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教學樓的三樓，某間教室的燈光突然又亮了起來。
    張九青把手電筒的光線重新對準了教學樓門口的位置。
    他沉默了幾秒，帶著一臉困惑的表情轉過頭看了眼王亦然。
    “剛才門不是關著的嗎？”
    王亦然朝他笑了幾聲，語氣聽起來有些古怪，“關著？怎麽會關著。”
    張九青愣了一下，“剛才我們看過去的時候，不是關著嗎？”
    王亦然勾了勾嘴角，“是不是關著，你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張九青盯著他看了幾秒，突然從地上站了起來。
    “我為什麽要過去看？這麽詭異的情況誰要過去看？”
    王亦然這次沒有說話，他隻是繼續保持著蹲下的姿勢，抬起頭看了看張九青。
    張九青突然頓住了。
    等一下，王亦然剛才是不是說他腳扭了？
    腳扭了可以長時間蹲下嗎？
    張九青咽了下口水，他伸出手把行李箱往自己的方向拉動了下。
    “王亦然？”
    王亦然看了看他，還是沒有說話。
    張九青偷偷往後退了幾步，“你，等下，你身後是不是貼著什麽東西？”
    王亦然歪了下頭，繼續盯著他，“什麽東西？張九青，你要不要進三樓的教室看看？就是亮燈的那個教室。”
    張九青先是臉色驚恐了一瞬，隨後想到了什麽，臉色又平靜了下來。
    “你身後貼著的那個為什麽有點像符紙？不對，我知道了，你們今天直播對吧？這是直播效果嗎？就像上次那個祭祀表演？”
    王亦然看著他笑了笑，“對，直播效果，你現在進三樓教室看看吧。”
    “......”張九青。
    為什麽他的每句話裏都要帶上三樓教室？這也是為了直播效果嗎？
    不對，等等，直播鏡頭呢？他的鏡頭在哪裏？他手機不是沒電了嗎？
    哪裏來的直播效果？！
    張九青努力擠出了一個笑容，“挺敬業的哈哈哈，你們今天扮演的是什麽角色和情節？”
    他開始偷偷調整姿勢。
    王亦然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
    “扮演的角色和情節？哦，對，我在直播。”
    “我扮演的是一個跳樓的學生，你想看情節嗎？我現在就可以演給你看，你和我一起去三樓教室。”
    說完，他終於動了，他用一隻手撐著地麵，另一隻手準備去拉張九青。
    下一秒，張九青拖著行李箱拔腿就跑。
    跑過去的時候，他用餘光瞥了一眼王亦然身後貼著的符紙。
    是一張黃色的符紙。
    上麵畫了幾個奇怪的圖案。
    司機之前說過的話突然出現在他腦海裏。
    “......大多數人手上都拿著黃色符紙......”
    所以反過來說，被貼著黃色符紙的就不是人？
    張九青跑了一長段路之後，停下來開始大口喘氣。
    片刻後，他終於緩了過來。
    “滋滋，滋滋滋。”
    路燈又全部暗了下來。
    張九青舉著手機，忍不住抽了下嘴角。
    他是什麽路燈絕緣體嗎？每到一個地方路燈就壞了？
    “這下麻煩了，我好像已經偏離了路線，算了，剛才那種情況能跑就不錯了。”
    張九青拖著行李箱繼續往前走，幾分鍾後他在一個建築前停下了腳步。
    “食堂？”
    張九青猶豫了。
    要不要進去？
    還是算了，直接往前走吧。
    一分鍾後，張九青拖著行李箱回來了。
    他走進了食堂。
    食堂裏麵燈火通明，場景看起來相當正常。
    幾個售賣窗口同時開著，但隻有其中一個窗口站了個人。
    還有兩個人在外麵桌子上吃飯。
    張九青深吸了口氣，他拖著行李箱往裏走，走著走著停下了腳步。
    窗口站著的一個人和正在低頭吃飯的兩個人突然同時抬起頭朝他看了過來。
    “......”張九青。
    如果不是因為他手機快沒電了，他絕對不會走進來。
    不知道學院的食堂裏有沒有可以充電的地方。
    張九青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準備收回視線。
    下一秒他突然愣住了。
    “程悠悠？”
    程悠悠盯著張九青看了幾秒，突然朝他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張九青，你來了，要過來一起吃飯嗎？”
    “......”張九青。
    不知道為什麽，他想到了剛才的王亦然。
    張九青猶豫了一會兒，“你可以轉過身嗎？”
    讓他看看背後有沒有黃色符紙。
    程悠悠朝他搖了搖頭，“不可以，過來一起吃飯吧。”
    “......”張九青。
    他的人生夢想難道也被什麽奇怪的東西附身了嗎？！
    周可樂冷笑了幾聲，“悠悠讓你過來吃飯，你還推三阻四？愛吃不吃。”
    張九青抽了下嘴角，“我不餓，周可樂，你可以轉過身嗎？我不想看到你的正臉。”
    快點轉過去，讓他看看背後有沒有符紙。
    張鳳英從窗口裏把頭探了出來，“這位同學想吃什麽？過來看看，晚上我們有套餐可以選。”
    張九青搖了搖頭，繼續拒絕，“我不餓，不想吃飯。”
    聞言，食堂裏的三個人同時把臉沉了下去。
    程悠悠臉上沒有了笑容，“你不想吃飯？你連飯都不想吃，你進來幹什麽？”
    周可樂又朝他冷笑了幾聲，隨後轉過頭去安慰程悠悠。
    “他不吃飯是他的損失，你不要生氣，為這種人生氣不值得，你生氣我也會難受。”
    張鳳英皺起了眉，“你不想吃飯？我們食堂不歡迎你，你出去。”
    “......”張九青。
    食堂絕對不正常。
    但是他家主播在這裏，怎麽辦？
    張九青歎了口氣，“想讓我吃飯也行，你們先轉過身去讓我看看。”
    程悠悠臉上重新露出了笑容，“隻要轉過身，你就會過來一起吃飯嗎？”
    張九青看了她一眼，“你先轉過去。”
    程悠悠搖了搖頭，“你先答應。”
    張九青堅持，“我又不跑，你先轉過去讓我看看。”
    程悠悠繼續搖頭，“不行，我不相信你的人品，你先答應，不對，你都沒有人品，就算你答應也沒用。”
    程悠悠臉色頓時焦慮了起來，她看著張九青欲言又止，最後歎了口氣，不再說話。
    “......”張九青。
    他家主播就算被什麽奇怪的東西附身了，也依然這麽難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