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場pk已經結束。
    全場鴉雀無聲。
    程悠悠偷偷打了個哈欠，又等了幾分鍾，發現還是沒有人開口說話。
    她看了看對麵正在傻笑的齊申，試探著問了一句，“既然連線已經結束了，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就先下了。”
    後者聽到她這句話，連忙點頭，“沒問題，你先下吧，放心，剩下的事情交給我。”
    程悠悠下播後，她直播間的粉絲們各自又回到了原來主播的直播間。
    除了齊申歡天喜地的迎接自家粉絲，周可樂和姚利的臉色都很難看。
    他們剛才明明多次在粉絲群裏呼叫這群粉絲回來，但是沒有一個粉絲對此有所回應。
    連線結束，這群粉絲倒是全回來了。
    周可樂怎麽都想不通剛才這場pk到底是為什麽會輸給對麵。
    他直播間裏有500萬觀眾，姚利直播間有50萬觀眾，就算對麵限定了隻能上架32件商品，也不應該會出現這種結果。
    明明一開始優勢在他們這邊，為什麽最後反而會讓對麵贏下這場pk。
    輕輕鬆鬆就讓敵方粉絲全麵倒戈，這個剛才被新言拉進場的新人主播，到底走的是什麽路數。
    姚利也覺得這場pk的結果很離譜。
    他明明已經把周可樂拉進場了，可樂家的粉絲粘性在平台所有帶貨主播裏絕對排得上號，稱得上是死忠粉。
    而且今天對麵兩個直播間的觀眾人數，加起來也不超過100萬。
    再加上今天他們虎達直播間裏的產品優惠力度，他甚至還特意上架了幾個獨家代理的產品。
    這種情況為什麽還能輸？
    姚利想破了腦袋也想不通，更讓他覺得糟心的是現在直播間裏觀眾的發言。
    【姚家人】主播下次別對上悠悠主播了，反正你也贏不了。
    【姚家人033】樓上說的有道理，有時候確實要學會放棄。
    【姚家人】就算主播不放棄也沒有用，根本不可能打得過啊。
    【姚家人006】對，我作證，主播打誰都行，就算打其他類型的主播我們也能幫忙衝一衝，但是打悠悠主播就別想了，沒可能的。
    【姚家人7232】主播換個角度想想，對麵可樂不是更慘，500萬粉呢，他今天晚上肯定睡不著。
    【姚家人3322】樓上笑死我了，你不說我都沒反應過來，周可樂現在的臉色是真難看，我從來沒見過他這種表情。
    【姚家人007】確實，就算他之前和榜一打，臉色都沒差到這種程度。
    【姚家人5222】那肯定啊，至少榜一不會當麵搶他500萬粉。
    這也是讓姚利想不通的另外一點。
    他的粉絲全跑了勉強還能理解，可能是今天對麵直播間產品真的特別優惠，或者是其他原因。
    但是可樂的粉絲今天突然拋棄了可樂，這件事情讓他無法理解。
    到底是什麽情況能讓死忠粉拋下正主，轉而跑到敵方主播那裏去做貢獻？
    姚利想不通，但是他現在不敢說話。
    周可樂現在肯定快氣炸了，他可不想去當出氣筒。
    尤其是對麵剛才打敗他們的主播已經下線了，周可樂就算再生氣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人。
    愛誰誰，反正他不說話，姚利低下頭盯著桌子發呆。
    在這種壓抑的氛圍下，齊申也沒有急著貿然先開口，他今天隻是一個躺贏的工具人而已，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做出頭鳥。
    看對麵姚利的表現就知道，現在他們公司的周可樂情緒肯定特別差。
    不過想想也是，原本直播間裏好好的幾百萬粉絲被程悠悠一下全部薅完，是個人都得瘋。
    齊申這兩天每次想到他被薅走的20多萬粉絲都會覺得很心痛。
    但是他現在再回想一下，突然覺得好像也沒有那麽心痛，不過就是20多萬粉罷了，對麵虎達今天可是整整損失了500多萬粉。
    想到這裏，齊申差點笑出聲來，他連忙低下頭去掩飾臉上抑製不住流露出的笑容。
    這次虎達的行為絕對可以算得上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他們新言明明已經多次拒絕連線，虎達還非要湊上來。
    現在好了，連線結束，pk失敗，還痛失了500多萬粉，虎達現在開心了吧。
    他和胡芯嘉是想方設法避開程悠悠這位星海的主播，虎達倒好，不但主動送上門，還搞無私奉獻這一套。
    星海這次絕對賺翻了，旗下莫名其妙就出現了一個粉絲數達到百萬級別的帶貨主播，簡直是做夢都能笑醒。
    下個月kk直播平台帶貨榜，程悠悠至少能擠進前二十，甚至可能前十。
    齊申一邊在腦子裏胡思亂想，一邊繼續等對麵的兩個主播先開口說話。
    就在這一片詭異的安靜中，又過了幾分鍾，虎達的周可樂終於第一個出聲。
    “我先下播了，姚利你和對麵主播自己商量，最後是業績還是打款。”
    周可樂的臉色還是很差，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就斷開了連線，甚至沒有等姚利回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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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利偷偷翻了個白眼，周可樂說他下播這件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的，他可以用人格擔保，周可樂絕對是單獨開播去和粉絲談話了。
    一場直播流失了整整500萬粉，今天周可樂能睡得著才奇怪。
    “行了，既然現在隻剩下我們兩個了，幹脆點，你要3個月業績還是500萬？”
    姚利倒是想賴賬，但是他賴不了，一旦賴賬，以後平台上還有誰敢和虎達打pk。
    所以姚利隻能咬牙吞下了這口惡果，主要是他真沒想到，在這種天時地利人和的加持下，他們虎達居然還能輸。
    “500萬。”其中一半還要打給星海。
    “我還以為你會要3個月業績，行，我明天讓我們財務打款，最晚後天到賬。”
    姚利原本都已經做好了白送3個月業績的準備，想不到對麵居然提出要500萬。
    他的3個月業績折算下來可不止這500萬。
    齊申笑了笑沒有說話，如果是讓他自己選，他肯定會選業績。
    隻有業績多了，排名才會高，帶貨公司給的優惠力度也會更大，對主播以後的發展會更好。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這次新言和星海的高層統一都選擇了500萬。
    不過這件事情就不需要和姚利說了。
    “你今天叫來的這個主播，是叫程悠悠對吧，她也是你們雲市的主播，但是她的風格怎麽和你們完全不一樣？她平時直播也是這樣嗎？她以前是什麽類型的主播？”
    姚利以前一直認為，雲市的帶貨主播是整個平台所有主播裏麵，專業程度最高的一群主播。
    其實也不止他一個人，其他市的帶貨主播都是這樣認為的。
    雲市是直播帶貨最早的發源地，幾年前的平台榜前二十幾乎都是雲市的帶貨主播，當時市麵上90的廠家都會優先選擇和雲市的帶貨公司合作。
    後來整個平台的直播行業風向轉變，帶貨直播也加入更多不同的元素，其他市的主播開始嶄露頭角，隻有雲市堅持把專業化當做唯一標準，認為其他風格的主播都是歪門邪道。
    姚利對這種看法嗤之以鼻，他們又不是完全不專業，隻是合法加入了一點小小的技能輔助罷了。
    說到底能賺錢才是王道。
    看看現在的榜單前十就知道了，沒有一個是雲市的帶貨主播。
    擠進榜單前二十的雲市主播也不過就那麽幾個而已，就這幾個擠進來的主播不也是加了一點技能輔助嗎？
    大環境如此，雲市再堅持有什麽用？
    但是今天這個同樣從雲市走出來的帶貨主播很奇怪，她的帶貨直播風格和雲市一直以來堅持的專業化完全搭不上邊。
    姚利甚至今天都沒有聽到她介紹產品的聲音。
    她真的是從雲市出來的帶貨主播嗎？
    雲市星海，確實是雲市的帶貨公司沒錯啊。
    難道雲市也準備開始大幅度調整帶貨風格了嗎？這位主播是他們雲市推出來的一個試驗品？
    姚利決定要好好打探一下。
    “我不清楚，你可以下次自己去問問她。”齊申微笑著回答。
    問他幹什麽？他怎麽會知道為什麽程悠悠的直播風格和雲市不一樣，他又不是星海的人。
    就算後麵有些問題的答案他知道，他也不可能告訴姚利。
    “你都拉她進場幫忙了，你怎麽會不知道，你們不是好朋友嗎？”姚利不相信，他選擇繼續追問。
    “就算是好朋友，也不可能所有事情都一清二楚。”齊申繼續微笑著敷衍。
    “你真的不知道她以前是什麽主播？”
    姚利心裏其實懷疑這個主播以前可能是情感主播。
    他以前遇到的唐嘉立，也讓他有過這種類似的感受。——不管其他人做什麽，他的粉絲們都特別相信他，維護他。
    就像今天，不管他怎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他的粉絲們就跟聽不懂人話一樣，完全不接他的話茬，反而還勸他以後連線避開這位主播。
    “不知道。”齊申臉上保持微笑，但是拒絕回答所有問題。
    “......”姚利無語，隻能放棄了打探消息。
    對麵就和被鋸了嘴的葫蘆一樣，什麽都不肯說，他有什麽辦法？
    “行吧，那就這樣，散了散了。”
    姚利說完就關閉了連線。
    齊申看著眼前跳轉回來的直播界麵鬆了口氣，他臉都快笑僵了，還好對麵虎達的姚利放棄了追問。
    齊申看了看時間，還剩10分鍾就可以下播了，他幹脆也不講解產品了，就和直播間裏的觀眾聊了會兒天。
    【九月】笑死我了，周可樂現在還在粉絲群裏勸他的粉絲們回頭是岸。
    “你怎麽知道？”
    齊申驚了，難不成他這個粉絲居然也是周可樂的粉絲？他以前怎麽沒發現。
    【齊1】我們都在悠悠主播的粉絲群啊，他們現在一邊聽一邊在和我們吐槽。
    【齊2】周可樂拉著他們不讓下線，現在已經在逼他們聽大悲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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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誓約勝利之劍】最新消息，周可樂的粉絲們現在吵起來了，今天沒有來直播間的粉絲正在罵他們這群粉絲不要臉。
    【美食大賞】兩方開始激烈交戰，估計一時半會吵不完。
    “那姚利呢？”
    聽完周可樂粉絲群的情況，齊申又好奇的打聽起了今天另一位虎達當事人的現狀。
    周可樂都忍不住在粉絲群裏勸說他的粉絲，沒道理姚利就忍得住。
    【齊2】他剛才在粉絲群裏不斷轉發，拒絕傳銷從我做起的新聞鏈接，已經連續發了幾十條了。
    【十六月飄雪】但是他的粉絲們完全沒有理他，反過來正在勸他接受現實。
    【齊3】他粉絲群裏其他今天沒有來的粉絲也開始打聽我們悠悠主播了，奇怪，他們倒是沒有吵起來。
    【九月】姚利又不是娛樂類型的帶貨主播，他粉絲的粘性沒有那麽大，不吵起來才是正常的。
    “這樣啊。”
    齊申看完直播間裏觀眾的這些發言，先是點了點頭，隨口應了一聲，隨後他半真半假的問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如果我讓你們以後不要再去程悠悠直播間，或者少去她的直播間......”
    【齊6】這邊建議主播洗洗睡了。
    【幸福美好一家人】就算你拿著刀架在我們脖子上，這件事情也是沒有可能的。
    【誓約勝利之劍】主播有這功夫做夢，還不如直接和我們一起去投奔悠悠主播。
    【芋泥波波奶茶】想想周可樂，想想姚利，想想胡芯嘉，主播會不會覺得高興一點？你已經是其中損失最少的一個了。
    【巧克力冰激淩】尤其是周可樂損失最慘重，他應該祈禱以後千萬不要再碰到我們悠悠主播，不然他現在剩下的粉絲也保不住。
    齊申歎了口氣，果然還是不行。
    其實剛才姚利問他的問題也是他覺得很困惑的地方，包括寶聖的胡芯嘉，齊申相信她也有這個疑問。
    明明同樣都是雲市的帶貨主播，為什麽程悠悠的風格會完全不同？為什麽她的路反而可以走的更順？
    雖然遠遠達不到嫉妒的程度，但是心裏總是會有那麽一點難受。
    齊申隻能這樣安慰自己，也許有些人真的天生就適合當主播。
    至少現在他和程悠悠是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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