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去哪？”出租車司機問。
    唐雪報了一個地址，那是她提前查好的，離莊園必經路口最近的一個地標。
    車開了大概二十分鍾，停在一個廢棄工廠附近。
    唐雪下車，付了錢，看著出租車開遠。
    然後她轉身，往山坡上走去。
    這是她兩天前觀察到的位置。
    山坡不高，大概二十多米，長滿了野草和灌木。
    從這裏能清楚地看到下麵的公路，那條通往莊園的必經之路。
    唐雪爬到半山腰，找了個隱蔽的位置蹲下。
    從這裏看下去，視野很好。
    公路就在下麵，大概五十米遠。
    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九點半。
    如果“那個人”今天來，應該會在十點到十二點之間。
    她要在這裏等。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太陽越來越高，天氣越來越熱。
    唐雪蹲在灌木叢裏，汗水順著額頭流下來。
    她沒動，隻是盯著下麵的公路。
    偶爾有車經過，她都會看一眼，但都是普通的車，沒什麽特別的。
    十點。
    十點半。
    還是沒有。
    唐雪的腿有些麻了，但她不敢站起來活動。
    她隻是調整了一下姿勢，繼續等。
    她很有耐心。
    十點五十分，遠處傳來引擎聲。
    唐雪立刻看向公路的盡頭。
    三輛黑色越野車，排成一列，從遠處開過來。
    車速不快，保持著整齊的隊形，前後間距幾乎一模一樣。
    車越來越近。
    她看清了那些車，全是同款的進口越野車，頂配，車窗是深色的防彈玻璃。
    然後她看到了車牌。
    不是普通的民用車牌。
    唐雪的手微微顫抖。
    她見過很多車牌，但這種車牌，她隻在電視上見過。
    這種規格……
    級別很高。
    非常高。
    唐雪立刻拿出手機，打開相機。
    她調整焦距，對準那三輛車。
    哢嚓。
    哢嚓。
    哢嚓。
    她連拍了好幾張，拍下了車牌，還有車隊的整體畫麵。
    三輛車從她麵前開過，駛向莊園的方向。
    很快，消失在山路的盡頭。
    唐雪放下手機，深吸一口氣。
    她的手心全是汗。
    她打開相機，查看剛才拍的照片。
    照片很清晰，車牌的字母和數字都能看清楚。
    她把照片保存在一個加密文件夾裏，然後刪除了相冊裏的原圖。
    做完這一切，她站起來，順著山坡往下走。
    十一點十五分，唐雪回到了那條主街上。
    她攔了一輛出租車，回到美容院。
    從後門進去，回到房間。
    ……
    十二點，唐雪從美容院出來。
    司機還在門口，看到她，立刻走過來：“唐小姐，做完了？”
    “嗯。”唐雪點了點頭，上車。
    車開了一段，唐雪突然說：“對了，我有個東西忘了，得回去拿一下。”
    司機愣了一下：“現在回去嗎？”
    “嗯，麻煩你了。”
    “不麻煩。”司機調轉車頭，往莊園開去。
    唐雪坐在後座，看著窗外，臉上沒什麽表情。
    十二點半，車駛進莊園。
    停在別墅門口，管家走了出來，看到唐雪，有些意外：“唐小姐，您怎麽回來了？”
    “我有東西忘拿了。”唐雪說著下車。
    管家看了她一眼，壓低聲音：“唐小姐，曲小姐今天有客人。您回房間後，就待在房間裏，不要去客廳那邊。”
    唐雪點了點頭：“好的。”
    她從側門走進別墅，上樓，回到自己房間。
    站在房間裏，他想了想，走到窗邊。
    從這裏能看到樓下的庭院，還有停在那裏的三輛黑色越野車。
    她盯著那三輛車看了一會兒，然後轉身走到門邊。
    她輕輕推開門，看了一眼走廊。
    沒人。
    她走出房間，沿著走廊往另一頭走去。
    那邊是儲物間。
    她兩天前探查過別墅的布局，知道儲物間在客廳的正上方，從那裏能看到樓下。
    唐雪走到儲物間門口，試著轉了一下門把手。
    沒鎖。
    她推開門，走了進去。
    儲物間不大，堆著一些雜物，箱子、清潔工具。
    靠牆有個小窗戶，沒有玻璃，隻有柵欄，正對著樓下的客廳。
    唐雪走過去，透過柵欄往下看。
    客廳裏坐著幾個人。
    曲姍坐在沙發上，穿著那件白色連衣裙，化著精致的妝，笑容溫柔。
    她對麵坐著一個男人。
    唐雪隻能看到他的側麵。
    五十歲左右，頭發有些白，但梳理得很整齊。
    穿著深藍色的西服，坐姿筆直，氣質沉穩。
    他在說話，聲音不大，但很有磁性。
    唐雪聽不清他在說什麽，隻能看到曲姍在點頭，笑著回應。
    除了這個男人，客廳裏還有三四個人，都站在旁邊，像是隨從或者警衛。
    唐雪拿出手機，打開相機。
    她調整焦距，對準那個男人的側麵。
    哢嚓。
    哢嚓。
    她拍了幾張。
    但因為角度和距離，照片有些模糊，隻能看清大致的輪廓。
    唐雪收起手機，又看了一眼。
    那個男人轉過頭，和曲姍說著什麽。
    曲姍笑得很甜。
    幾分鍾後，唐雪退出儲物間，輕輕關上門。
    她沿著走廊回到自己房間，關上門，靠在門上。
    唐雪走到床邊，拿出手機，給司機打了個電話。
    “喂，我身體有點不舒服，今天就不出去了。在房間裏休息。”
    司機說：“好的，唐小姐，您好好休息。”
    掛了電話，唐雪走到窗邊，坐下。
    她看著樓下停著的那三輛車。
    黑色，防彈玻璃，整齊的隊形。
    還有那些車牌。
    唐雪的腦海裏回放著剛才看到的畫麵，那個男人的側影，沉穩的氣質，曲姍溫柔的笑容。
    那個男人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
    唐雪打開手機，開始搜索一些名字，一個又一個的嚐試，搜索引擎都沒有給出答案。
    那個側臉太熟悉了，即便不是在什麽地方見過，那這個人也是和某個人長的很像。
    唐雪絞盡腦汁，就是想不起到底為什麽會覺得這個人熟悉？
    在她的生活圈子裏，顯然是接觸不到這個人，唯一的可能就是在新聞，或者是電視上見過。
    收回思緒，她盯著那三輛車，選擇等。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下午兩點。
    三點。
    四點。
    那三輛車還在。
    唐雪坐在窗邊，一動不動，像一尊雕塑。