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醍醐灌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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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昏暗,新的重塑的門徒不斷地從迷霧中湧現,他們沒有去管救助所的一個個石頭雕像,而是向著維爾汀緩緩逼近。
    雖然他們都因為剛剛被同伴從石化中敲醒而顯得有些僵硬,但也不是維爾汀一個人所能抵擋的。
    可即便如此,維爾汀也還是站在前麵,沒有讓槲寄生為難。
    “我們有這麽多的人,你又能抵擋多少次攻擊?”
    勿忘我把手垂下交叉握在一起,眼神中帶有幾分玩味。
    “你的好運持續不了多久了。”
    維爾汀冷冷地說,藏在帽子下的眼睛悄悄瞥了一下遠處,不知為何,她似乎感受到了他們。
    “不論是‘暴雨’的落下,還是基金會的攻破,留給你的結局隻有一個。”
    勿忘我聽到這句話,不禁笑了起來。維爾汀啊維爾汀,你機關算盡避免了其他人的死亡,但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己?
    “嗬嗬,我不在乎將死之人的哀嚎。”
    比起死局已定的維爾汀,他更關心槲寄生最後的態度,對此,他認為自己仍有底牌。
    “槲寄生小姐,我為你找到了真相。”
    “當年的那個罪魁禍首,那個縱火者,就藏在這個救治所中。”
    “......!”
    “隻要你遵守先前的約定,願意留下來——”
    勿忘我的聲音有些興奮地顫抖,仿佛勝券在握。
    “......”
    槲寄生沉默下來,她沒想到自己追求許久的複仇就在眼前。
    門徒們停下了步伐,似乎也在等候著她的決定。
    但這卻給了維爾汀發揮的機會,讓她看到了槲寄生沉於過去的神態。
    “槲寄生小姐,還記得它麽?”
    “這是......?!”
    眼前的是花楸枝開出的花朵,它美麗潔白的花瓣上仍淌著醉人的芳香,好似它從未受過挫折與摧殘。
    “你的祝福,曾為我帶來了好運與希望。”
    “使我得到了‘明天’。”
    “無論你是否選擇留下,我都會將這個祝福送給你,將我的‘明天’分享給你……”
    “維爾汀,停下——!”
    “哐嘡!——”
    術杖輕揮,屏障便擋住了打向維爾汀的神秘術。
    而槲寄生則接過了花朵,在她的眼中,花兒綻放著名為“希望”的光芒。
    “感謝你,維爾汀......”
    “其實你不必擔心,我已不再困於過去,我應當展望未來。”
    “我已經做出了選擇,”
    “而你讓它變得更加牢固。”
    槲寄生邁開雙腿,此時仿佛陽光穿過陰雲,獨照在她的身上。這回,她站在維爾汀的身前,她的決定無可撼動。
    “勿忘我先生,這已經不再重要了。”
    “......?”
    勿忘我錯愕,同為複仇者的他不敢相信,也不能理解,為何熊熊燃燒的仇恨會自己熄滅?
    “怎麽可能不重要?他在一年前用20桶汽油毀了你的一切!”
    她怎麽能夠放下?不,不可能,我要讓她看見真相!
    他有些慌張地把一個石像敲醒,將顫抖的人提到槲寄生的麵前。
    “就是他。你知道他是誰嗎?”
    流浪漢不知所措,掙紮著想要喊叫,但是看見槲寄生後便隻剩下了絕望的嗚咽與抽泣。
    “一個因蕭條而失業的消防員!荒唐地以為這樣就能獲得工作!”
    勿忘我的語氣逐漸趨於狠厲與瘋狂。
    “看看他的雙手,就是這手燒毀了你的家族,令你的樹木滅亡!”
    “你怎麽可能……能忘記這樣的痛苦?槲寄生!”
    勿忘我隻感覺渾身發冷。
    明明他們的境遇如此相像,失去了身邊的一切,被這無可救藥的時代所摧殘……
    他本以為自己找到了真正的同伴,以為完成複仇才是她唯一的目標。
    “……”
    看著眼前歇斯底裏的勿忘我,槲寄生想起了那時森林那一片火紅中唯一的來者。
    她深吸一口氣,碧綠眼眸中帶有一分的歉意和九分的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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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你,勿忘我先生。”
    “為你當初在一片火海中的救助,為你對素未謀麵之人曾有的惻隱之心。”
    “今日與當初是那樣的相像,過去的我也曾拚盡一切地想要守護某樣事物。”
    “但當我回過神來時,我已經站在了過去的我的對立麵。”
    “我的樹木不會滅亡。”
    “它們將繼承傷疤,春生新芽。”
    “它們將享有一半憔悴的頹態,與另一半筆直的站姿。”
    “它們將一直生長,誠實地記錄自己的曆史、疆域、居民,與一則20年代冒失消防員的逸事。”
    “它們將一直向上,直到跨越了遙遠的千禧年。”
    “......”
    “勿忘我先生,請允許我向你告別。”
    “............”
    勿忘我沒再說話,而是重重地吸氣與呼氣,似乎是在控製情緒。
    槲寄生背叛的衝擊令他難以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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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明白,我無法理解......嗬......”
    在他落魄的眼裏,一切皆變成了灰白,他環視了四周,現在就算繼續完成他的目的也已經是了然無趣了。
    “複仇不是她的全部。我們屬於未來,勿忘我。”
    伴隨著維爾汀的話語,雨點開始落下。
    “......”
    勿忘我閉著眼沒有回複,
    門徒們都靜立沉默著,任由雨水拍打他們猙獰的臉龐。
    而這時,一壺沸水則不同尋常地憑空顯現在了勿忘我的上方,然後緩緩傾倒......
    熱流從勿忘我的頭上生生澆下,順著發絲浸潤了他的肩膀,再沿著黑色的禮服和禮褲滑下,最後和著柔軟的泥土與枯葉融入了這片苦難的大地。
    而他紋絲不動,即使是沸水也沒能溫暖他寒冷的心。
    “呃,陳先生,這麽做是不是不太道德啊?”
    遠處,x說完後看向陳雲,而後者正在瘋狂拍照。
    【醍醐灌頂】已拍攝)
    “ok,打卡完畢。”
    陳雲小心翼翼地收起手機,隨後大大咧咧地說:
    “你可別跟我講如果我不說你就不會這麽做哦~,反正有事了算我的。”
    “......鴨?紋絲不動?”
    “嘖,快給他上強度!再來一壺!”
    “好嘞!”
    x心安理得地繼續倒水,星銻則在一旁拍手叫好。
    看著不間斷的沸水潑下,維爾汀不禁高呼真是好隊友bushi)
    勿忘我在沸水的洗禮下足足堅持了一分鍾,把x在陳雲的鼓動下燒的水都用沒了。
    陳雲:大跌眼鏡)
    “c,鐵人出現了!”
    “還是說x你的沸水是假的?”
    “不可能,有人剛剛還玩水被燙得發出......”
    “——嗯?”
    陳雲的眼中金光頓盛。
    “......優美的聲音!”
    十四行詩無語地扶了扶額。
    “我們已經擊倒了最後一名結界施術者,而司辰現在需要我們的幫助。”
    “我明白了,十四行詩,我們這就出發!”
    “boss戰,我托馬萊依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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