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丁城武魂分殿前，唐三摸了摸幹癟的錢袋，臉色陰鬱。申請魂師進階評測需要繳納十個金魂幣，而他全部積蓄隻有七個銀魂幣——這還是省吃儉用半年才攢下的。
    "下一個！"工作人員不耐煩地敲著櫃台。
    唐三攥緊拳頭轉身離開。陽光刺眼，街邊麵包店的香氣讓他肚子咕咕作響。自從上次下毒事件後，大師被七寶琉璃宗調查，再沒給過他零花錢；小舞也刻意避著他，食堂不再幫他多拿饅頭。
    "得想辦法賺錢..."唐三喃喃自語，目光掃過街邊的招工牌。突然，一塊鏽跡斑斑的鐵牌子吸引了他的注意：
    『鐵匠鋪招學徒，日結五銅魂幣，有經驗者麵議』
    記憶中浮現出父親酗酒後仍堅持打鐵的畫麵。雖然唐昊整天醉醺醺的，但每當掄起鑄造錘時，那種獨特的呼吸節奏...
    "就這個了。"唐三整了整衣領，走向城南鐵匠鋪。
    ......
    鐵匠鋪比想象中破舊。茅草屋頂塌了半邊，牆壁被煙熏得漆黑。一個獨眼壯漢正在修理鋤頭，聽到腳步聲頭也不抬：
    "買農具往裏走，定製武器不接。"
    "我是來應聘學徒的。"唐三平靜地說。
    鐵匠這才抬頭，獨眼裏滿是懷疑："小鬼，你斷奶了嗎？打鐵不是過家家。"
    唐三沒說話，徑直走向鍛造台，抄起一把最重的鐵錘。錘頭少說三十斤，普通成年人都要雙手才能掄動，他卻單手就提了起來。
    "喲？"鐵匠來了興趣，"有點意思。試試把這個鐵胚打成方條。"
    唐三深吸一口氣，玄天功運轉。記憶裏父親打鐵時的呼吸節奏自動浮現——吸氣三秒，呼氣兩秒，每次呼氣時落錘...
    鐺！鐺！鐺！
    三錘下去，通紅的鐵塊已經初現方形。鐵匠的獨眼瞪得溜圓："聖魂村的手法？你跟唐昊什麽關係？"
    唐三手腕一抖，第四錘偏了半寸。父親的名字從陌生人口中說出，讓他心頭一震："你認識我父親？"
    "十年前買過他打造的鐮刀，用了八年都沒卷刃。"鐵匠扔給唐三一條毛巾，"那手亂披風錘法，整個諾丁城找不出第二家。"
    "亂披風...錘法？"唐三疑惑地重複。父親從未提過這個名字，每次喝醉後隻是機械地重複打鐵動作。
    鐵匠嗤笑一聲："裝什麽傻？你剛才用的不就是簡化版？雖然火候差遠了，但節奏一模一樣。"他湊近壓低聲音，"唐昊還好嗎？"
    唐三低頭繼續捶打鐵塊："老樣子，整天喝酒。"
    "可惜了。"鐵匠搖搖頭，"當年他要是不...算了，你每天放學後來幹活，日結一銀魂幣，包晚飯。"
    這報酬遠超招工牌寫的數額。唐三剛要道謝，鐵匠卻擺擺手："別高興太早，我要你教我亂披風錘法的入門訣竅。"
    交易就此達成。接下來的日子，唐三每天放學直奔鐵匠鋪。打鐵賺的錢勉強夠日常開銷，但距離魂師評測費用還差得遠。更麻煩的是，二十四橋明月夜裏儲備的暗器材料快用完了。
    這晚收工後，鐵匠扔給唐三一個油紙包："嚐嚐，老李家的醬牛肉。"
    唐三狼吞虎咽地吃著，鐵匠突然問："你爹沒教你完整的亂披風錘法？"
    "沒有。"唐三擦擦嘴，"他除了喝酒就是打鐵，很少說話。"
    "暴殄天物啊..."鐵匠從床底拖出個木箱，"看看這個。"
    箱子裏是把通體烏黑的鑄造錘，錘頭刻著細密的紋路。唐三剛觸摸就感到一股奇異波動，體內沉睡的昊天錘武魂竟微微顫動！
    "這是..."
    "你爹當年用的模具。"鐵匠意味深長地說，"借你用一周，自己琢磨吧。"
    唐三連夜研究這把怪錘。當用特定角度敲擊鐵砧時，錘身紋路會亮起微光，引導他進入一種玄妙狀態——每次揮錘都借力反彈，一錘強過一錘，到第八十一錘時，竟然在鐵胚上敲出了魂力波紋！
    "原來如此..."唐三眼中紫意閃爍，"這就是完整的亂披風錘法！"
    他迫不及待地嚐試用這種方法打造暗器零件。效果驚人——用八十一疊勁打造的透骨釘，穿透力是之前的三倍！
    興奮之餘，唐三想起父親日複一日酗酒打鐵的背影。那些看似無意義的動作裏，竟然藏著如此精妙的發力技巧？父親到底...
    "喂！小鬼！"鐵匠的吼聲打斷他的思緒，"別發呆，這批鋤頭明天要交貨！"
    ......
    同一輪月亮下，諾丁學院後山。
    我赤裸上身站在瀑布下，任由湍急水流衝擊身體。自從月宮契約事件後，青龍武魂的強度提升了三成，但武裝色霸氣始終無法突破。
    "又錯了..."我抹了把臉上的水，走到岸邊坐下。《龍神九考秘聞》攤在石頭上，最新顯現的內容寫著：
    『錘煉龍之體魄，需外力捶打至瀕死，以龍血為引...』
    "合著我得先把自己搞個半死？"我對著月亮吐槽。遠處樹林裏傳來沙沙聲，小舞的粉色蠍子辮在樹叢間若隱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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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知道你在這。"她蹦到石頭上坐下，晃著白皙的小腿，"又在自虐？"
    我收起書本："這叫修煉。"
    "修煉到皮開肉綻？"小舞指了指我後背的淤青，"你該學學三哥，人家現在打鐵打得風生水起。"
    我挑眉："你去看他了？"
    "路過而已。"小舞撇撇嘴，發簪上的兔子耳朵卻心虛地抖了抖，"他最近...不太對勁。"
    "怎麽說？"
    小舞絞著手指："前天我去鐵匠鋪取修好的發卡，看見他在用一種奇怪的錘法。每敲一下，眼睛就變黑一分...到最後，整個眼珠都沒了眼白。"
    我猛地坐直。這描述...分明是被某種力量侵蝕的征兆！聯想到那天鑽進唐三傷口的血色蜘蛛...
    "離他遠點。"我嚴肅地說，"至少在弄清楚那是什麽之前。"
    小舞剛要反駁，遠處突然傳來鍾聲——是七寶琉璃宗的緊急集合信號。自從月宮契約事件後，寧風致強行給我們安了個"宗門特聘研究員"的頭銜，美其名曰"保護性觀察"。
    "煩死了。"小舞嘟著嘴跳下石頭，"肯定又是那個劍鬥羅要檢查我的魂獸化進度。"
    我套上衣服，突然想到什麽："等等，你剛才說唐三在用特殊錘法？"
    "嗯，像這樣。"小舞比劃了個掄錘動作，"越打越快，最後都出殘影了。"
    亂披風錘法！原著裏昊天宗的招牌技巧。看來唐昊雖然酗酒，還是通過打鐵把看家本領教給了兒子。不過眼睛變黑...原著可沒這設定。
    "你先去，我隨後就到。"我打發走小舞，重新翻開《龍神九考秘聞》。在關於"外力捶打"的段落旁邊，有行之前沒注意到的小字：
    『若得昊天錘淬煉，效果倍增』
    巧合？還是命運？我望向諾丁城南方向，那裏燈火通明的鐵匠鋪中，唐三正揮汗如雨地敲打著通紅的鐵塊。在他沒注意到的陰影裏，幾縷血絲正從二十四橋明月夜的裂縫中滲出，緩緩爬上他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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