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0章 扭曲命運,碎心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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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死我母親的背後凶手是誰?”許雅重複了一遍這個問題,聲音有些顫抖。
昏黃的燈光照在兩人臉上,陳建國的表情看起來既痛苦又糾結。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像是在為接下來要說的話做最後的心理準備。
他知道,一旦說出這個名字,眼前這個女孩的世界就會徹底崩塌。
但事到如今,她必須知道真相。
“餘健。”陳建國緩緩地說出了這個名字,每個字都像是從他的胸腔深處擠出來的。
聽到這個名字,許雅整個人都愣住了。
她瞪大眼睛看著陳建國,嘴巴微微張開,就像聽到了世界上最不可能的事情。
“什麽?”她的聲音變得很細很小,“你說什麽?”
陳建國看著她震驚的表情,心裏湧起一陣痛苦。
但他知道,最殘酷的部分還在後麵。
“這件事說來話長,但你必須知道真相。”陳建國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一樣。
許雅的大腦一片混亂。
餘健?
怎麽可能是餘健?
陳建國重新整理了一下思緒,然後開始講述那段塵封了二十多年的往事。
“二十多年前,你的母親林曉雯是雲縣第二小學的一名老師。她剛剛師範學校畢業,年輕漂亮,很受學生和同事們喜愛。”
陳建國的聲音很平靜,但每個字都帶著一種沉重的曆史感。
“當時餘健還隻是縣裏的一個小幹部,在宣傳部門工作。有一次縣裏組織文藝演出,你母親作為老師參加了演出,餘健作為活動組織者,兩人就這樣認識了。”
“一開始餘健對你母親很殷勤,經常以工作為名找她,送她一些小禮物……”
陳建國停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痛苦。
“有一天晚上……”
陳建國說不下去了。
即使過了這麽多年,每次想起當年調查時了解到的那些細節,他還是感到憤怒和惡心。
許雅看到陳建國的表情,心裏湧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那天晚上怎麽了?”她的聲音在顫抖。
“那天你母親喝多了,餘健便和她發生了關係。”陳建國直接說出了這個殘酷的事實。
這句話像一道雷電擊中了許雅。
她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耳朵裏嗡嗡作響。
“不……不可能。”她搖著頭,“這不可能。”
但陳建國沒有停下來,他怕停下來自己就沒有勇氣再說下去。
“事後,你母親就成了餘健的情人……”
許雅的眼淚開始流下來,但她還在拚命搖頭,試圖否認這一切。
陳建國的聲音變得更加沉重:“幾個月後,你母親發現自己懷孕了。”
聽到這裏,許雅整個人都僵住了。
她想到了什麽,但不敢相信自己的想法。
“她懷的孩子就是你。”陳建國說出了最殘酷的真相,“餘健不僅是殺害你母親的凶手,也是你的親生父親。”
這句話像最後一根稻草,徹底壓垮了許雅心理防線。
她瞪大眼睛看著陳建國,嘴巴張得很大,但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的大腦完全停止了運轉,隻有一個念頭在反複回響:不可能,這不可能!
“你母親懷孕後,找到餘健,希望他能負責任。但餘健不僅拒絕了,還強迫她去打胎。你母親不願意,就辭職回到了老家,悄悄把你生了下來。”
陳建國繼續講述著,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沉。
“一年後,你母親回到雲縣,希望餘健能承擔一些撫養費。但餘健以為她是要勒索自己,威脅自己的前途,就起了殺心。”
許雅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流,她的身體開始顫抖。
“餘健找到了黑道上的人,讓他們把你母親處理掉。就這樣,一個年輕的生命被殘忍地奪走了。而你,成了孤兒。”
聽到這裏,許雅終於發出了聲音,但那不是正常的說話聲,而是一種近似於動物的嗚咽。
“至於你後來怎麽被人收養,我不太清楚具體過程。但我知道的是,這一切都在那個人的安排之下。他們把你交給了養父母,給你安排了新的身份,讓你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長大。”
陳建國停頓了一下,看著已經泣不成聲的許雅。
“而現在,那個殺害你母親的凶手,居然成了你的……”
陳建國說不下去了。
他無法說出“男朋友”這個詞,那太殘酷了。
許雅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了。
她的大腦像要爆炸一樣,各種畫麵在腦海裏閃過:餘健溫和的笑容,他給她買禮物時的慈祥表情,他在床上輕撫她頭發的溫柔動作……
這些畫麵現在都變得扭曲和惡心!!
那個她以為對她很好的男人,那個她以為可以依靠的男人,居然是殺死她母親的凶手,居然是她的親生父親!
這種認知上的顛覆是毀滅性的。
她感覺自己的整個世界都崩塌了,她的人生觀、價值觀,一切的一切都被徹底摧毀了。
“不……”許雅終於發出了聲音,但那聲音嘶啞得像野獸的嚎叫,“不可能的……這不可能……”
她站了起來,身體搖搖晃晃的,像隨時要倒下去一樣。
“你在騙我……”她指著陳建國,眼中滿是絕望和憤怒,“你在騙我!這些都不是真的!”
陳建國想要安慰她,剛剛開口:“我知道這很難接受,但是……”
“你不要再說了!”許雅突然爆發了,她的聲音尖銳得像刀子一樣,“不要再說了!我不要聽!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她用雙手捂住耳朵,拚命搖著頭,淚如雨下。
“他不可能是我父親!不可能!”她的聲音已經完全變調了,“我們……我們……怎麽可能……”
她想到自己這三年來和餘健的相處,想到自己對他的依賴和感激,想到自己甚至對他產生過的那種朦朧的感情……
這一切現在都變成了最肮髒、最扭曲的噩夢。
“不……不……”許雅開始失控了,她的哭聲變得撕心裂肺,“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她一直以為自己的身世雖然可憐,但至少還是正常的。
但現在這一切都變成了最惡心的笑話。
更可怕的是,她對這一切毫不知情,甚至還感激他們,信任他們,依賴他們……
這種認知上的巨大落差讓她的精神幾乎崩潰。
“我……我怎麽辦……”她一邊哭一邊說,“我現在應該怎麽辦……”
“我好髒……”她突然說道,聲音裏充滿了自我厭惡,“我好髒……我怎麽能……怎麽能和他……”
她說不下去了,整個人蹲在地上,抱著頭痛哭。
那種哭聲是陳建國這輩子聽過的最絕望的聲音。
那不是普通的悲傷,而是一種徹底的絕望,一種對命運殘酷的控訴!
陳建國看著蹲在地上的許雅,心裏也湧起一陣痛苦。
他知道這個女孩承受的打擊有多大,他知道這種真相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麽。
但他也知道,她必須麵對這個現實。
隻有麵對現實,她才能真正從這個扭曲的關係中解脫出來。
“許雅……”他輕聲叫著她的名字,想要安慰她。
但許雅突然抬起頭,眼中充滿了憤怒。
“你不要再說了!”她尖叫著,“你不要再說了!我不要聽!這些都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
她的情緒徹底崩潰了,她站起來想要衝出房間,但腿軟得站不穩,又跌坐在地上。
“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她對著陳建國喊叫,“我寧願不知道!我寧願永遠不知道!”
陳建國想要上前扶她,但她像瘋了一樣推開他。
“不要碰我!”她喊道,“不要碰我!”
她重新捂住耳朵,蜷縮在角落裏,像一隻受傷的小動物。
“我不聽……我不聽……這些都不是真的……”她一邊搖頭一邊哭泣,“餘健不是那樣的人……他對我很好……他不會害我母親……不會的……”
但即使她在拚命否認,理智告訴她陳建國沒有理由撒這樣的謊。
陳建國看著崩潰的許雅,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
她需要時間來消化這個巨大的打擊,需要時間來重新審視自己的人生。
他輕輕歎了口氣,轉身向門口走去。
“我先出去,你一個人靜一靜。”他低聲說道,“有什麽需要就叫我。”
陳建國走出房間,輕輕關上了門。
門外,他還能聽到裏麵傳來的撕心裂肺的哭聲。
那種聲音讓他心如刀絞,但他知道,這是她必須經曆的過程。
隻有徹底發泄出這種痛苦,她才能重新站起來,才能為自己的母親討回公道。
房間裏,許雅抱著膝蓋坐在地上,眼淚已經流幹了,但哭聲還在繼續。
她想到了母親林曉雯,那個她從來沒有見過麵的女人。
她想象著母親年輕時的樣子,想象著她懷孕時的痛苦,想象著她被殺害時的恐懼……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居然成了自己這三年來最親近的人。
命運怎麽能如此殘酷?
為什麽要讓她承受這樣的痛苦?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正常生活下去,不知道還能不能麵對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