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縣，老陳家常菜。
    這是一家很普通的小飯館，門臉不大，裏麵擺著七八張桌子，牆上貼著手寫的菜單。
    許雅正在收拾剛才客人用過的桌子，動作很熟練。
    她穿著一件淺藍色的T恤，頭發用橡皮筋簡單地紮在腦後，看起來比以前樸素了很多。
    陳建國從廚房裏端出兩個菜，一個是紅燒帶魚，一個是炒青菜，熱氣騰騰的。
    “小雅，過來吃飯吧。”陳建國招呼道，“忙了一上午了，該休息一下了。”
    許雅放下手中的抹布，走到陳建國對麵坐下。
    這段時間以來，她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
    雖然比不上在甘市時的優越，但心裏踏實了很多。
    “陳叔，您的手藝越來越好了。”許雅夾了一口帶魚，笑著說道。
    陳建國也坐了下來：“在這裏開飯館這麽多年，手藝不好早就關門了。”
    兩人一邊吃飯一邊聊著天。
    “對了，今天上午你去執法隊了嗎？”陳建國問道。
    許雅點了點頭：“去了。王隊長說他們已經調取了當年的所有卷宗，正在重新整理。”
    “有什麽新發現嗎？”
    “暫時還沒有。”許雅的表情有些失望，“王隊長說，當年的很多證據都已經找不到了，連當時參與調查的人員也換了好幾批。”
    陳建國歎了口氣：“畢竟過去二十多年了，要重新調查確實不容易。”
    “不過王隊長答應我了，會盡最大努力查清真相。”許雅繼續說道，“他還說，上麵對這個案子很重視，專門派了人下來督辦。”
    陳建國點了點頭：“這是好事。有上麵的重視，查出真相的希望就大多了。”
    許雅放下筷子：“陳叔，這些天麻煩您了。如果不是您收留我，我都不知道該去哪裏。”
    “別這麽說。”陳建國擺擺手，“你媽媽當年的事情，我也有責任。如果我當時再勇敢一點，也許事情就不會是這樣的結果。”
    許雅看著陳建國，心中滿懷感激。
    這個男人，為了林曉雯的案子付出了太多。
    當年他因為林曉雯案子，被人舉報有作風問題，最終離開了執法隊。
    這麽多年來，他一直在雲縣開這家小飯館，過著平靜的生活。
    “陳叔，您不用自責。當年您已經做得夠多了。”許雅安慰道。
    正說著話，飯館的門被推開了。
    許雅和陳建國都抬頭看去，隻見進來了四個男人。
    這四個人看起來都是三十多歲，穿著普通的休閑裝，但從他們的眼神和走路的姿態來看，明顯不是什麽善茬。
    領頭的是個國字臉的男人，一進門就掃視了整個飯館，最後把視線鎖定在了許雅身上。
    陳建國立刻感覺到了不對勁。
    這四個人一看就不是來吃飯的，而且他們看許雅的眼神很有問題。
    “幾位，吃點什麽？”陳建國站了起來，試圖轉移他們的注意力。
    但那四個人根本沒有理會陳建國，而是徑直朝許雅走了過來。
    陳建國的心裏警鈴大作。
    他雖然已經離開執法隊多年，但多年的職業敏感讓他立刻意識到了危險。
    “小雅，你去後廚拿點東西。”陳建國壓低聲音對許雅說道。
    許雅也感覺到了氣氛的異常，立刻站了起來，準備往後廚走。
    但就在這時，那四個人中的兩個迅速移動，擋住了許雅去後廚的路。
    “不好意思，這位小姐，我們想和你聊聊。”領頭的國字臉男人開口了，聲音很平靜，但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威脅。
    許雅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
    她知道，這些人是衝著她來的。
    陳建國立刻站到了許雅前麵：“幾位，這裏是飯館，你們是來吃飯還是來做什麽？”
    國字臉男人看了陳建國一眼：“這事跟你沒關係，讓開。”
    “我是這裏的老板，任何事情都跟我有關係。”陳建國的語氣很堅決，“你們想做什麽，先跟我說清楚。”
    另外三個男人圍了上來，其中一個凶狠地對陳建國說道：“別多管閑事，讓開！”
    陳建國沒有退縮：“你們想動她，先過我這一關。”
    說著，陳建國擺出了防禦的姿態。
    雖然他年紀已經有點大了，但當年在執法隊練就的身手還在。
    國字臉男人不耐煩了：“既然你找死，那就別怪我們了。”
    他做了個手勢，其他三個人立刻朝陳建國撲了過來。
    陳建國雖然年紀大了，但反應還是很快的。
    他一個側身躲過了第一個人的攻擊，然後一拳打在了對方的肋部。
    那人立刻彎下腰，痛苦地呻吟著。
    但緊接著，另外兩個人也衝了上來。
    陳建國左右開弓，又放倒了一個。
    “小雅，走！”陳建國一邊和剩下的人纏鬥，一邊對許雅喊道。
    許雅看到陳建國為了保護她在拚命，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
    但她知道，現在不是哭的時候。
    她趁著混亂，快速朝後廚跑去。
    國字臉男人見狀，立刻派了兩個人去追許雅。
    “攔住她！”他大聲喊道。
    那兩個人立刻朝後廚衝去，但陳建國拚命阻攔，用身體撞倒了其中一個。
    但是雙拳難敵四手，陳建國很快就處於下風。
    一個人從後麵抱住了他，另一個人朝他的肚子就是一拳。
    陳建國痛得直不起腰來，但還是咬著牙堅持著。
    很快，衝進後廚的兩個人又跑了回來。
    “老大，人跑了！”其中一個人氣喘籲籲地說道，“後廚有個後門，她從那裏跑了。”
    國字臉男人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媽的！”
    他轉身看向陳建國：“那個女人去哪裏了？”
    陳建國喘著粗氣，但還是挺直了腰杆：“我不知道。”
    “不知道？”國字臉男人冷笑了一聲，“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他從腰間抽出一把刀，在陳建國麵前晃了晃：“再給你一次機會，那個女人去哪裏了？”
    陳建國看著刀子，心裏有些害怕，但還是搖了搖頭：“我真的不知道。”
    “既然你這麽有骨氣，那我就成全你。”國字臉男人說著，一刀捅向了陳建國的腹部。
    陳建國悶哼一聲，身體向後倒去。
    但他還是努力支撐著，不讓自己倒下。
    就在這時，另一個人拿起了桌上的一個啤酒瓶，狠狠地砸向了陳建國的頭部。
    陳建國隻感覺眼前一黑，整個人就倒了下去。
    一個人蹲下檢查了一下陳建國的情況。
    “死了沒有？”國字臉男人問道。
    “沒死，還有氣。”
    國字臉男人收起刀子：“我們走，繼續找那個女人。”
    幾人迅速離開了飯館，留下陳建國一個人躺在血泊中。
    飯館裏一片狼藉，桌椅倒了一地，地上到處是血跡。
    陳建國躺在地上，呼吸微弱，但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