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省城的翠湖茶樓裏燈光昏暗，古色古香的裝修讓整個空間顯得格外寧靜。
    這個時間點，茶樓裏的客人不多，大多數包廂都是空的，隻有偶爾傳來的茶具碰撞聲和輕微的談話聲。
    趙華玲提前十分鍾就到了，選擇了一個角落的包廂。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透過格子窗可以看到外麵湖水的倒影。
    雖然表麵上看起來很平靜，但她的手指不時地輕敲桌麵，顯示出內心的不安。
    餘健準時到達，推門進來的時候臉色有些陰沉。
    一路過來他都在想趙華玲突然約見的原因，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在趙華玲對麵坐下，服務員進來倒了茶後就退出了包廂。
    “趙總，這麽晚約我出來，應該不是隻為了喝茶吧？”餘健端起茶杯，但並沒有喝，隻是握在手裏。
    他觀察著趙華玲的表情，試圖從中看出一些端倪。
    趙華玲確實心神不寧，她一直在想著許雅的安危，想著該如何開口。
    餘健的問題讓她抬起頭，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
    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直接進入主題。
    “餘廳，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認識林曉雯嗎？”
    就在趙華玲說出“林曉雯”這三個字的瞬間，餘健手中的茶杯突然失去了控製，直接掉在了桌上。
    茶水濺了一桌，但餘健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趙華玲，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你……你怎麽知道林曉雯？”餘健的聲音開始顫抖，他結結巴巴地問道。
    這個名字像一個炸彈一樣在餘健的腦海裏爆炸。
    林曉雯，那個二十多年前的年輕女老師，那個被他毀掉一生的無辜女孩，那個至今還在他噩夢中出現的人。
    這件事是他心中最深的秘密，也是秦天誠一直用來威脅他的最大把柄！
    餘健的腦子飛快地運轉著。
    趙華玲怎麽可能知道林曉雯？
    這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當年秦天誠幫他處理了這件事，所有的證據都被銷毀了，所有知情的人都被滅口了。
    按理說，這個秘密應該永遠不會被人發現才對。
    但現在趙華玲卻直接說出了這個名字，而且看她的表情，顯然不是隨便說說的。
    她到底知道多少？
    她是怎麽知道的？
    這些問題在餘健的腦海裏翻滾著，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你……你到底知道什麽？”餘健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但聲音還是在顫抖。
    趙華玲看著他的反應，心裏確認了自己的判斷。
    “看來你確實認識她。”趙華玲沒有直接回答餘健的問題，而是繼續試探，“那你知不知道，林曉雯還有一個孩子？”
    這句話像又一個炸彈在餘健腦海裏爆炸。
    他再次愣住了，這次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孩子？
    林曉雯有孩子？
    這怎麽可能？
    餘健拚命回想著當年的情況。
    林曉雯確實懷過孕，他還逼迫她去打胎，但後來林曉雯消失了一段時間。
    難道說，她在那段時間裏把孩子生下來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孩子現在在哪裏？
    想到這裏，餘健感到一陣恐懼。
    “這……這不可能。”餘健終於找回了聲音，但還是很虛弱，“她沒有孩子，當年她已經……”
    “已經什麽？”趙華玲緊盯著對方的眼睛，“已經被你讓人害死了？”
    餘健被問得啞口無言。
    他想否認，但看到趙華玲的眼神，知道否認已經沒有意義了。
    這個女人顯然掌握了很多信息，否則不會如此確定地質問他。
    “趙總，你到底想說什麽？”餘健試圖重新掌控談話的節奏，但他的聲音已經完全沒有了平時的威嚴。
    “我想說的是，林曉雯確實有一個孩子。”趙華玲開始緩緩地講述，“當年林曉雯懷孕後，你要她去打胎，她沒有照做。她辭職回到老家，把孩子生了下來。”
    餘健聽到這裏，臉色更加蒼白了。
    他想起了當年林曉雯最後一次見麵時說的話，她說孩子是無辜的，她不能殺死自己的孩子。
    當時餘健以為她隻是在威脅自己，沒想到她真的把孩子生下來了。
    “後來林曉雯回到雲縣，其實是想要你承擔撫養責任。”趙華玲繼續說道，“但你卻以為她是要勒索你，所以你找人把她殺了。可你不知道的是，在她死後，有人把孩子帶走了。”
    “這個孩子當時叫林小雪，後來改名了。”趙華玲看著餘健越來越恐慌的表情，“她被養父母撫養長大，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世。但是現在，她長大了。”
    “這個林小雪現在在哪裏？”餘健激動地問道，聲音因為緊張而變得尖銳。
    “你真的想知道嗎？”趙華玲反問道。
    “當然！”餘健點頭，但馬上又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太過激烈了，連忙補充說，“我是說，如果她真的存在，我應該承擔一些責任。”
    趙華玲看著餘健，心情複雜地歎了口氣。
    她知道接下來要說的話會徹底改變一切，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別無選擇。
    “林小雪現在的名字叫許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