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丁學院教導處，禿頂的教導主任擦了擦汗，把印章按在我的入學文件上。
    "凱多同學，院長特別交代，你可以住在東區的單人宿舍。"他推了推眼鏡，"那裏環境安靜，適合修煉。"
    我把玩著桌上的一塊水晶鎮紙："不用，我住七舍。"
    "七舍？"教導主任聲音拔高了八度，"那可是工讀生住的集體宿舍！十二個人一間房！"
    "有問題？"我稍稍釋放了一絲龍威。
    教導主任的椅子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沒、沒問題！我這就讓人帶您過去..."
    "不用。"我起身拎起行李，"地圖給我就行。"
    走出教導處，夕陽已經將學院染成金色。按照地圖穿過兩片草坪，我找到了那棟灰撲撲的二層小樓——工讀生宿舍。牆角長著苔蘚，木門上的漆皮剝落了大半，門牌上的"七"字缺了一角。
    "這才像樣。"我咧嘴一笑，推門而入。
    哐當！
    一張木凳迎麵飛來。我頭一偏，凳子砸在門框上碎成木屑。
    "新來的規矩不懂嗎？"一個粗啞的聲音響起，"進門先挑戰！"
    二十平米左右的房間裏，十幾個孩子圍成一圈。正中央站著個鐵塔般的壯實男孩，看身高起碼有十五六歲，拳頭有我兩個大。地上還躺著個鼻青臉腫的小個子，正艱難地往牆角爬。
    啊，想起來了。七舍的傳統——打服所有人當老大。
    "王聖！武魂戰虎，十一級一環戰魂師！"壯男孩砰砰地捶著胸口，"輸了就乖乖交保護費！"
    我慢悠悠地把行李放到最近的空床上。這個動作似乎激怒了王聖，他咆哮著衝過來，腳下升起一個黃色魂環。
    "戰虎附體！"
    他的手掌長出絨毛，指甲變尖。在普通學員裏，這實力確實可以橫著走了。
    可惜遇到的是我。
    在虎爪即將碰到我衣領的瞬間，我抬手——啪！
    五指扣住王聖的臉，像抓籃球一樣將他整個人懸停在空中。他的雙腿徒勞地蹬了幾下，魂環光芒忽明忽暗。
    房間瞬間安靜得能聽見針掉。
    "凱多，青龍武魂。"我稍稍收緊手指，聽到他顱骨發出不堪重負的嘎吱聲，"還要打嗎？"
    王聖從喉嚨裏擠出咯咯的聲音。我鬆手，他像灘爛泥一樣滑到地上，大口喘氣。
    "從今天起我就是老...等等。"我突然想起什麽，轉頭看向其他噤若寒蟬的孩子，"你們原來的老大是誰？"
    角落裏一個瘦弱男孩怯生生舉手："是、是王聖..."
    "哦，那你繼續當。"我拍拍王聖的肩膀，在他錯愕的目光中走向靠窗的床位，"我沒興趣管這些雜事。"
    房間裏一片死寂。直到我整理好床鋪，王聖才如夢初醒："為、為什麽？你明明..."
    "我說了，沒興趣。"我打了個哈欠，"不過宿舍衛生值日表得改改，我不打掃廁所。"
    王聖的表情像生吞了隻青蛙。最終他深深鞠躬："明白了...老大。"
    "說了我不是老大。"
    "是！老...凱多哥！"
    ......
    傍晚，我正在床上翻看比比東給的那本《龍神九考秘聞》，門突然被推開。
    "新來的工讀生？"王聖的聲音響起，"按規矩..."
    "什麽規矩呀？"一個清脆如銀鈴的女聲響起。
    我的書啪嗒掉在床上。門口站著個粉衣女孩，蠍子辮垂到腰間，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她身後跟著個藍衣男孩——唐三。
    小舞！
    王聖顯然被小舞的外表迷惑了，語氣輕蔑："小丫頭片子懂什麽？打贏了才有床位！"
    "好啊！"小舞歡快地蹦到房間中央，"誰來？"
    幾個男生推推搡搡，最後王聖自己站了出來。我饒有興趣地坐直身體——原著經典場景要上演了。
    比試開始得突然，結束得更突然。小舞的柔技行雲流水，王聖的虎爪連她衣角都碰不到。當小舞一個背摔把王聖砸在地上時，整個七舍都倒吸涼氣。
    "現在我是不是老大了？"小舞拍拍手，眼睛亮晶晶的。
    王聖垂頭喪氣地點頭。就在這時，唐三突然上前一步："等等，我還沒比試。"
    小舞歪著頭看他："你也要打？"
    "工讀生的規矩，不是嗎？"唐三微笑，但目光卻掃向房間角落——準確地說，是看向我。
    有意思。看來這三天他打聽過七舍的情況，知道我秒殺王聖卻不當老大的事。
    小舞和唐三的比試開始了。唐三明顯留了手，隻用了基礎鬼影迷蹤和玄玉手。但當我無意間釋放出一絲龍威時，異變突生——
    小舞的動作突然僵住，臉色刷地變白。她的雙腿微微發抖，像是遇到了天敵。唐三抓住這個機會，一個箭步上前...
    "停。"
    我的聲音不大，但足夠讓所有人聽清。唐三的手停在距離小舞咽喉三寸處，轉頭看我。
    "你們繼續。"我懶洋洋地揮手，"不過提醒下，宿舍老大隻需要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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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三眼中閃過一絲陰鷙，但很快又恢複成溫和模樣："我認輸。小舞確實厲害。"
    小舞卻還處在恍惚狀態，直到唐三碰了碰她肩膀才回神："啊？哦！那我就是老大了！"她強打精神宣布，但眼神不斷往我這邊飄。
    王聖湊過來小聲問："凱多哥，你不挑戰嗎？"
    "沒興趣。"我重新拿起書，但注意力全在小舞身上。剛才的龍威反應太反常了，按理說十萬年魂獸化形不應該這麽敏感...除非我的青龍武魂有什麽特殊之處。
    晚飯時，我故意坐到小舞對麵。她立刻繃直了後背，筷子差點掉在地上。
    "你很怕我？"我壓低聲音。
    小舞的瞳孔縮成針尖大小："才、才沒有！"
    我夾了塊肉放到她碗裏："吃吧，兔子愛吃胡蘿卜，但長身體也需要蛋白質。"
    筷子啪嗒掉在桌上。小舞的臉色變得慘白："你...你怎麽..."
    "猜的。"我咧嘴一笑，露出尖尖的虎牙，"你打架時蹦蹦跳跳的樣子很像兔子。"
    唐三突然插到我們中間，手裏端著湯碗："小舞，嚐嚐這個。"他警惕地瞪著我，左手藏在袖子裏——不用見聞色霸氣我都知道那裏藏著袖箭。
    我聳聳肩起身離開。走出食堂時，月光已經灑滿校園。遠處樹梢上，一隻烏鴉靜靜地注視著這邊，眼中閃著詭異的紅光。
    "告訴比比東，"我對著空氣輕聲道，"我發現了一隻特別的兔子。"
    烏鴉振翅飛走。我摩挲著戒指，感受裏麵那本《龍神九考秘聞》傳來的溫熱。第二頁寫著："龍神掌萬物生靈，兔形者尤甚。"
    看來我和小舞的"緣分"，比想象中還要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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