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7章 別墅屈服,臥室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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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誌學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雙腿交疊,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的男人。
趙興趴在地板上,背上壓著一個人,手臂被反扭著,動彈不得。
他抬起頭,臉上的紗布有些鬆了,淤青的地方因為掙紮又開始滲血。
“趙老板。我們鳴哥讓我來,是想和你談兩件事。”
趙興喘著粗氣,沒說話。
“第一,華泰紡織的債權,八百萬,一分不少,轉讓給我們。”劉誌學說,“第二,諒解書。我兄弟那邊的事,你簽個諒解書,這事就算過去了。”
趙興愣了一下,然後笑了。
那是一種嘲諷的笑,帶著憤怒和不屑。
“你他媽算個什麽東西?”趙興吐了口唾沫,“讓我轉讓債權?讓我簽諒解書?你以為我是嚇大的?”
劉誌學沒說話,隻是看著他。
“老子在紹城混了十幾年!”趙興的聲音越來越大,“你們算個屁!有種就弄死我!弄不死我,老子早晚讓你們知道什麽叫後悔!”
他掙紮著想站起來,但背上的人力氣太大,他根本動不了。
“你們以為打了我一頓,我就會怕你們?”趙興繼續罵,“老子這些年什麽人沒見過?你們這種外地來的土鱉,在紹城屁都不是!”
劉誌學聽著,臉上沒什麽表情。
“還有那個姓楊的!”趙興越說越激動,“他算個什麽東西?老子告訴你們,這裏是紹城,不是你們隨便撒野的地方!”
劉誌學看了他一會兒,忽然笑了。
那是一種很淡的笑,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
“趙老板這麽說,”劉誌學慢慢站起來,走到趙興麵前,蹲下身,“那我是不是要成全你?”
他說著,從腰間掏出一個東西。
那是一把槍!
黑色的,槍身不長,握把上有防滑紋路。
劉誌學拿在手裏,在趙興眼前晃了晃,然後站起來,把槍放在茶幾上。
趙興看到槍的瞬間,整個人僵住了。
他的腦子一片空白。
劉誌學沒有馬上拿槍。
他坐回沙發上,從口袋裏掏出煙,點了一根。
煙霧繚繞中,他的表情很平靜,像是在思考什麽。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伸手,拿起茶幾上的槍。
趙興的心髒快要跳出來了。
劉誌學把槍拿在手裏,然後抬起來,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趙興的腦袋。
“趙老板,”劉誌學說,“我數三個數,你最好給我一個答複。”
趙興盯著那個槍口。
那個黑洞洞的槍口,像是一個深淵,要把他吞進去。
他的腿開始發軟,整個人抖得厲害。
背上壓著他的人鬆開了手,他趴在地上,卻站不起來。
“一。”
趙興的嘴唇在顫抖。
“二。”
“我……我答應!”趙興的聲音都變了,“我答應!債權我轉讓!諒解書我簽!我都答應!”
劉誌學看著他,過了幾秒,才把槍放下。
“趙老板果然爽快。”劉誌學笑了笑,站起來,“那我就等趙老板的消息了。”
他把槍放回茶幾上,轉身往門口走。
其他幾個人也跟著他,一起走出了別墅。
門關上了。
客廳裏隻剩下趙興一個人。
他趴在地上,渾身是汗,喘著粗氣。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慢慢站起來,扶著沙發,一步一步走到茶幾前。
他看著茶幾上的槍。
猶豫了一下,伸手拿起來。
很輕。
太輕了。
真槍不應該這麽輕。
他仔細看了看,發現槍身上有一行很小的字。
模型玩具!
假的!
趙興整個人呆住了。
然後,一股巨大的憤怒湧上來。
“草你媽的娘西絲!”他把槍狠狠砸在地上。
槍摔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音,散成了幾塊塑料件。
趙興想踢那些塑料塊,但剛一抬腿,傷口就傳來劇烈的疼痛。
他疼得彎下腰,捂著肋骨,罵了好幾句髒話。
他站在客廳裏,看著地上的塑料塊,胸口劇烈起伏。
被耍了。
徹底被耍了。
他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喂,開車過來接我。對,現在。快點。”
掛了電話,趙興扶著牆,慢慢走回臥室。
他換了身衣服,拿了個包,把一些重要的東西裝進去。
十幾分鍾後,門外傳來汽車的聲音。
趙興走出別墅,一輛寶馬停在門口。
他拉開後門,坐了進去。
司機問:“老板去哪?”
“城西,向陽小區。”趙興說。
車子發動,駛出別墅區。
……
別墅區外的馬路邊,一輛黑色商務車停在路邊。
看著那輛寶馬出來,劉誌學坐在副駕駛,說:“跟上。”
商務車啟動,遠遠跟在寶馬後麵。
兩輛車一前一後,商務車始終保持著距離,不遠不近,趙興的寶馬完全沒有察覺。
半個小時後,寶馬開進一個小區。
商務車沒有跟進去,停在小區門口馬路對麵。
劉誌學讓一個手下進去,過了一會對方回來。
“幾號樓?”
“三號樓。”
劉誌學點了點頭:“先去吃飯,晚上再過來。”
商務車調頭,開走了。
……
向陽小區,三號樓,六樓。
這是趙興一個朋友的房子,朋友常年在外地,這套房子基本上空著,鑰匙給了他,說有需要可以住。
趙興以前從來沒用過,今天實在是不敢回別墅了。
那幾個人知道他住哪兒,萬一晚上再來,他根本沒法防。
房子不大,兩室一廳,裝修很簡單。
趙興坐在床邊,脫了鞋,躺下。
他盯著天花板,腦子裏亂糟糟的。
今天發生的事,像是一場噩夢。
他在紹城混了十幾年,什麽時候受過這種窩囊氣?
被人打了,還要簽諒解書,還要轉讓債權。
最可恨的是,那把槍居然是假的!
他被一把假槍嚇成那樣。
趙興越想越氣。
但轉念一想,如果不答應,那幾個人會怎麽做?
他想起劉誌學的眼神,想起那幾個人的樣子。
那不是普通的混混,那是真正的狠人。
可是,就這麽答應了,他以後在紹城還怎麽混?
債權轉讓就算了,那本來就是死賬,拿不拿得回來還不一定。
但諒解書,那可是另外一回事。
對方把他打成這樣,他要是簽了諒解書,等於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不行。
不能簽。
大不了,躲一陣子,先拖著再說。
趙興打定主意,翻了個身,閉上眼睛。
但睡不著。
腦子裏一直想著那把槍,想著劉誌學的眼神,想著今天的羞辱。
越想越睡不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地有些困了。
眼皮越來越重,意識開始模糊睡了過去。
他忽然覺得鼻子有些癢。
很輕微的癢,像是有什麽東西在鼻尖上拂過。
他想撓一下,但手太重,抬不起來。
那個癢越來越明顯。
趙興皺著眉,勉強睜開眼睛。
然後,他看到了一張臉。
劉誌學的臉!
就在他眼前,不到半米的距離。
劉誌學坐在床邊,手裏拿著一根孔雀毛,正在他鼻尖上輕輕撥動。
趙興整個人僵住了。
他以為自己在做夢。
但下一秒,房間的燈亮了。
刺眼的燈光讓趙興眯了眯眼睛。
等他適應了光線,才看清楚,房間裏不止劉誌學一個人。
白天那幾個人,全都在。
他們站在房間裏,有的靠著牆,有的站在門口,表情都很平靜,像是已經站了很久。
趙興的後背一下子就濕了。
“趙老板,睡得真香啊。”劉誌學笑著說,把手裏的孔雀毛在趙興眼前晃了晃,“你知道我在這兒站了多久嗎?”
趙興張了張嘴,發不出聲音。
“十分鍾。”劉誌學說,“我就站在你床邊,看著你睡覺。你翻身的時候,我還以為你要醒了,結果你又睡著了。”
趙興的喉嚨發幹。
“趙老板,”劉誌學站起來,俯視著他,“你放著好好的大別墅不住,跑到這裏來做什麽?”
趙興臉色發白,一句話說不出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劉誌學說,“你覺得,躲一陣子,事情就能過去了?”
他頓了頓,笑了。
“可是趙老板,你有沒有想過,你能躲到哪裏去?”
趙興的手抓著床單,手心全是汗。
劉誌學說:“你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更何況,你覺得我們找不到你?”
他轉身,在房間裏走了幾步,然後回過頭。
“我來,是通知你一聲。”劉誌學的聲音變冷了,“明天,債權轉讓協議和諒解書,必須辦好。”
趙興想說話,但喉嚨像被什麽東西堵住了。
“如果辦不好,”劉誌學看著他,語氣平靜得可怕,“趙老板,你不會想每天晚上都睜著眼睛吧?”
房間裏安靜了幾秒。
劉誌學轉身往外走,其他幾個人也跟著他。
走到門口的時候,劉誌學停下,把手裏的孔雀毛插回到玄關那個花瓶裏。
花瓶裏全都是孔雀毛,五顏六色,很漂亮。
他剛才那根,就是從這裏拿的。
門開了,幾個人走了出去。
門關上的聲音很輕,但在寂靜的房間裏,卻像一聲悶雷。
趙興坐在床上,半天沒動。
過了好一會兒,他忽然跳下床,衝到門口。
他拉開門,探出頭,往走廊兩邊看。
空蕩蕩的。
沒有人。
趙興關上門,靠著門板,慢慢滑坐在地上。
額頭上全是冷汗。
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
自己,是惹上了不該惹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