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9章 暗巷療傷,分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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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城,城中村的深處,一棟三層自建房的二樓,外麵掛著“按摩推拿”的招牌。
    房間裏彌漫著碘酒和止痛藥的味道,牆角堆著用過的紗布和注射器,老式的日光燈管發出嗡嗡聲,燈光慘白。
    花雞坐在一張破舊的診療床上,左肩和右腿都纏著厚厚的繃帶。
    醫生是個五十多歲的瘦老頭,戴著老花鏡,手法還算利索。
    剛才花了兩個小時才把子彈取出來,肩膀上的那發貫穿傷還好處理,大腿上的子彈卡在肌肉裏,折騰了半天。
    “你這傷算輕的了。”老醫生收拾著器械,“子彈沒傷到骨頭,養個把月就好了。不過這幾天別劇烈運動,傷口會裂開。”
    花雞動了動左臂,感覺還能接受。
    雖然疼,但不影響右手開槍。
    他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一遝鈔票遞給醫生:“謝了,老孫。”
    老孫接過錢,也不數,直接塞進抽屜裏:“你們這些人啊,一個比一個狠。前兩天還來了個斷了三根肋骨的,硬是不肯去醫院。”
    “醫院問題太多。”花雞穿好衣服,動作有些僵硬。
    阿水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臉上隻有幾道劃傷,用創可貼貼著。
    他運氣不錯,在餐廳混戰中隻是被飛濺的玻璃片擦傷,沒受什麽嚴重外傷。
    “走吧。”花雞對阿水說。
    兩人下了樓,來到一樓的小賣部。
    店主是老孫的老婆,胖胖的中年婦女,正在看電視劇。
    見他們下來,隻是抬頭瞟了一眼,又繼續看她的電視。
    走出小賣部,外麵是一條狹窄的巷子,兩邊都是三四層高的自建房,樓間距很小,白天都顯得陰暗。
    現在是深夜,路燈稀稀拉拉的,大多數都壞了,隻有幾戶人家的窗戶還亮著燈。
    花雞在巷口停下,從兜裏掏出一張銀行卡給阿水:“這是你的那份,還有阿山的。”
    阿水接過銀行卡,有些意外:“阿山的也給我?”
    花雞點燃一根煙,深吸了一口:“你拿著吧,回老家做點小生意什麽的。”
    阿水沉默了一會兒,把卡收好:“那我就收下了。雞哥,以後還有這種活兒……”
    “沒有了。”花雞打斷他,“你年輕,別惦記著這些快錢。”
    阿水點點頭,伸出手:“那我們就此別過。”
    兩人握了握手,阿水轉身走向巷子另一頭。
    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隻能聽到腳步聲漸漸遠去。
    花雞站在原地抽完了煙,掏出手機撥通楊鳴的號碼。
    電話響了幾聲被接起。
    “是我。”花雞壓低聲音,“事情辦完了。”
    “怎麽樣?受傷了嗎?”楊鳴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
    “小傷,不礙事。”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鍾:“你現在在哪?我安排人過去接你。”
    “城中村這邊,一個診所。”花雞報了地址。
    “你在那等著,我派老五帶人去接你。”
    “好。”
    “小心點,二猛死了,他們肯定會報複。”
    “我知道。”花雞掛斷電話,重新走進小賣部。
    胖老板娘看他回來,問道:“還要什麽嗎?”
    “買包煙。”花雞從櫃台上拿了包紅塔山。
    他走到店裏的一張小桌子旁坐下,點燃一根煙。
    電視裏正在播放午夜劇場,一個古裝片,演員對著鏡頭大聲念台詞。
    聲音有些刺耳,但花雞沒說什麽,隻是靜靜地抽煙等待。
    時間過得很慢。
    花雞看了看手機,才過去二十分鍾。
    他起身走到門口,往外看了看。
    巷子裏很安靜,偶爾有夜歸的人騎著電動車經過,車燈在牆上留下晃動的光影。
    一陣夜風吹過,帶著潮濕的味道。
    這種城中村的味道他很熟悉,下水道、垃圾、還有各種說不出來的異味混雜在一起。
    花雞又抽了幾根煙,感覺肩膀開始隱隱作痛。
    止痛藥的效果正在減退,傷口附近的肌肉開始發緊。
    他活動了一下左臂,動作幅度很小,不想牽動傷口。
    又過了十幾分鍾,巷子裏依然很安靜。
    太安靜了。
    花雞忽然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剛才還能聽到遠處偶爾傳來的汽車聲,現在什麽聲音都沒有了。
    連那些夜歸的電動車也不見了。
    整個巷子像被什麽東西罩住了一樣,安靜得讓人不安。
    他走到櫃台後麵,對胖老板娘說:“把電視聲音關小點。”
    “怎麽了?”胖老板娘有些不滿。
    “關小點。”花雞的語氣很堅決。
    胖老板娘撇撇嘴,拿起遙控器把聲音調小了。
    電視劇還在播放,但聲音小了很多。
    現在花雞能更清楚地聽到外麵的動靜。
    除了偶爾的風聲,什麽都沒有。
    這種安靜讓他感到不安,多年的亡命生涯培養出的直覺在提醒他:有危險正在接近。
    他走到店鋪最裏麵,那裏有個通往後院的小門。
    花雞推開門看了看,後院是個小天井,堆著一些雜物,四周被高牆圍著。
    如果有人從正門進攻,這裏可以作為退路。
    花雞回到店裏,從腰間掏出那把五四式手槍。
    槍裏還有三發子彈,他又從口袋裏摸出幾發子彈,把彈夾裝滿。
    動作很輕,沒發出什麽聲音。
    又過了幾分鍾,花雞聽到了一些異常的聲音。
    很輕微,像是有人故意壓低腳步聲在巷子裏移動。
    不是一個人,至少有四五個。
    花雞的肌肉緊繃起來。
    他走到門口,貼著門框往外看。
    巷子裏依然很暗,但他能感覺到有人在接近。
    那種感覺很強烈,就像被野獸盯上的獵物。
    幾秒鍾後,他看到了遠處有微弱的光點在晃動。
    不是路燈,是手電筒的光。
    至少有三四束光在巷子的另一頭移動,正朝這邊過來。
    花雞貼著門邊繼續觀察外麵的情況。
    那些手電筒的光越來越近了,他能聽到壓抑的腳步聲和偶爾的低語聲。
    對方顯然知道他在這裏,正在有組織地接近。
    這不像是路過的。
    他們是衝著自己來的。
    花雞心裏暗罵一聲。
    肯定是二猛的人找到了線索,現在老五還沒到,他隻能靠自己應付。
    手電筒的光已經照到了小賣部門口。
    花雞能看清楚至少有六七個人,都穿著深色衣服,手裏拿著各種家夥。
    除了手電筒,他還看到了刀具的反光。
    對方停在了店門口十幾米的地方,似乎在商量什麽。
    花雞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但能感覺到他們正在部署。
    幾秒鍾後,那些人開始行動了。
    他們分成兩組,一組從正麵接近,另一組朝側麵的小巷繞過去,顯然是想包抄後路。
    花雞知道不能再等了。
    如果讓他們形成包圍圈,自己就徹底被動了。
    他必須立刻行動。
    他快速檢查了一遍裝備,手槍裏有七發子彈,口袋裏還有十幾發備用彈藥。
    左肩和右腿的傷勢會影響行動,但還不至於完全失去戰鬥力。
    花雞走到後門,先確認後院沒有人,然後回到店裏。
    他需要一個突破口,不能坐以待斃。
    這時,外麵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那些人不再掩飾行蹤,開始快速接近。
    手電筒的光束直接照向店門,把玻璃門照得雪亮。
    花雞深吸一口氣,右手緊握手槍,左手推開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