陸公子詩風雄渾,隻是……”他頓了頓,眼中閃過鋒芒,“揚州雖柔,亦有傲骨。且看——”
“雪壓瓊花骨愈堅,廣陵子弟敢擎天。
他年若遇風波起,願化狂濤護故園!”
兩派針鋒相對的詩章在廳內激蕩,空氣仿佛驟然繃緊。
月瑤輕咳一聲,水蔥般的指尖輕叩雕花木欄,銀甲套與欄杆相撞發出清越聲響:“陸公子的豪邁,沈公子的婉約,皆讓月瑤大開眼界。”她鬢邊的珍珠步搖隨著動作輕晃,眼波流轉間似含春水,“隻是……總覺得還缺了些能勾人心魄的妙處。”
廳內眾人麵麵相覷,有學子抓耳撓腮,將寫廢的詩稿揉成團又展開;也有人仰頭灌酒,試圖借三分醉意激發靈感。
孫浩辰捅了捅秦朗,壓低聲音道:“秦兄,要不你上去露一手?”
月瑤見無人應答,執起團扇掩唇輕笑:“看來諸位公子都在醞釀驚世之作?”
她眼波掃過人群,突然定格在陳靖身上,“聽聞公子方才一直未展才學,不知可否賜詩一首?”
陳靖端著茶盞的手微微一頓,抬眸時眼底閃過笑意:“在下一介書生,哪敢在諸位才子佳人麵前班門弄斧?”他慢條斯理放下茶杯,“不過月瑤姑娘相邀,若不應答,倒顯得不識趣了。”
他踱步至廳中,衣袂帶起一陣若有若無的沉水香。拿起狼毫時,目光似有意無意掠過秦朗,隨即在宣紙上揮毫:“雪落金樽月落鉤,半城燈火半城愁。忽聞天外清音起,原是仙娥下玉樓。”
詩成,他瀟灑甩筆,墨汁在宣紙上濺出梅花狀的痕跡。
月瑤接過詩稿,反複品讀後嫣然一笑:“陳公子好詩,將這聽雪閣比作仙樓,倒讓月瑤受寵若驚了。隻是……”她話音一轉,眼含期待望向眾人,“可還有人願再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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