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夫妻殊途,不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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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巧打開冰箱,取出食材,開始準備晚餐。
    刀落在案板上,發出規律的聲響。
    她的刀工利落,胡蘿卜被切成整齊的薄片,土豆成了均勻的丁。
    水在鍋裏沸騰,她加入適量的鹽和油。
    動作一如既往地精準,仿佛隻是普通的一天。
    桌上的信紙已經寫完,被整齊地折好,放進一個米色的信封裏。
    信封上寫著四個字:我的愛人。
    ……
    二樓走廊盡頭,鍾建明的笑聲透過木門傳出。
    花雞放輕腳步,貼著牆壁前進。
    走廊上空無一人,所有服務都已完成,等待傳喚。
    “……什麽狗屁總,在青山還不是要跪下來求饒……”鍾建明的聲音夾雜著兩名手下的附和。
    花雞站在門外,深吸一口氣,右手已經握緊了槍。
    他知道,接下來的時間將決定一切。
    一個不留神,死的就是自己。
    門內,有人起身走動。
    腳步聲越來越近。
    ……
    孫巧端著一盆水,來到花園裏的那棵小桃樹前。
    這是她和花雞剛搬來時種下的,已經兩年了,今年已經開花。
    她小心翼翼地澆灌樹根,然後用手指輕撫那些嫩綠的葉片。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回到屋內,她拿出相冊,翻開第一頁,那是她和花雞的結婚照。
    照片上的兩人麵帶微笑,眼中盡是溫柔。
    她把相冊放在茶幾上,正對著門口,仿佛期待有人推門而入,發現這一切。
    ……
    門突然拉開,一名保鏢站在門口,與花雞四目相對。
    時間仿佛靜止。
    保鏢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剛要開口。
    花雞一把將他拽出門外,同時右手的槍已經頂在了他的腰間。
    “吭一聲,我就打死你!”花雞的聲音低沉如沙。
    保鏢僵住了,冷汗瞬間浸透了襯衫。
    花雞一手控製保鏢,一手持槍,把他推回包間。
    裏麵的鍾建明和另一名保鏢正沉浸在談笑中,沒有察覺異常。
    幾秒後,鍾建明抬頭,看到持槍的人,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
    孫巧打開CD機,放上她最愛的那張碟片。
    舒緩的旋律在空曠的房間裏回蕩。
    她跟著音樂輕輕搖晃,仿佛在和看不見的舞伴共舞。
    她脫下家居服,換上那條花雞送她的紅色連衣裙,這是她去年的生日禮物。
    她對著鏡子細心地梳理頭發,塗上口紅,像是要赴一場重要的約會。
    廚房裏,烤箱的定時器響起。
    她取出一個精致的小蛋糕,上麵用奶油寫著“生日快樂”。
    今天並不是任何人的生日。
    ……
    “你想做什麽?”鍾建明的聲音發顫。
    花雞沒有說話,眼神冷冰。
    鍾建明的眼中閃過一絲了然,隨即又變為恐懼:“是我哥的主意,不關我的事!我隻是……”
    花雞示意兩名保鏢跪在地上,然後逼近鍾建明:“你哥和你弟現在在哪?”
    鍾建明結結巴巴地報出兩個地址,汗水順著臉頰滑落。
    “你最好沒騙我。”花雞的槍口頂在鍾建明的額頭上,扣動扳機。
    ……
    孫巧把蛋糕放在餐桌中央,點燃蠟燭。
    燭光在她臉上投下跳動的影子,她的眼神卻異常平靜。
    她倒了兩杯紅酒,輕輕碰杯,然後獨自飲盡一杯。
    另一杯酒靜靜地放在桌對麵,等待一個永遠不會出現的人。
    她從口袋裏取出一個小藥瓶,倒出幾粒白色藥片,放在掌心端詳。
    這是她一個月前為失眠買的安眠藥,如今有了新的用途。
    她把藥片放在紅酒杯旁邊,整齊排列。
    然後起身走向浴室,調整水溫,確保浴缸裏的水還是溫熱的。
    ……
    槍聲在茶樓內回蕩。
    一瞬間,鍾建明和兩名保鏢倒在了血泊中。
    花雞動作麻利地收起槍,從窗戶跳到後巷。
    他知道時間緊迫,不出五分鍾,這裏就會被執法隊圍滿。
    他沿著預先計劃好的路線,穿過幾條小巷,來到停車場取車。
    一路上,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剛才殺人的不是他。
    ……
    孫巧站在浴缸前,慢慢解開紅色連衣裙的拉鏈。
    她把信放在梳妝台上,確保一眼就能看到。
    然後取下耳環和項鏈,整齊地擺放在一旁。
    最後一次照鏡子,她對自己露出一個微笑。
    那笑容裏有解脫,有決絕,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
    她邁入浴缸,溫水漫過身體。
    她靠在浴缸邊緣,閉上眼睛,感受著水的溫度和重量。
    右手無意識地撫摸著小腹,那裏可能有一個新生命,但它永遠不會看到這個世界了。
    ……
    夕陽西下,花雞的車停在一家棋牌室外麵。
    這是一個偽裝成棋牌室的地下賭場,鍾建華據說每晚都會在這裏監督收賬。
    花雞檢查了彈匣,確認子彈充足。
    他知道裏麵的人會比茶樓多得多,但這不會改變任何事。
    今晚,鍾家三兄弟必須有兩個下黃泉!
    他摸出手機,想給孫巧打個電話。
    思索片刻後,他放棄了這個念頭。
    不能讓她擔心,等一切結束,他會親自回去接她。
    花雞深吸一口氣,推開車門。
    夜色漸濃,他的身影很快融入黑暗。
    霓虹燈在遠處閃爍,如同一張血盆大口,正等待著他的到來。
    ……
    孫巧躺在浴缸中,藥片已經吞下,紅酒杯空了,剃刀有一抹鮮紅。
    她感到一陣溫暖的眩暈,四肢漸漸變得沉重。
    窗外,最後一抹陽光消失在地平線下。
    她聽到遠處傳來隱約的警笛聲,不知是否與花雞有關。
    但這一切已經她都無能為力了。
    她望著天花板,想象著丈夫回來時的情景。
    他會發現她,會明白她的選擇。
    也許他會悲傷,但終究會理解,她對不起他,無法忍受成為他的負擔。
    孫巧的意識漸漸模糊,眼前浮現出與花雞初識的場景。
    那時她隻是夜總會的一個小姐,對方也隻是街頭的混混。
    命運讓他們相遇,也注定讓他們以這種方式分離。
    浴缸中的水依然平靜,如同一麵鏡子,映照著天花板上搖曳的燈光。
    門外,最後一絲日光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