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暗流湧動,君悅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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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時候,信息往往比刀槍更具殺傷力。
    楊鳴深諳此道,他安排的眼線將馬瘋子的一舉一動都籠罩其中。
    每一次出行,都無法逃過他的監視。
    這種精密的監控讓楊鳴能夠在關鍵時刻提前布局。
    當馬瘋子帶人準備伏擊蔡鬆時,消息第一時間就傳到了楊鳴耳中。
    一個看似隨意的提醒電話,不僅讓蔡鬆避開了危機,更在無形中埋下了一顆仇恨的種子。
    楊鳴的這次援手,在蔡鬆心中激起的不僅是感激,更是對馬瘋子刻骨的怨恨。
    這種情緒,它讓蔡鬆忘記了最初與天元物業的衝突源於楊鳴的授意,反而將全部的憤怒都指向了馬瘋子。
    在這個以暴力和利益為基礎的黑道世界,仇恨往往源於最細微的觸發。
    或許是街頭擦肩而過時的一個眼神,也可能是酒桌上隨口說出的一句話,就足以點燃一場曠日持久的恩怨。
    而真正的高手,善於利用這種微妙的心理,在不經意間操縱局勢的走向。
    此刻,一場原本單純的物業糾紛,在楊鳴巧妙的導演下,正在演變成兩個街頭勢力之間的私人恩怨。
    蔡鬆的怒火越燒越旺,卻渾然不覺自己正在按照別人設計好的劇本行事。
    這種無形的操控,恰恰是楊鳴最為擅長的手段。
    ……
    蟄伏一周後,三毛帶著兩個心腹重返南城。
    街頭的風聲很快傳來,他曾經的小弟們都被馬瘋子一一收拾過,無一幸免。
    這個消息不僅沒有讓三毛退縮,反而在他心中點燃了一團更熾烈的怒火。
    對於尋仇,三毛有著自己獨特的見解。
    那些暗中觀察、伺機下手的手段,在他看來缺乏氣勢。
    一個想要在南城立足的人,需要的是轟轟烈烈的出場,需要讓對手在眾目睽睽之下低頭認錯。
    這種近乎幼稚的想法,恰恰反映出一個黑道新秀對地下世界規則的淺薄理解。
    他開始召集舊部,在城郊的農家樂設下酒席。
    觥籌交錯間,三毛慷慨陳詞,描繪著即將到來的“大業”。酒精的作用下,一些人暫時被這種豪情壯誌感染。
    然而當酒醒之後,現實的考量開始占據上風。
    南城黑道有其獨特的生態。
    馬瘋子作為“六小超”之二,背後是李光的庇護,前麵是多年積累的威名。
    麵對這樣的對手,大多數街頭混混都懂得趨利避害。
    很快,三毛的隊伍開始出現鬆動。
    有人以家中急事為由告退,有人則借口身體抱恙。
    每一個借口背後,都是對生死利害的清醒權衡。
    三毛對這種狀況早有預料。
    這場“戰前動員”的真正目的,不是招兵買馬,而是要在南城道上播下一顆種子,讓人們知道,有人敢向馬瘋子發起挑戰。
    當三毛選擇君悅酒店作為談判地點時,他是在刻意模仿那些成名已久的大哥們。
    在南城,君悅不僅是一家高檔酒店,更是地下世界重要人物會麵的象征性場所。
    這個選擇透露出三毛對權力符號的粗淺理解,也暴露出他急於躋身上層的焦躁。
    消息很快傳到馬瘋子耳中,三毛要在君悅與他談判。
    ……
    天元物業的辦公室裏,馬瘋子端坐在老板椅上,眉頭微皺。
    三毛突然跳出來要談判的舉動,打破了他一貫的認知框架。
    這種異常往往意味著危險。
    他仔細梳理著這段時間的線索,對方銷聲匿跡的這段日子,各個情報渠道都沒有消息,就連最底層的混混都打聽不到半點風聲。
    這種反常,讓他想到了一個可能。
    “這個龜兒子,”馬瘋子深吸一口煙,目光陰沉,“消失這麽久,八成是去弄槍了!”
    站在一旁的手下小心翼翼地問:“老大,那還去不去談判?”
    馬瘋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去,為什麽不去?要是不去,豈不是讓人覺得老子怕了這瓜娃子?”
    “要不要……”手下壓低聲音,“帶家夥?”
    “帶個雞兒!”馬瘋子不屑地彈了彈煙灰,“這瓜皮以為搞把槍就能在南城橫著走了?”
    他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熟悉的號碼:“榮哥,晚上得空不?陪我去君悅耍會。”
    榮建,作為南城執法隊所長,在地方勢力的博弈中占據著特殊位置。
    他與馬瘋子的交情可以追溯到省體校時期,這份老鄉情讓兩人的關係遠超普通的利益往來。
    這是一個完美的局。
    如果三毛真敢動槍,榮建的人就有充分理由將其就地正法。
    如果他不敢,非法持槍的罪名同樣足以讓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吃盡苦頭。
    而一旦他們進了苦窯,馬瘋子自有辦法讓他們永遠消失。
    放下電話,馬瘋子的目光透過窗外,望向南城灰蒙蒙的天際線。
    不管三毛帶著怎樣的倚仗而來,等待他的隻有一個結局!
    馬瘋子要讓所有人知道,和他作對的下場。
    ……
    夜幕降臨的君悅大酒店,水晶燈在大堂投下柔和的光輝。
    當馬瘋子一行人推門而入時,他們身上那股子街頭的匪氣與酒店的奢華氛圍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餘四姐親自出迎,一襲修身旗袍勾勒出優雅的身段。
    作為君悅的老板,她對每一個重要客人都習慣投以適度的關切,卻也在不經意間捕捉著每一個細微的異常。
    “馬哥,稀客啊。”餘四姐笑靨如花,聲音裏帶著幾分溫婉,“今兒個是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
    馬瘋子麵露微笑,舉手投足間卻難掩一絲躁動:“四姐生意這麽好,我要是不來捧場,怕是要被人給忘了。”
    “就你會說話。”餘四姐輕笑著,眼角的餘光掃過他身後那群神情緊繃的人,其中榮建的身影讓她微微蹙眉,“一會我讓後廚給你準備個帝王蟹,記我賬上。”
    “不用這麽客氣,”馬瘋子擺擺手,語氣裏帶著一絲意味深長,“今晚有人請客。”
    說完,便帶人徑直往二樓去了。
    那支隊伍消失在樓梯拐角後,餘四姐臉上的笑意頓時收斂。
    她快步走向前台,核實著今晚的訂座信息。
    當“三毛”這個名字出現時,她眉頭微蹙,立即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短短幾分鍾的通話,讓她的表情驟然凝重。
    在南城,某些消息的傳播速度往往快得驚人。
    她猶豫片刻,終究還是撥通了李光的電話。
    ……
    二樓包廂內,三毛和二娃正悠閑地靠在椅子上。
    當馬瘋子帶著人推門而入時,包廂裏的氣壓瞬間改變。
    跟隨馬瘋子的幾個人不動聲色地分散開來,手都若有若無地伸進外套。
    榮建站在靠牆的位置,每個人的衣服下都藏著防彈背心。
    “三娃兒,”馬瘋子在主位上坐下,臉上掛著玩味的笑容,“大晚上的把我叫來,是想說點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