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2章 等人到齊,再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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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國南部,一個偏僻的小漁村。
    湛藍的海水輕輕拍打著沙灘,午後的陽光灑在椰子樹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一個三歲大的小男孩光著腳丫在沙灘上跑來跑去,手裏拿著一個小鏟子,不時彎腰挖沙子。
    “幹爹,你看!”小男孩舉起手裏的貝殼,黑亮的眼睛裏滿是興奮。
    坐在遮陽傘下的男人放下手裏的啤酒,走過去接過貝殼:“喲,找到寶貝了。”
    男人三十多歲,皮膚被曬得黝黑,穿著花襯衫和沙灘褲,看起來就像個當地人。
    這就是花雞。
    三年前,他和小陳來到這裏後,就再也沒有離開過。
    “幹爹,我們堆城堡好不好?”小寶拉著花雞的手。
    “好啊。”花雞蹲下來,開始和小寶一起挖沙子。
    遠處,一艘漁船慢慢靠岸。
    船頭站著一對年輕夫婦,男的二十七八歲,女的看起來更年輕一些,皮膚黝黑,是典型的泰國人長相。
    “小寶!”女人用帶著口音的中文喊道。
    小寶抬起頭,看到爸爸媽媽,立刻扔下鏟子跑過去:“爸爸!媽媽!”
    男人從船上跳下來,一把抱起兒子:“今天乖不乖?”
    “乖!”小寶用力點頭,“幹爹陪我玩沙子!”
    男人看向花雞:“雞哥,今天怎麽有空?”
    這男人正是小陳,陳義。
    當年和花雞一起逃到泰國後,他在這個小漁村遇到了現在的妻子素察。
    兩人相愛,結婚,生子,過上了平靜的生活。
    “閑著沒事,過來看看小寶。”花雞走過來,摸了摸小寶的頭。
    素察用泰語說了幾句什麽,小陳翻譯道:“她說晚上留下來吃飯,她做你愛吃的冬陰功。”
    花雞笑著用生硬的泰語回應:“靠坤卡。(謝謝)”
    一行人往村子裏走。
    這是個典型的泰國漁村,房子都是吊腳樓,用木板搭成的棧道連接各家各戶。
    小陳家的吊腳樓不大,但收拾得很幹淨。
    素察進屋準備晚飯,小寶在屋裏玩玩具。
    花雞和小陳站在屋外的平台上,點起煙。
    夕陽西下,海麵被染成金黃色。
    遠處有漁船歸來,海鷗在天空盤旋。
    “雞哥,有事?”小陳問。
    他了解花雞,沒事不會專門跑來。
    花雞吐出一口煙:“我要回國一趟。”
    小陳的手頓了一下:“是鳴哥找你?”
    花雞點點頭。
    小陳扔掉煙頭,轉身就要進屋:“我去收拾東西。”
    “你不用去。”花雞說。
    小陳愣住了,回過頭:“什麽意思?”
    “這次我一個人去。”花雞看著遠處的海麵。
    “為什麽?”小陳有些急了,“雞哥,當年我們一起出來的,現在你要回去,怎麽能丟下我?”
    花雞轉過頭,目光落在屋裏正在玩玩具的小寶身上。
    “你現在不一樣了。”他說,“你有老婆孩子,要為他們考慮。”
    “我……”小陳想說什麽,但看到兒子的身影,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這幾年,你已經習慣了這裏的生活。”花雞繼續說,“素察是個好女人,小寶也需要爸爸。你就安心在這裏過日子吧。”
    “可是鳴哥那邊……”
    “這幾年楊鳴的錢是給我的,不是給你的。”花雞打斷他,“你花的都是我的錢,不欠他什麽。”
    小陳沉默了。
    他知道花雞說的是實話。
    每個月楊鳴都會往花雞的賬戶打錢,而花雞從來沒有虧待過他。
    “雞哥,到底出什麽事了?”小陳問,“讓鳴哥親自找你回去,肯定不是小事。”
    花雞又點了一根煙:“朗安出事了。”
    小陳倒吸一口涼氣。
    朗安他認識,當年打過交道,是條漢子。
    “死了?”
    “不知道。”花雞搖搖頭,“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楊鳴這次是動真格的了。”
    小陳握緊拳頭:“那更應該帶上我!當年要不是鳴哥,我們早死在國內了。現在鳴哥有難,我怎麽能躲在這裏?”
    “這不是躲。”花雞看著他,“這是活著。”
    他指指屋裏:“你兒子才三歲,你想讓他沒有爸爸?素察怎麽辦?一個人帶孩子,在這裏怎麽活?”
    小陳說不出話來。
    “我不一樣。”花雞自嘲地笑了笑,“我就是個孤家寡人,但你不行,你有牽掛。”
    “雞哥……”
    “別說了。”花雞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在這裏待著。等我辦完事,就回來。到時候我們接著出海打魚,接著喝酒吹牛。”
    小陳眼睛有些濕潤。
    他知道花雞這是在保護他,但心裏還是過意不去。
    這時,小寶跑出來:“爸爸,幹爹,吃飯了!”
    花雞笑著把小寶抱起來:“走,吃飯去。幹爹最喜歡你媽媽做的冬陰功了。”
    晚飯很豐盛。
    素察做了一桌子菜,有冬陰功湯,有咖喱蟹,還有各種海鮮。
    花雞逗著小寶吃飯,時不時說幾句生硬的泰語,逗得素察直笑。
    看起來就像一家人。
    飯後,花雞要告辭。
    “這麽晚了,住一晚再走吧。”素察用中文說。
    這幾年跟小陳學,她的中文進步很大。
    “不了。”花雞摸摸小寶的頭,“我明天還有事。”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紅包,塞給小寶:“這是幹爹給你的壓歲錢,雖然不是過年,但幹爹要出遠門,提前給你。”
    小寶接過紅包,奶聲奶氣地說:“謝謝幹爹。”
    花雞又從包裏拿出一張銀行卡,遞給小陳:“密碼是老樣子。裏麵的錢,夠你們用很久了。”
    “雞哥,這……”
    “拿著。”花雞的語氣不容拒絕,“就當是我這個幹爹給小寶上學的錢。”
    小陳接過卡,手有些顫抖。
    花雞轉身要走,小寶突然跑過來抱住他的腿:“幹爹,你什麽時候回來?”
    花雞蹲下來,認真地看著小寶:“很快。等幹爹辦完事就回來,到時候帶你去更遠的地方看大海,好不好?”
    “好!”小寶用力點頭。
    花雞站起來,頭也不回地走了。
    小陳一家站在吊腳樓上,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
    與此同時,江城。
    眾興公司的辦公室裏,落地窗外是萬家燈火。
    楊鳴站在窗前,手裏端著一杯茶。
    趙華玲坐在沙發上,翻看著手裏的文件。
    “什麽時候對趙三和動手?”趙華玲抬起頭問。
    “不急。”楊鳴喝了口茶,“等一個人。”
    “等誰?”趙華玲有些好奇。
    這些天,她看著楊鳴調兵遣將,把南城的精銳都調到了江城。
    按理說,現在正是動手的好時機。
    “一個兄弟。”楊鳴的回答很簡單。
    趙華玲皺了皺眉。
    她不理解什麽兄弟這麽重要,值得楊鳴等這麽久。
    “衙門那邊的關係我都打點好了。”她提醒道,“但是你要明白,這種關係很脆弱。如果你和趙三和鬧得太大,把事情搞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這些關係也保不住你。”
    “我明白。”楊鳴轉過身,“所以我才要等。等人到齊了,一次解決。”
    趙華玲不再說什麽。
    她跟楊鳴這麽久,知道他決定的事情很難改變。
    這時,門被推開,孔強江走了進來。
    “鳴哥。”他的表情有些沉重。
    “還是沒有朗安的消息?”楊鳴問。
    孔強江點頭:“我們的人找遍了江城,連郊區都翻了個遍,還是沒有任何線索。”
    辦公室裏安靜下來。
    朗安失蹤已經一個多月了。
    這麽長時間沒有消息,所有人心裏都有了最壞的準備。
    “我知道了。”楊鳴的聲音很平靜,“你準備一筆錢,回一趟朗安老家。”
    孔強江一愣:“鳴哥?”
    “看看他家裏還有什麽人。”楊鳴說,“如果有,就把他們照顧好。”
    孔強江的眼睛有些紅:“我這就去辦。”
    “對了。”楊鳴叫住他,“如果他家裏人問起來,就說朗安在外麵做生意,很忙,暫時回不去。”
    孔強江明白了。
    這是要瞞著朗安的家人,至少現在不能讓他們知道真相。
    “我明白。”
    孔強江離開後,辦公室裏隻剩楊鳴和趙華玲。
    “萬一你等的那個人不來怎麽辦?”趙華玲問。
    楊鳴看著窗外的夜景,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他會來的。”他說,“因為我們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