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德篇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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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德城外的寒風裹挾著細碎冰晶,如同無數把利刃刮過柯萊的臉頰。她裹緊破舊的鬥篷,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布滿尖刺的荊棘路上。魔鱗病的斑痕早已從手臂蔓延到脖頸,在蒼白如紙的皮膚上勾勒出詭異的紫色紋路,宛如一條條邪惡的藤蔓,不斷侵蝕著她的身體。那些紋路仿佛擁有生命一般,隨著她的每一次邁步,傳來針紮般的刺痛,從皮膚表麵直鑽心底,讓她幾近崩潰。為了遮掩她的情況,柯萊不得不用布條和黑袍將自己的全身都裹緊,不露出皮膚分毫。
“再堅持一下……”柯萊咬著已經失去血色的嘴唇,在心底無數次對自己說。她抬起頭,望向遠處高聳的城牆。蒙德城的輪廓在晨霧中若隱若現,巨大的風車緩緩轉動,葉片與風摩擦發出的沙沙聲,像是某種無聲的召喚,牽引著她疲憊不堪的腳步。然而,這看似寧靜美好的景象,在柯萊眼中卻充滿了未知與恐懼。她知道,這座城既是她完成任務的目標,也是她即將踏入的險地。
柯萊深吸一口氣,想要借此驅散身體的寒意和內心的不安,但吸入的冰冷空氣卻讓她忍不住咳嗽起來。每一次咳嗽,都伴隨著胸口的劇痛,仿佛胸腔裏有一團火在燃燒。她的雙腿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身體搖搖晃晃,隨時都可能倒在這冰冷的土地上。但好在,蒙德城的大門就在眼前了。她清楚地記得博士的命令,隻要完成任務,就能在接下來的實驗中好受一點。這個念頭,如同黑暗中的一絲微弱光芒,支撐著她繼續向前走去。
“抱歉,城門正在戒嚴,等一下才能開放進入……”門口的守衛伸手攔住柯萊,語氣雖然禮貌,但眼神中卻帶著警惕。當他看清柯萊的臉色時,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啊……?!”
“那、那個……”他旁邊的守衛偷偷湊到他耳邊,壓低聲音說道:“喂,你看她的模樣……她得了疾疫!同情歸同情,不能放她進城!萬一疾病傳開了……”
剛開始那個守衛聽了同伴的話,又看了一眼柯萊,臉上露出為難的神情,“厄……”,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對柯萊說道:“真的很抱歉,這裏暫時不能通行,請你到別的地方……”
然而,他的話柯萊根本沒有聽進去。她的眼神慌亂地東張西望,像是在尋找什麽至關重要的東西。終於,當她看到不遠處愚人眾的馬車時,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仿佛一隻鎖定獵物的猛獸。她的心中充滿了矛盾與掙紮,一方麵是對博士命令的恐懼和服從,另一方麵是對自己即將犯下罪行的愧疚和不安。但最終,恐懼和求生的本能還是占據了上風。
柯萊的雙手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她集中起體內那股邪惡的力量,魔氣深淵氣息)從她的指尖緩緩釋放出來。那氣息如同黑色的毒蛇,脫離她的身體後,立馬纏上了愚人眾的馬車窗簾。緊接著,紫色的火焰驟然燃起,瞬間將窗簾吞噬。
坐在馬車裏的愚人眾外交官們,原本正悠閑地談論著即將到來的會麵,然而,突然間,一股強烈的火光從車窗外噴湧而入,瞬間照亮了整個車廂。
“起、起火了……?!”有人驚恐地尖叫起來,聲音在狹窄的馬車裏回蕩,引起了一陣恐慌。
眾人驚慌失措地四處張望,試圖找到滅火的方法。車內的空間狹小,人們彼此推搡著,亂成一團。
“護送的人呢?!”有人大聲呼喊,希望能得到外界的幫助。
另一個人則焦急地拍打著發燙的車門,喊道:“門…好燙!打不開!你那邊——”
然而,他的話音未落,火焰突然像是有生命一般,迅速蔓延並匯聚成了一條猙獰的魔龍。魔龍張牙舞爪地咆哮著,將整個馬車緊緊包圍。
熊熊烈火瞬間吞噬了馬車,木質的車身在高溫下迅速燃燒,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熱浪滾滾,車內的人們被濃煙嗆得咳嗽不止,他們的呼喊聲被火焰的咆哮淹沒。
攔住柯萊的守衛們,原本是在阻攔柯萊進入蒙德城,然而,當他們目睹了這突如其來的恐怖景象時,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驚愕和恐懼。
他們呆呆地望著那輛被火焰吞噬的馬車,無法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而柯萊則趁機抓住了這個機會,她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腳步踉蹌地衝向蒙德城的大門,跌跌撞撞地衝進了城內,消失在了街道的盡頭。
不遠處的琴和凱亞聽到騷動,也回過頭吃驚地望著這混亂的場景。琴瞪大了眼睛,吃驚地喊道:“那是?!”而凱亞的眼睛則微微眯起,眼神中充滿了警惕和疑惑。他在心中暗自思索:不是神之眼的力量!!這手段,莫非是……他的腦海中迅速閃過各種可能,心中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
大街上的人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目瞪口呆,頓時人聲嘈雜起來。柯萊在人群的驚呼聲和混亂中,艱難地向前挪動著腳步。她與凱亞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拉扯著她的心髒。凱亞像是感覺到了什麽似的,猛地回過頭,向柯萊離去的方向望去。然而,眼前的街道早已被慌亂的人群填滿,柯萊的身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無奈之下,凱亞隻能強壓下心中的疑惑,轉身去穩住眼前的混亂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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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風騎士團的保護下,居然死了兩名外交官!十五人受傷!”西風騎士團內,西蒙主教憤怒的聲音如同一記重錘,敲擊著每個人的心頭,“主謀是誰?他逃到哪裏去了?我要答案——要快。”
“凱亞,調偵查騎士安柏做你的助手,把這件事給我查清楚。”西蒙主教的命令不容置疑。安柏偷偷望了一眼正在沉思的凱亞,眼神中既有期待又有些緊張。她渴望能在這次任務中證明自己的實力,但又擔心自己無法勝任。接著,主教又嚴肅地說道:“還有,要給愚人眾一個交代……”
等到散會後,安柏心急如焚,她三步並作兩步,急匆匆地追上眼前正疾步快走的凱亞,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喊道:“凱……凱亞前輩!請給我下指示吧,需要我調查什麽?我保證完成任務!我……”
然而,凱亞卻像完全沒有聽到安柏的呼喊一樣,依舊埋頭疾走,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對安柏的話充耳不聞。
安柏見狀,心中愈發焦急,她不得不提高音量,超大聲地喊道:“凱亞前輩!!!”
這一聲大喊,終於讓凱亞回過神來。他猛地停下腳步,像是從一場漫長的夢境中突然驚醒,臉上露出一絲歉意,對安柏說道:“啊,抱歉。我剛才在想事情,沒注意到你在叫我。”
安柏見凱亞終於理她了,心中稍定,急忙說道:“凱亞前輩,有什麽偵查騎士能做的嗎?我一定全力以赴!”
然而,凱亞的回答卻讓安柏有些失望。他隻是神色凝重地搖了搖頭,說道:“大概有想法了,不過,這件事我一個人就夠了。”
“等……”安柏還想攔住凱亞,繼續毛遂自薦,卻被凱亞揮手打斷了話。
“在我回來之前,你先自由行動吧。”凱亞簡單地和安柏打了個招呼,便轉身快步離開了,留下安柏站在原地,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一臉的無奈和失落。
安柏望著凱亞離開的背影,氣呼呼地說道:“什麽嘛,還是把我當菜鳥……”她撅起嘴,心中滿是委屈和不甘。但她卻誤會凱亞了,凱亞並不是不信任她的能力,而是他真的有了一些猜想,這些猜想涉及到一些複雜而危險的事情,他不方便帶外人一起調查,生怕會給安柏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也不想違背他義兄的想法,將他們的關係暴露在蒙德人麵前,將他們之間關係弄得人盡皆知的地步。
在夕陽的餘暉灑遍蒙德城時,凱亞來到了迪盧克莊園。莊園裏的仆人看到他,紛紛彎腰歡迎。凱亞一邊與他們禮貌地打招呼,一邊在腦海中回憶起迪盧克的人生經曆。他的義兄迪盧克,自小就被家族寄予了厚望。迪盧克也沒有辜負這份期待,成為了他們同齡人中的模範生。10歲時,他就獲得了「神之眼」的認可,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榮譽;14歲,他出任騎士團史上最年輕的隊長,展現出了非凡的才能和領導力。然而,命運卻在他18歲成人禮那天,給了他沉重的一擊。那一天,他退出了騎士團,還親手殺死了自己的父親……這些往事,如同沉重的石塊,壓在凱亞的心頭,讓他對迪盧克的內心世界充滿了擔憂,生怕迪盧克一個衝動,就將他厭惡的愚人眾都殺了,就怕這次事情就是他做的。
凱亞被管家查爾斯帶到了迪盧克的房間。此時,迪盧克正專注地紮著飛鏢,神情冷峻而專注。
“你聽說那件亂子了沒?”凱亞斜倚在窗邊,身體微微後仰,他的目光透過窗戶,落在了不遠處的迪盧克身上。迪盧克正站在房間的一角,專注地投擲著飛鏢,每一次出手都準確無誤地命中靶心。
凱亞輕聲問道:“愚人眾使團被襲擊的事。”他的聲音不大,但在這安靜的房間裏卻顯得格外清晰。
迪盧克似乎並沒有因為凱亞的話而分心,他依舊全神貫注地投擲著飛鏢,頭也不抬地回答道:“不知道。”
凱亞顯然對這個答案感到有些意外,他挑了挑眉,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真的?不像你啊。你不是消息挺靈通的嗎?”
迪盧克的動作稍稍停頓了一下,但很快就恢複了正常,他麵無表情地繼續投擲著飛鏢,冷冷地說道:“……不關我的事。”
凱亞見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他走到迪盧克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喂喂,你可是「蒙德的守護者」啊。”
迪盧克的身體微微一僵,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飛鏢也沒有繼續投擲出去。凱亞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他的反應,自顧自地繼續說道:“哦對了,你退出了,不再是西風騎士了。我有點好奇你想怎麽守護蒙德?”
聽了凱亞的話,迪盧克皺了皺眉,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悅,說道:“這是我自己的事,我有沉默的權利。騎士團的凱亞先生。”最後幾個字被迪盧克著重說道,語氣中帶著明顯的疏離和不滿。隨後,他將凱亞的話仔細一想,麵色陰沉了下來,警惕地問道:“聽起來沒什麽相似之處……你在質疑我是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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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敢?你肯定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嘛。”凱亞聳了聳肩,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說道:“唉,真是頭疼。這件事要是不能給西蒙主教一個圓滿的交代,愚人眾那邊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說到這裏,他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博士那張陰森的臉,心中湧起一股寒意,“到時候蒙德又要遭殃了。不過那也和你沒有關係。”
“不然呢,難道不是因為你辦公不利。”迪盧克神色平靜地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
此時正好查爾斯有些事情需要向迪盧克稟告,於是開門走了進來。凱亞看天色不早了,於是準備離開。在走前,他對迪盧克說道:“哈——下次拜訪,我會記得給你帶個花瓶的。”
但迪盧克卻對查爾斯說道:“我不信任凱亞先生的品味。你現在就去買一個花瓶回來。”然後,他斜了一眼凱亞,生氣地說道:“就不麻煩騎士團的大忙人,再度登門了。”
聽到他的話,凱亞冷笑一下說道:“順帶,你的飛鏢遊戲分數已經爆了。”說完,他便和查爾斯一起離開了迪盧克的房間。
在凱亞離開後,迪盧克的臉色立馬陰沉了下去。他站在房間裏,眼神中充滿了憂慮和警惕。他很好奇究竟是誰殺了那兩個愚人眾的外交官,又是誰給蒙德再次帶來這麽大的災難。他的心中隱隱有了一種預感,恐怕博士還沒有真正放過蒙德,一場更大的危機或許正在悄然逼近。而他,作為曾經的西風騎士,作為蒙德的守護者,無論如何都不能坐視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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