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錢彥彬按照狄浩的要求，四處打聽飛機的消息。
    他找了幾個在道上混的朋友，給了幾包煙，很快就摸清了飛機的底細。
    飛機本名叫梁飛，三十二歲，負責建設路那一片的老虎機生意。
    他手下有十來個小弟，除了老虎機之外，還負責給幾個小酒吧看場子，偶爾也收點保護費。
    飛機的老大叫老鬼，人稱鬼哥，真名叫什麽沒人知道。
    據說老鬼手下有好幾個像飛機這樣的小頭目，控製著這個區域的大部分灰色產業。
    老鬼很有錢，開著奔馳，據說在市中心有好幾套房子。
    飛機平時住在建設路附近的一個小區裏，經常出沒的地方有幾個固定的酒吧和洗浴中心。
    他手下的小弟大多是附近的混混，沒什麽本事，就是人多勢眾。
    “這就是我打聽到的。”錢彥彬把消息告訴了狄浩，“浩子，我覺得咱們還是算了吧。老鬼那麽有勢力，萬一惹毛了他，咱們就完蛋了。”
    狄浩沒有馬上回答，而是仔細地消化著這些信息。
    飛機隻是個小角色，真正有實力的是他背後的老鬼。
    “彬彬。”狄浩忽然開口，“你想不想真正在道上混出名堂？”
    錢彥彬被這個問題問懵了：“什麽意思？”
    “我是說，你想不想不再做這些小打小鬧的生意，而是真正混黑道？”狄浩的眼神很認真，“想不想讓那些瞧不起你的人都對你刮目相看？”
    錢彥彬的心跳忽然加快了。
    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但狄浩這麽一說，他心裏忽然湧起一種莫名的衝動。
    “可是……可是我們沒錢沒勢，怎麽混出名堂。”錢彥彬猶豫地說道。
    “勢力是可以建立的。”狄浩站起身，走到窗前看著外麵的街道，“關鍵是要有第一步。”
    “第一步是什麽？”
    狄浩轉過身，看著錢彥彬，眼神中閃爍著一種狼一樣的光芒。
    “讓別人知道我們。”
    ……
    回到出租屋後，狄浩在床上躺了很久，盯著天花板思考。
    通過這幾天的經曆，他開始意識到一個問題。
    如果隻是被動地尋找哥哥的足跡，可能永遠也找不到真正的答案。
    既然想要知道哥哥以前走的是什麽路，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自己走一遍這條路。
    自己混黑道，自己做大哥，這樣就能真正理解哥哥為什麽會那麽做。
    雖然他沒有任何經驗，但狄浩覺得任何經驗都是慢慢積累的。
    更何況，他覺得自己有一個優勢：他比這些混混們更聰明，更有計劃性。
    第二天下午，狄浩找到錢彥彬，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彬彬，你覺得咱們自己混怎麽樣？”
    “自己混？”錢彥彬正在吃藥，聽到這話差點嗆住，“浩子，你不是開玩笑吧？”
    “我是認真的。”狄浩坐在錢彥彬對麵，“你想想，飛機他們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人物，無非就是人多一點。如果咱們也有人，為什麽就不能跟他們較量？”
    錢彥彬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認真考慮這個提議。
    “可是咱們沒有人啊。”錢彥彬說道。
    “人是可以找的。你在這裏待了這麽久，總認識一些朋友吧？”狄浩問道，“找幾個願意跟著咱們幹的，先建個班底。”
    錢彥彬想了想，點點頭：“我確實認識幾個人，不過都是些小角色。”
    “小角色沒關係，隻要願意跟著就行。”
    “那……那我試試看。”錢彥彬被狄浩的認真勁兒感染了，“不過你確定要這麽幹？萬一出事……”
    “不會有事的。”狄浩打斷他，“我有計劃。”
    當天晚上，錢彥彬就聯係了幾個朋友。
    第一個願意見麵的是小板凳。
    小板凳本名叫餘建國，二十一歲，是錢彥彬的老鄉，在一家網吧當網管。
    他個子不高，長得很瘦，戴著一副厚厚的眼鏡，看起來文文弱弱的，一點也不像會混社會的人。
    “你說的是真的？”小板凳有些緊張地問道，“真的要混黑道？”
    “別說得這麽難聽，什麽混黑道。”錢彥彬擺擺手，“就是想做點生意，但得有自己的人。”
    狄浩在旁邊觀察著小板凳。
    這個年輕人雖然看起來老實，但眼神裏有一種不甘心的光芒。
    可能是在網吧當網管這種工作讓他厭倦了，想要尋找一些刺激。
    “小板凳，你在技校學的是什麽專業？”狄浩問道。
    “計算機。”小板凳推了推眼鏡，“不過學得不怎麽樣，就會一些基本操作。”
    “會做網站嗎？”
    “簡單的可以。”
    狄浩點點頭，在心裏評估對方的定位。
    第二個人是鐵頭，真名叫李鐵，十九歲，在一家理發店當學徒。
    他留著一頭黃色的寸頭，瘦高的身材，說話的時候總是眯著眼睛笑，給人一種不太靠譜的感覺。
    “彬哥，聽說你們要搞個團夥？”鐵頭一見麵就開門見山，“算我一個唄，我早就想幹點大事了。”
    “你想幹什麽大事？”狄浩問道。
    “收保護費啊，開賭場啊，反正電影裏演的那些我都想試試。”鐵頭興奮地說道，“在理發店剪頭發多沒意思，一個月就那點工資，還得看老板臉色。”
    狄浩暗自搖頭，這家夥果然不靠譜，滿腦子都是電影裏的情節。
    第三個人叫麻杆，本名王建，二十六歲，在一家小酒店當服務員。
    他人如其名，瘦得像根麻杆，皮膚黑黑的，一雙小眼睛總是色眯眯地到處瞄。
    “浩哥是吧？”麻杆見麵就主動跟狄浩握手，“彬彬跟我說了，你們要組織個團隊。我覺得這個想法不錯，現在這社會，單打獨鬥沒前途。”
    “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麽搞？”狄浩試探性地問道。
    “那還用說，先找幾個能打的兄弟，然後去收保護費。”麻杆一副很有經驗的樣子，“我在酒店上班，見過不少道上的人，他們就是這麽幹的。”
    “收保護費？”
    “對啊，找那些小店小攤，一個月收個幾百塊，積少成多嘛。”麻杆說著，忽然壓低聲音，“還有，如果能控製幾個妞就更好了，讓她們出來做生意，咱們抽成。這個最賺錢。”
    狄浩皺了皺眉頭，對麻杆的印象更差了。
    這家夥腦子裏想的全是下三濫的東西。
    不過就像他之前想的，初建班底質量無所謂，隻要有人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