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8章 共同目標,伏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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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七點五十分,城東郊外的雲北路交叉路口。
    這裏白天是貨車司機經常路過的地方,但到了晚上就變得很冷清。
    路口四個方向都是工廠和倉庫,大部分已經下班關門,隻有零星的幾盞路燈亮著,昏黃的光線勉強照亮一小片地麵。
    北風吹過,卷起地上的廢紙和塑料袋,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遠處偶爾有大貨車駛過,引擎的轟鳴聲在空曠的夜裏傳得很遠。
    張文朗開著一輛黑色的吉普車準時到達了指定地點。
    他把車停在路口西南角的一個小超市門前,超市早就關門了,卷簾門拉得嚴嚴實實。
    車裏的暖風開著,但張文朗心情多少還是有些不安。
    作為一個有著多年調查經驗的老手,他很少會在這種地方和陌生人單獨見麵。
    但現在案件陷入僵局,任何可能的突破口都值得嚐試。
    他看了看手表,七點五十五分。
    張文朗關掉引擎,但沒有下車。
    他習慣性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確認沒有什麽異常。
    路口東北角有一家輪胎修理店,門口堆著一些廢輪胎。
    西北角是一個小型的物流公司,幾輛麵包車停在院子裏。
    除此之外就是一片空曠。
    八點整,一輛白色的豐田凱美瑞從東邊的路上開過來。
    車速不快,在路口停了一下,然後徑直開到張文朗車子的對麵停下。
    兩輛車中間隔著雙向四車道,距離大概二十米。
    豐田車停下後,發動機沒有熄火,但車燈關了。
    張文朗坐在車裏,透過擋風玻璃盯著對麵的車。
    車窗貼了膜,看不清裏麵的情況。
    但他能感覺到,對方也在觀察他。
    兩輛車就這樣對峙了幾分鍾。
    八點零三分,豐田車的駕駛室門打開了。
    一個男人從車上下來。
    即使隔著二十米的距離,張文朗也能看出這個人身材不高,穿著一件深色的夾克衫。
    那個男人下車後沒有立刻過來,而是站在車邊又觀察了一會。
    然後他關上車門,左手拿著一個黃色的文件袋,朝張文朗的車走過來。
    張文朗這時候才注意到,那個人走路的姿勢有些不對勁。
    他一隻手的袖子是空的,似乎整個手臂都沒有了。
    男人穿過馬路,走到張文朗的車前停下。
    張文朗推開車門下了車。
    這時候他終於看清了對方的樣子。
    那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體型偏瘦。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臉,半邊臉都有嚴重的燒傷痕跡。
    皮膚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紅色,表麵凹凸不平,從太陽穴一直延伸到下巴。
    男人的眼神很平靜,沒有因為張文朗的注視而感到不自在。
    他走路的時候腰板挺得很直,雖然有殘疾,但給人的感覺很穩重。
    “就是你約的我?”張文朗問道。
    男人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兩人在昏黃的路燈下打量著對方。
    “你說你有我需要的東西?”張文朗開口。
    男人舉起左手中的文件袋:“你想要的東西都在裏麵。”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但吐字很清楚。
    說話的時候沒有多餘的表情,給人一種很冷靜的感覺。
    張文朗沒有立刻接過文件袋,而是問:“你為什麽要幫我?”
    男人沉默了幾秒鍾,然後說:“因為我們有共同的目標。”
    這句話讓張文朗愣了一下。
    他仔細看著對方的臉,試圖從中讀出更多的信息。
    燒傷的疤痕讓這張臉看起來有些猙獰,但那雙眼睛很清澈,沒有躲閃。
    “共同的目標?”張文朗重複了一遍。
    “秦天誠。”
    張文朗立刻明白了。
    眼前這個人和秦天誠有仇,而且是大仇。
    看他臉上的傷疤和殘缺的手臂,很可能就是秦天誠造成的。
    在這一瞬間,張文朗對這個神秘男人的身份有了一些猜測。
    北城道上的恩怨很複雜,秦天誠這麽多年來樹敵無數。
    眼前這個人很可能就是某個被秦天誠害過的人,現在想要報複。
    “你和秦天誠的恩怨,我不想知道。”張文朗說道,“我隻關心你給我的東西是否真實。”
    男人點了點頭,把文件袋遞了過來。
    張文朗接過文件袋,感覺裏麵的東西不少。
    袋子有些沉,應該不隻是幾張紙。
    “這些東西從哪裏來的?”
    “這個不重要。”男人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張文朗叫住了他,“如果這些資料有用,我可能還需要找你了解更多的情況。怎麽聯係你?”
    男人回過頭來:“如果你需要,我會主動聯係你。”
    說完,他就朝對麵的豐田車走去。
    張文朗站在原地,看著那個男人走路的背影。
    雖然缺了一條胳膊,但他走得很穩,沒有絲毫的急躁。
    男人上了車,發動引擎。
    豐田車掉頭朝來路開去,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張文朗拿著文件袋回到車裏。
    他把文件袋放在副駕駛座上,然後發動車子。
    這個男人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不是因為那些觸目驚心的傷疤,而是因為他的氣質。
    那種冷靜和從容,不像是普通的受害者,更像是一個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
    而就在張文朗開車離開的時候,那輛白色的豐田車停在了五公裏外的一個加油站旁邊。
    男人坐在車裏,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很快接通了。
    “東西已經交給他了。”男人對著電話說道。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聲音:“他有什麽反應?”
    “沒什麽特別的反應,就是問了我幾個問題。”
    “你怎麽回答的?”
    “我說我們有共同的目標。”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然後說:“好,你做得很好。”
    “鳴哥……”男人欲言又止。
    “怎麽了?”
    “真的非要這樣嗎?”
    電話那頭又沉默了。
    過了很久,才傳來一聲輕歎:“阿軍,這是唯一的辦法。”
    “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後,阿軍坐在車裏發了很久的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